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赶紧把左手抬起来。
“俺稀罕得紧!你不在这几天,俺心里总闹得慌,饭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也知不道这是咋了,文秉哥,你是不是给俺下迷药了,咋就老想你呢。”
“傻丫头。”
费文秉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也不怪他爱摸,老软乎了。
“俺在外面是忙着跑生意,没法天天陪着你。往后俺尽量多抽时间回来,争取一个月里有半个月在家陪你,成不?”
苏苏重重地点点头,看着那只还没开封的烧鸡,突然想起什么,拉了拉文秉的袖子。
“文秉哥,这烧鸡能不能给俺娘送去?俺娘和嫂子也爱吃这个,让她们也尝尝。”
“都听你的。”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起身就喊门外的小青。“小青,把车套好,咱们给宁家送点东西去。”
没一会儿,小青就赶着马车来了。
费文秉把烧鸡包好,跟着苏苏送到宁家,苏苏跟他娘和嫂子拉拉呱,晚上直接留在宁家吃了饭这才回走。
宁可金就带着一身寒气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目光一扫就落在桌边的苏苏和费文秉身上,嗓门亮得很。
“苏苏,文秉你可算回来了!咱们之前念叨的那事,得说道说道。”
费文秉正夹着一筷子腌萝卜,指了指对面的空椅子。
“哥,先吃饭。菜都要凉了。”
旁边坐着的大眼泡子扒拉着碗里的饭,眼角却不住往两人那边瞟。
他瞧着宁可金凑过去跟费文秉嘀嘀咕咕,嘴皮子动得不停,心里犯着嘀咕。
这俩小子准没说啥好事!
可转念一想,只要不打自己地的主意,他们爱说啥说啥,便又低下头,狠狠扒了一大口饭。
饭桌上的碗筷很快收了,费文秉跟着宁可金往西屋走。
刚跨进门槛,宁可金就反手把门带上。
两人坐在木椅上,宁可金往前凑了凑。
“文秉,枪的事你想咋样了?确定要买不?还有你说的那来钱道,也跟哥透透底。你是不知道,咱团练手里的枪,全是老套筒,打两枪就卡壳,根本顶不上用!要是有了钱,俺先把这些破枪全换了!”
费文秉慢悠悠从兜里摸出些花生,捏开壳,把花生米扔进嘴里。
“哥,俺有枪的来路了。”
“啥?”
宁可金蹭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按在桌子,眼睛瞪得溜圆。
“你真有来路?啥枪?多少大洋一支?”
费文秉又剥了颗花生、扔进嘴里。“三八大盖,二十大洋一支。”
宁可金盯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又惊又疑。
他搓了搓手。
“不是汉阳造?是小日子用的那三八大盖?那可是好枪啊!文秉,你一个读书人,咋还认识走私军火的?”
话顿了顿,他语气突然沉下来。
“你小子可别往歪路上走!你不怕死没事,俺妹子还在家等着呢,可不能出事!”
他这团练,说穿了就是村里组织的民兵,靠着几杆老枪护着村子,真遇上硬茬子,根本不够看。这会儿听见三八大盖,心动得厉害,可又怕妹夫走了邪路。
“不是你想的那样。”
“俺还想招二十个护院,哥你要是能把这二十个人弄到团练的名单里,俺就给你二十把三八大盖,不要大洋。”
1907年小日子正式采用的制式武器、长1280毫米,口径6.5毫米,枪重3.95千克,配上三零式刺刀
至于他为什么非要把人弄到团练名单里,就是怕那个北伐军抓壮丁,把这二十个护院抓走,那自己可就白费劲了。
“二十把?”
宁可金眼睛一瞪,倒吸一口凉气。
一把三八大盖二十大洋,二十把就是四百大洋,这笔钱能买二十多亩好地了!
他又犯起嘀咕、文秉这是真找到好路子,还是走了啥不正当的道?
“文秉,俺跟你说真的,文典和绣绣去城里了、你家现在就你一个男丁,得顶门立户呢!俺妹子、你嫂子,都指着你过日子,可不能出岔子!”
“大哥,你想偏了。俺这次去城里,认识了个靠谱的路子,他能弄到枪。你就说,能不能把我那二十个人加到团练名单里?”
宁可金挠了挠头,脸上露出难色。
团练的人数,想加人,不是不行,可得花钱打点上下……现在是二十个人,自己没扩充队伍还不是这些人、体格子壮,也他娘的费粮食啊,这才没加人。
他顿了顿,看着费文秉认真的眼神,又想起二十把三八大盖的诱惑力,咬了咬牙。
“成!俺答应了!”
刚说完,又不放心地追问。
“文秉,你真没往歪路上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费文秉语气肯定,眼神里没有半分闪躲。
见妹夫不像是说谎,宁可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转眼间就兴奋起来。
他两只手使劲搓着,脸上笑开了花。
“有了这二十把三八大盖,咱团练的底气就足了!这回别说小毛贼,就是来马子,咱也不怕!直接打他个有去无回!”
他走了过去,伸手拍在妹夫的肩膀上。“妹夫,哥现在手头紧,拿不出那么多的大洋,俺回去让你嫂子把家里的钱都给你拿去,不能让你太吃亏。”
“哥,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等枪来了,你放心用。”
“成,成!”
.....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小别胜新婚,两个年轻人一进屋,就像干柴遇上烈火,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情。
经过体质改造的苏苏,早就不是那个柔弱的小姑娘,也能稳稳接住文秉热烈的出击。
两人耳鬓厮磨,你侬我侬,倒真应了那句。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流声。
......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不少庄稼汉没了地,连肚子都填不饱,听说费家要招护院,管吃管住还发月钱,都愿意来试试。
刘胡子办事也利索,专挑村里年轻力壮、没沾过赌嫖恶习的汉子。
他先在村里吆喝了一嗓子,又挨家挨户去打听,没两天功夫,就挑出了二十个人。
而且都是一个村的知根知底,挑的也都是没有花花肠子的,那些平时干活不卖力气,喜欢偷懒的、都没要。
这些掘地汉子虽然说看着有些瘦、都是饿的、但个个身板结实,没什么毛病,只要在费家顿顿吃饱,养上两天就能缓过劲来。
半天的时间、刘胡子把二十个汉子领到费家大院里,排成两排。
费文秉从屋里走出来,看着眼前这些人、有的穿着打补丁的短褂,有的还光着脚,但眼神里都透着股朴实劲儿。
他清了清嗓子。
“各位兄弟,既然来了费家当护院,那就是我费家的人了,咱们签了契的、俺就把话说明白、管吃管住,每月发一块大洋,要是好好干,以后还能涨。但有一条规矩:不许欺负乡亲,不许偷奸耍滑,更不许背叛费家。要是犯了规矩,可别怪俺不留情面、执行家规。”
汉子们一听每月能拿一块大洋,还管吃饱,都激动地直点头。
“俺们听三少爷的!肯定好好干!”
费左氏站在旁边看着,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有这些护院在,以后家里再遇到佃户闹事或者小偷小摸的情况还有马子啥的,也不用再慌了。
又打量着文秉,这孩子确实是在长大了,能撑起费家了,文典的心思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不在天牛庙村,也不在费家,以后八九不离十要她们都要依靠文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