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大成满眼惊恐地看着马淑芬手里的棍子以及看起来癫狂的她,吓得双腿都在抖,牙齿打颤的声音清晰可见。
马淑芬气得一张脸通红,看到他这模样,她觉得周周那小声的议论似乎是在嘲讽她,嘲讽她竟然会和这么个怯懦、毫无担当的人结婚!
温度还没升高,大家伙穿着厚实,她那一棍子打下去能有多重?!
马淑芬沉着脸,她没想到乌大成他们也会装可怜。
一旁看热闹的蔷花和小八:“……”深藏功与名。
马淑芬原以为乌大成他们怕她把家里的东西都给大丫,所以才打着为三个儿子好的名义过来捞东西,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其他事情。
扭头看向不敢看她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马淑芬心中无比冷静。
她没想过把家里的东西都给大丫,毕竟林知青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可实际心里也是有主见的,大丫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万一再出个“乌大成”怎么办?
而且她现在还不到四十岁,她自认骨头还硬朗,能干,别的不说,至少能在两个儿子成家之前赚够他们的彩礼安家钱,但她没想到啊,人家的心早就和她不在一块了。
马淑芬低头自嘲地笑笑,心口像是缺了一大块似的漏风。
“娘……”乌三弟小跑着来到马淑芬跟前,仰头看着她,小手去拉她,眼里带着关切。
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马淑芬深呼一口气,收拾好心情。
她不是贱骨头,让人轻贱的事情她可不做。
“想离婚?行啊,把你家这么多年从我这拿走的粮食全都还回来。”马淑芬冷冷打断乌家人辩解乌大成和她没感情的话。
笑话,乌大成说是入赘,但从大儿子出生后,他听了乌老头乌老太的话,带着孩子一年起码大半年生活在乌家,还要她给口粮,能有什么感情?
她不是不知道乌老头和乌老太打的什么主意,但如果她不同意,她娘和她就必须留一个人在家。
是落在她身体不好的娘身上,还是落在刚生产完的她身上?
不然让大丫一个三岁的孩子照顾刚生下来的弟弟吗?
“我没见过娶个男人回家,还要养男人全家,包括结婚的兄弟姐妹的。”马淑芬冷笑:“今天东西要是凑不齐,那我就实名向Gw会举报,说你们一家子欺压老百姓,有地主老财的做派,你乌大成更是通奸!”
乌大成听到这话,吓得眼睛瞪成铜铃,如同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脚:“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又没扯结婚证!”
乌家人和马家人一听乌大成这话,心中暗暗叫糟。
“呀?乌大成没否认通奸的事!”人群中不知道谁惊呼。
“好啊,我说乌家怎么这么多人来呢,感情是在城里有别的相好的了啊?这是想借着人多向马淑芬施压吧?啧啧,这心思可真脏。”
“快去举报他们乱搞男女关系!”
“淑芬她大伯他们应该也是知情的吧?那他们这……”
“嗐,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早就说过了,有柱死了之后,有柱媳妇十有八九会被大伯子和小叔子卖掉,也就是有柱媳妇赶上了人人都能当家做主的好时候,这伯伯小叔才没完全得手,就这,马淑芬还不是被当成人情卖了?这人心啊,黑着呢。”
“我也说过,马淑芬和乌大成老是分居,早晚得出事。”
“嗐,还不如当初入赘我儿子呢,至少我们一家做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就你马后炮!”
人群中的孙意和覃茜茜对视一眼,眼神里闪烁着坏主意。
俩人挤出人群,四下一望,朝着大队里嘴巴最大,小心思最多的人群走去。
那群人为了更好的吃瓜,已经不知不觉地转移到了乌家人和马家人身后,一双眼睛里的光就如同金知青的手电筒光芒一样亮,盯着乌家人和马家人,手指一指两家人的后背,和周围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给两家人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丝滑路过,孙意尖着嗓子开麦:“乌家和马家都有人在县城里的工厂上班吧?招不招人啊?”
覃茜茜清了清嗓子:“嘿嘿,今天不招,明天就要招了。”
这话什么意思呢?
周围听到这话的人议论声一顿,眼神闪烁不定。
乌家人和马家人退出去,不就得有人补上吗?
这话谁说的?
众人转身往后看。
“金知青?!”
一人一猫正站在他们身后看热闹。
“啊,是金知青啊哈哈哈……”一群人干笑着。
刚刚的话肯定不是金知青说的,金知青这么温和气质高洁的人,肯定不会在背后说这些损话。
“金知青咋来了,是柴火不够烧了吗?我让我家的小子给你送些过去。”
说是送,但金知青手松,总会给些糖果什么的,不少舍不得花钱给孩子买糖甜嘴的人家都会让自己孩子去送柴火。
大部分人一开始对这种行为确实感到不好意思,可时间久了,也没见金知青说什么,大家也就习惯了用柴火去给家里的孩子换些零嘴。
蔷花微微摇头:“柴火够呢。”她看着人群中间的场景,明知故问:“这是怎么了啊?”
“哎呀,金知青你可问对人了。”见她问起,一群老头老太大叔婶子立马就兴奋起来:“这乌家忒不是人了,淑芬她大伯三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家人听到身后传来的议论,气得浑身颤抖,恐慌感也慢慢爬上了心头。
光脚不怕穿鞋的。
马淑芬根本不像乌大成和马家人说的那样好欺负!
忿忿转身一看,他们不止看到了议论的猫沟子队员,还看到一些队员朝着大队口的方向走去。
他们去做什么?去县城里报警?还是去厂子里举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