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那小小的身影再次化作一道淡灰色的流光。
这一次,不再是静止的出手。
流光如电,瞬间切入蝰蛇沼七人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华丽炫目的术法对轰。
只有无声的毁灭。
流光过处,空间微微扭曲。
一名蝰蛇沼队员狂吼着喷出漫天毒雾,那毒雾色泽斑斓,显然蕴含着连神魂都能腐蚀的剧毒,足以轻易灭杀寻常界主。
然而灰色流光只是轻轻掠过,斑斓毒雾如同遇到骄阳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散,连同那名队员一起,化作虚无。
另一人身影诡异扭动,分化出数十道真假难辨的毒影,试图迷惑逃离。
流光却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精准地找到真身,轻轻一绕,真身与幻影同时破灭。
第三人祭出一面墨绿色的骨盾,盾上刻满了扭曲的毒咒,散发出不朽的气息。
流光撞上,骨盾连片刻都未能阻挡,如同纸糊一般被洞穿,其后的人影随之湮灭。
第四个,第五个…
速度太快了!
快得超出了绝大多数观战者的视觉捕捉极限!
他们只看到那灰色的流光在蝰蛇沼七人中间极其简单地穿梭了几个来回,如同顽童随意跑动了几步。
然后,流光停下,重新凝聚出叶天的身影,他甚至还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而他的身后,那七名蝰蛇沼的天才,保持着各种惊恐,防御,攻击,逃窜的姿势,如同风化的沙雕,无声无息一点点地崩散瓦解,化作最细微的尘埃,消散在擂台之上。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三息。
八名蝰蛇沼参赛者,全军覆没。
尸骨无存,神魂俱灭。
擂台的光幕缓缓消散。
叶天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蹦蹦跳跳地回到叶玄身边,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求表扬的期待。
“爹爹,我打完啦!很快吧?”
叶玄微微一笑,揉了揉他的脑袋:“还可以。”
整个万法星坛,依旧死寂。
只有那稚嫩的声音和那轻描淡写的还可以三字,在无数被震撼得麻木的神魂中反复回荡,经久不息。
荒古战殿的回归,以一种远超所有人预料的最霸道最匪夷所思的方式,悍然写下了第一笔!
万法星坛的死寂并未持续太久,便被接踵而至的擂台战轰鸣所打破。
然而,方才那场颠覆认知的碾压式战斗,如同一个巨大的心理阴影,笼罩在每一个观战者心头,使得后续的比斗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灰。
第一轮十六场擂台赛陆续展开,能量爆鸣法则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光华璀璨,映照得这片星域绚烂无比。
但无论场面如何激烈,再也无法复制叶天那轻描淡写间抹杀八人所带来的纯粹震撼与恐惧。
荒古战殿的平台周围,仿佛形成了一片无形的禁区,再无人敢投以丝毫轻视或嘲讽的目光,唯有深深的忌惮与审视。
叶玄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其他擂台,重点落在了巡天教廷以及那支异军突起的黑马势力之上。
教廷的擂台,圣光最为炽盛。
他们首战的对手是一个以防御和力量着称的巨岩族,十名巨人如同移动的山脉,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厚重威压。
然而,教廷方面,仅派出了一名身穿纯白神袍,面容模糊不清的女子。
她甚至未曾移动分毫,只是静静伫立,指尖轻点虚空。
无数道纯粹由秩序神力凝聚的锁链便凭空出现,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瞬间缠绕而上。
那巨岩族战士引以为傲的防御和力量,在那看似纤细的秩序锁链下竟脆弱不堪,锁链收紧,不是勒碎,而是直接将其存在还原为了最原始的岩石元素,崩散消逝。
十名巨人,仅仅支撑了不到十息,便全军覆没。
整个过程,安静,高效,冰冷,充满了某种令人不适的绝对秩序下的残酷美感。
“言出法随的简化应用,以秩序锁链直接改写物质本源…”
叶玄眼眸微眯,心中了然。
教廷走的的路子,与他的混沌法则截然不同,是另一种极致的体现,同样不容小觑。
那名出手的女子,气息在教廷十人中并非最强,却已如此难缠。
另一处擂台,则爆发出惊人的欢呼。
那支一直保持中立,以往实力平平的流云星盟队伍,此次竟展现出了匪夷所思的实力。
他们的对手亦非弱者,然而流云星盟仅出动了三人。
为首一名青年,手持一杆仿佛由星光凝聚的长枪,枪出如龙,轨迹玄奥莫测,竟能引动周天星辰之力加持,每一击都重若星核撞击。
另一名女子,身法如烟似幻,挥手间布下重重迷雾幻境,对手往往尚未看清便已落败。
最后一名壮汉,则咆哮如雷,体表覆盖着一层古朴的岩石战纹,防御力惊人,硬撼对方攻击而毫发无损。
三人配合默契,法则力量也透着一种古老而新颖的气息,竟在短短时间内便将对手十人尽数挑落擂台,虽未下杀手,却也赢得干净利落。
“星辰之力,古幻术,还有这战纹…”
战九幽面色凝重。
“绝非流云星盟原有传承!他们定然是发现了某处上古遗迹,得到了惊人的传承机缘!”
叶玄与远端规则王座上的教皇,目光几乎同时在那流云星盟的平台上停留了片刻。
拉拢之意,于无声处悄然滋生,却又心照不宣地按下。
如此变数,在接下来的乱局中,或可为友,或需尽早铲除。
第一轮结束,十六强诞生。
残酷的淘汰机制下,失败者的平台黯淡离场,胜利者的光晕则更加璀璨。
第二轮抽签开始。
万法星坛的喧嚣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骤然扼住咽喉,又在下一秒转化为更加狂热的浪潮。
第二轮抽签结果如同冰冷的命运宣判,高悬于光幕之上,狰狞的荒古战纹与圣洁的骑士剑盾悍然相对,荒古战殿对阵圣耀骑士团。
空气在极致的压抑与兴奋中扭曲,无数道目光化作实质般的压力,在两座平台间来回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