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启深在夜慕月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便回应她的目光，眼底虽不似夜慕月那么清亮，但也没有过多的迷茫，似乎他也联想到了些什么。
“没想到今天来这一趟，收获颇丰。”夜慕月将视线再次转移到了楼下的老者身上。
不管怎么样，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论这些人后续想要如何，既然已经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那接下来，她才是一切的主导者。
不知不觉间招待会已进入尾声，在记者们争抢提问中，夜慕月最后深深看了眼老者，随后便朝莫启深递了个眼神，示意一起离开。
由于来时为了刻意避开他人视线，他们的车是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场的，两人刚坐上车，原先空旷安静的停车场内突然引擎轰鸣。
夜慕月和莫启深分别抬眼，看向在自己那侧的后视镜。
只见刚刚他们出来才经过的电梯口，一排黑色的轿车整齐划一地停在那里，在他们中间，一辆商务车尤为显眼。
副驾的门被打开，一个身型壮硕的光头男子下了车，候在一旁，明显是等人的样子。
光头？！夜慕月眼眸微眯，虽然因为商务车的高度遮挡和后视镜的局限，使她看不清下车男子的脸，但这个身型加上那颗光头，这不是...
彼时，电梯门缓缓开启，纹身男特鲁先走了出来，但他并没有继续向前，而是转身抬手，虚扶着身后的老者。
是的，这个老者就是刚才夜慕月在讲台背景板后看到的那位。
光头连忙拉开商务车后座的门，低下头，态度恭敬地站在一边：“先生，坤哥。”
眉眼微动，一抹了然于胸的笑容浮现在了夜慕月的脸上。
如果说方才她对老者的身份有百分之八十的确定，那现在，她可以完全肯定，这个老者就是曾经风光无限的裘家之人，只因为光头那声坤哥。
那是之前她去临城近郊那个废弃仓库，听到的一阵埋怨嘀咕里出现的一个称呼。
对，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光头男，就是当时那个被她用麻醉枪射晕还嫌弃太丑的人。
接送的车队不一会儿就离开了停车场，夜慕月随意搁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摩挲着。
“那个老头，是你在Z国的对手？”莫启深轻声问道。
他从刚才余光就一直留意着夜慕月，自然是发现了她那些细微的表情。
“不是，起码以前不是。”
莫启深挑眉等着她后面的话。
“应该是曾经老一辈遗留下来的事情，我还不确定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短期内，他们的目标是...”
“是帝倬。”
轻飘飘地接口，莫启深完全没有一点自己深处危机的模样。
夜慕月侧眸，倒也没有过多的惊讶，身为一个跨国集团的掌权人，莫启深的能力，她当然不会质疑。
“如今RS集团注资，想要解决兆尹，没有之前那么简单了。”
莫启深听闻只是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兆尹解决不了，但衣隐可以，既然现在兆尹已经易主，那他这个前负责人也就没必要一直在我面前出现了。”
夜慕月好奇心被勾起：“你准备怎么做？”
“最直接的方法，曝光兆尹的问题，公司存续可以用钱解决，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莫启深打开手机，一条两分钟前新鲜出炉的新闻夺人眼球。
【本台最新消息，就在刚刚，兆尹集团负责人衣隐先生，在集团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被警方直接带走，疑因兆尹集团被曝偷税漏税及参与多项行贿官员事件，值得关注的是，在十五分钟前，Z国RS公司刚刚强势宣布加入兆尹集团，这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我台将密切关注。】
“呵，莫少动作还真快。”
“你都把前面九十九步走完了，这最后一步，我自然要跟上。”
“我以为你不会那么快赶尽杀绝，毕竟那些买卖股权的合同，通过你手下的人一进一出，也赚了不少了。”
“是啊，所以钱赚到了，人也就没必要留下了。”
“仅此而已？留着他对目前的你来说应该更好吧，毕竟他更容易拿捏。”
夜慕月疑惑地看着他，随之得到的，是男人深邃的眼眸里独现她的身影。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密闭的空间内，似被无限放大，带着电流直击心脏。
“动了不该动的人，消失是他唯一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