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一
以前佩轩与梁红霞之间是很说得来的，红霞上学早一年，她年龄与佩轩相差无几，比佩轩小不到一个月。两家在一个生产队，红霞也经常在生产队上工，并不娇气。但是两个人毕竟不是一届，打交道不多，有时候在生产队干活的时候，两人似乎都有意往一起凑，在一起说话也比较投缘。只是佩轩始终把红霞当做邻居家的妹妹，对她从来也没有过任何的想法。况且她家的条件是他望尘莫及的，他如果对她有想法，那肯定是个笑话。他肯定不希望自己成为笑话中的主角。所以他对待红霞总是显得很随意，大大方方的样子，他自认为这样还是很得体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红霞暗地里一直关注着他，一直把他当做青梅竹马的伙伴。可是，当他和韩文秀谈恋爱的消息传出来以后，红霞茶饭不思，身体瘦下来一圈。她也曾经找佩轩求证，佩轩以默认对应。当时佩轩并没有意识到红霞找他求证意思何在，只是默认了他和韩文秀谈恋爱的传闻。当然，红霞虽然对他有那份意思，但是并没有达到较深的地步，也就是说，红霞也只是对他已经与韩文秀谈恋爱感到那么点惆怅，并没有达到要向他表示喜欢的地步。而佩轩对红霞根本没有过那个意思，他们在一个生产队里，两家关系也不错，虽然互相之间印象都还不错，但是距离太近，总觉得不如有点距离好，就像在婆家吵架娘家就能听见一样。而且两家条件相差悬殊，如果互相看上佩轩，别人都会笑话她家的。为了避免人们笑话，佩轩也不会对红霞动心思。并且她吧红霞当做一起长大的玩伴，尽管红霞又洋气又好看，但是他动不了让她做他的女人的心思，也就是说，他没有考虑过他对她有没有欲念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他意识到了她对他也有这份情思这个事实，仔细一打量，红霞已经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看上去性感的程度一点不亚于文秀，他心里一想，如果在他跟文秀谈恋爱之前，他放心这些，也许将来娶红霞当老婆也许可能的。他也想到，红霞也是个好姑娘，也会是一个好妻子。想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红霞问说：“你想什么呢？”佩轩笑了笑说：“我在想，你也是一位好姑娘，将来也是一位贤妻良母，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呢。”红霞眼睛里似乎噙着泪花，说:“你已经让韩文秀抢走了，还管这些干什么？不管是谁都一样，反正......”红霞停住不说了，佩轩追问道：“反正什么？”突然红霞没好气地说：“反正不是你！”虽然佩轩已经意识到红霞对他有那份意思，可是听了这话依然大吃一惊。他想到红霞从来没有表示过对他有那份意思，他可以坦然对待。可是他没有想到，红霞也用情那么深。他一时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说：“对不起，红霞，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对不起！”红霞扭过去擦了眼泪，说：“你不必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错过了你。”佩轩说：“红霞，咱俩离的太近，如果咱俩定亲，人家会笑话的。再说虽然咱俩家关系不错，但是你家里肯定不会同意，最后不会有结果的，徒增笑柄而已。你家里太近那么好，会让你跟我？不可能。因为这事两家肯定也会弄得不愉快，你说多别扭啊。好了，红霞，你不愁找个好婆家，别为这事难过了。”红霞说：“韩文秀不比我条件好得多？你不也跟她谈上了？你就压根没看上我。”佩轩解释说：“红霞，我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你？你条件那么好，那么漂亮，那么洋气，根本不像是农村的女孩子，我土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和你般配？不是我没看上你，而是我压根就没看你，咱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哪有那意思？一点那意思也没有，真的。对不起，红霞。”红霞说：“我虽然比不上韩文秀漂亮，但是也不算丑；我家条件比你家好，但是也比不上韩文秀，你到处就没有把我当成女生看待，你以为我就不能当你的老婆？好好玩下能做的，我一样能做。你信不信？”佩轩说：“我信，只是我从来就没有这想法，所以说不可能。你家的人长相都那么好，我矮矮瘦瘦，一点不好看，你就不应该看上我。”红霞说：“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没觉得你丑，你不就身高低一点吗？有什么呀？我才不在乎呢。你人实在，心眼特别够数，你的见识高人一等。恢复高考以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考上大学的。哼，我见识下手晚了，我要是在韩文秀之前下手，你就是我的了。”佩轩语重心长地说：“红霞，你也就是嘴硬，你想过没有，你会像韩文秀那样坚定吗？如果你真的和他谈了，你俩哥不把我捶扁才怪呢!我敢吗？如果你家里坚决反对怎么办？你会坚决不妥协吗？能说服家里人容纳我吗？这都是难啃的骨头，我觉得你都难以做到。如果咱俩真的谈了，最终我就是个被捶被弃、身败名裂、沦为笑柄的下场。像你说的，这方面我脑子还是够数的，我绝不可能和你建立恋爱关系，这点我有自知之明，能预知自己的结局。”红霞愤怒地说：“你胡说！”虽然红霞痛斥佩轩胡说，但是佩轩的一番话她还是听进去了，她也觉得佩轩所言非虚，恐怕真是这样的结局。她自知自己在家是个听话的乖女儿，性格有点软弱，如果家里坚决反对，她肯定会妥协的，最终佩轩免不了被抛弃。那么家里会不会反对呢？她仔细琢磨，九成九家里会反对：第一，谈恋爱本身就是伤风败俗的事，家里知道了肯定会恼火，会反对。第二，两家关系虽然还不错，家里也认可佩轩他一家人的为人，但是并不认可他家的条件，条件全家务农，没有一个在外面工作的人，土里刨食，难得将来也让红霞跟着他自己种地？总之，他家条件太差了。第三，佩轩貌不出众，还土里土气，而红霞洋气又漂亮，怎么看他俩也不般配嘛。第四，佩轩一定能考上大学吗？如果考不上怎么办？如果他能考上大学，考上大学以后再说也不晚嘛。第四，两家在一个生产队，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之间知根知底，有点什么不好听的事，两家名声都受损，太近了反而不好相处。最终就是不仅他俩成不了，两家也成了反贴门神不照面的关系。
红霞一想，肯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基本上可以断定，家里不会同意他俩定亲的，结局只能是散伙。这样一想，红霞倒吸了一口凉气，既为自己不可能得到佩轩而感到遗憾，也不能佩服佩轩的判断。她觉得佩轩的脑子太好使了。所以她虽然对佩轩有那么点意思，但是他俩是不可能的。佩轩前面说了一想好听话，其实是哄她高兴的，他早就预判了他俩谈恋爱的悲惨结局，所以即使她向他表示喜欢他，他也会拒绝她的，不可能发生他俩谈恋爱的事情的。嗯，看这个小子貌不惊人的，他看问题可是真透啊。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个优秀的男生，可是这个男生只能与她擦肩而过，不可能与她喜结连理。看来这是命中注定的啊，自己只能认命。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了她与韩文秀差太远了，韩文秀凭着她的眼光和果断勇敢地争取到了佩轩的爱情，而她则只能眼睁睁看着佩轩从他眼前走过，她没有勇气上前一把抓住他。
虽然梁红霞已经明白了佩轩说的是完全对的，就是说他俩就没有谈恋爱的可能性，她依然心有不甘，因为她觉得自己具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如果她也有好危险那样的眼光和那么果断的态度的话，她也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