楚江空这三天一直像平常一样上下班，韩世争观察好久也没看出他有没有受到影响，第三天傍晚，楚江空没加班，跟韩世争一同坐车离开了。
目的地是个监管所，一般里面都是些小偷小摸的犯人，两人直接进了地下室，看管的工作人员连忙起身迎接。
“人呢？”韩世争知道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
看管的人也收起聊天的心思，把人引了过去。
室内的陈设跟警察局差不多，门刚一打开，里面坐着的人就猛然抬头，嘴里嚷嚷着叫人放了他。
男人50岁左右，平时会打理头发，只是现在不人不鬼的被关了三天，头发一部分垂下来了，一缕一缕的，显得油腻。
身形偏胖，但脸色奇差，明明挂着肉也不显红润了，眼眶下是青黑的，眼神张狂无神，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没休息好？”楚江空只一眼就认出他了，随意得坐在前方的椅子上，理所当然得翘了二郎腿。
“你是谁啊？”男人声音嘶哑，眼神惧怕下面藏着阴毒，“你这样做是违法的，我要找律师！”
男人自从被带过来就没见过人，关在屋子里待了三天，除了吃喝之外什么都没有，不审讯，不让见人，他前一天还大喊大叫，发现一点作用也没有，就开始害怕了，生生熬了三天才被人带出来。
楚江空不理他的话茬，眼神冰凉的扫过去，看着男人的样子，这几年过得真不错，吃香喝辣，一身肥肉。
桌上摆了一打资料，楚江空随手扔过去，随意问了句，“腺体买卖？”
受尽折磨害怕又紧张的男人听到这话好像放松了般，腰也不蜷缩了，坐直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态度张狂，“因为这点事，你敢把我关到这里？”
这点事？
腺体买卖是重罪，别说在中心星了，就算是自由松散的第三星系对腺体买卖的量刑也依旧严格。
这话大家听的都不舒坦，旁边的年轻看管人员牙咬的死紧，硬生生忍住揍人的想法。
楚江空盯着他没说话，男人却更加放肆，他一改刚才畏缩的样子，“你们是谁的人，知道我给谁做事吗？”说到后面更是激动，直接拍桌子像是要站起来，“你们承担得起责任吗？”
男人是个alpha，之前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不敢用信息素压制，现在明白了，恨不得用信息素把眼前几个人全压趴下。
胖男人的身子看着已经很虚了，一眼就知道很久没锻炼，但信息素却异常强悍，这人是个b级的alpha,信息素的浓度还有攻击性让周围几个人都很难受。
“会长，”韩世争受到的影响不大，他低下头，“要上抑制剂吗？”
楚江空抬手，一点也没被影响，这种货色，完全没必要。
“哦？”楚江空挑起眼皮，“你给谁做事？”
“你他妈谁啊？”男人虽然狂妄，但也没把人说出来，“劝你赶紧把我放了，不然等你低三下四把我请出来，那场面不好看啊。”
楚江空看着男人笑了下，黑发白皮，更显得唇色嫣红，现在混血越来越多，这样典型的中国人已经不多见了，男人看愣了，才注意到这个矜贵的上位者是个omega。
男人的语气又变了，轻佻又自傲，“你是omega吧，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赶紧把我放了，我不跟上面说了，你请哥吃顿饭，算是赔罪了。”
楚江空掩面笑了下，给男人看的眼眨都不眨。
“伸出手来。”楚江空拿手里的钢笔隔空点了点。
“嗯？”男人反应一下，笑眯眯的伸出手来，等着omega把他的手铐解开。
他进来过几次了，每次找了律师，联系上外面，几乎立刻就能出去了，这次应该也一样，男人心里有了底。
肥厚的手掌伸出来，楚江空站起来，直视男人打量的眼神。
“美人，”男人脑子里开始出现一幅幅画面，“你是谁的……啊！！！”
刺耳嘶哑的惨叫声响起，楚江空压着男人的手腕，一片血迹开始蔓延，男人的手掌被金属制的钢笔穿透，扎进桌面里。
钢笔的前面已经弯曲，殷着血痕，插透桌面把男人的手掌和桌子紧紧钉在一起。
男人浑身的汗瞬间涌上，手上的剧痛让他没能再叫出来。
楚江空弯下腰，看着男人虚弱扭曲的脸，云淡风轻地扯了扯嘴角，“谁叫你做的？”
“张希文，”男人说话声音已经很小，但还能分辨出来，“是张希文。”
预料之中的答案。
楚江空坐回去，旁边的人递了消毒纸巾，他细长纤白得手有一下没一下擦着，“你跟他合作很久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出证据来救救你这手。”
男人忍着剧痛竟然还犹豫了下，但也仅仅只犹豫了一瞬，“有，有。”
回到家里天已经快亮了，楚江空把东西放好，看着蓝灰色的天空出神，今天怕又是睡不着了。
回去躺了会，果然没任何困意，他下床从抽屉翻出烟，白色的烟雾环绕，外面是黑乎乎的一片，像是夜晚的海，勾人跳下去，烟从肺里绕了一圈出来，留下很难去掉的味道，楚江空有了点安全感，黎明时分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晨楚江空被闹钟吵醒，洗漱过后，他对着镜子打了个整齐漂亮的领带，合身的低调套装包裹着他纤瘦的身形，衬衫上一个褶皱都没有，又是那副分毫不差的精英模样。
进了大楼，碰到的人都笑着喊着楚会长。
“呦，”石孟鑫手扶着电梯边，给楚江空留了门，“今天这么精神。”
“嗯，下午有事。”楚江空头还有点疼，只是外人看不出来。
石孟鑫比楚江空大了一岁，大学同学，坐到这个位置也跟楚江空经历差不多，真刀真枪打下来的。
他身形健硕，比楚江空大了一圈，人看正直，说起话来却有点吊儿郎当。
“看你拉着个脸，”石孟鑫呲着牙打趣他，“今天可是表彰会，重点表彰你部下，怎么看不出开心呢。”
说的是厉尘，上次出任务他表现很好，这次肯定会出风头。
“嗯，”楚江空的嘴角轻轻往上扬，“他一直表现都不错。”
石孟鑫声音放低，“不是我说你，对厉家那小子态度好点，他什么背景你不清楚？”
楚江空对此有些回避，只敷衍点头，“嗯，知道。”
“唉，”石孟鑫知道楚江空不是那趋炎附势的，“说了你也不听，那几个学弟你对他最严厉，倒不指望你对他笑脸相迎，但也别推这么远啊。”
楚江空先一步从电梯里出来，“我一视同仁。”
“拉倒吧，”石孟鑫撇撇嘴，“要不是了解你，我还真以为那小子哪里得罪过你，整个中心谁不知道你对他不冷不热的。”
楚江空眼皮一跳，“都知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对他态度好点，他出了这联合中心，咱们还的叫他一声厉总呢。”石孟鑫最后又劝了一句，就大爷似的溜达到办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