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凌晨2点45分，t市市公安局审讯室内，徐欣握着双手，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搓揉，眼神在杨楠和杰之间飘忽。
杨楠开了审讯录像，边操作边说：“我旁边这位是省厅专案组的杰组长，他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徐欣点了下头，目光落在杰身上。
杰直接开口：“说说，姓名、年龄、职业、住址。”
“徐欣，39岁，人民医院档案室主任，住清河街振兴小区6号楼401室。”徐欣回答道。
杨楠一边记录，杰再次问道：“刘磊是什么时候离职的？他的胸牌是什么时间丢失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徐欣回答道：“刘磊是去年10月11号提交的辞职报告，17号离职的，至于他的胸牌是什么时间丢失的我不清楚，我和他只是同事关系。”
杰点点头后看着徐欣的表情，加重了些语气问道：“只是同事关系吗？”
徐欣不敢直视杰的眼睛，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同事关系。”
徐欣犹豫了，抬头瞥了他一眼，低声说：“就是同事，没别的。”
“那你为什么帮他私刻印章，还替他补办胸牌？更别说，去年6月16号档案室起火那事，怎么没跟我们说起来？”杰突然一拍桌子，提高了sheng调。
徐欣被杰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个激灵，猛地缩了缩身子，慌忙辩解：“我...我没有隐瞒，起火的事情我当时没想起来，我...我跟他真的就只是同事关系。”
杰丝毫没有给徐欣留下任何反应的时间，接着问道：“那他杀人的事情你知道吗？”
徐欣瞪大了眼睛诧异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些孩子是他杀的。”
杰没有再询问，而是目光死死的看着徐欣。此时的徐欣也意识到了什么，低下了头来。
“我没说他杀的是那些孩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杰语气冰冷的问道。
徐欣不停用右手揉搓着左手的大拇指，脸上的肌肉不自主的抽动了几下，一时无话陷入了沉默。
杰再次拍了一下桌子，瞪着眼睛看着徐欣说道：“如果我们没有线索，我们不会这么晚找你过来问话，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徐欣再一次被吓了激灵，眼泪不由得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吟：“我只知道他看过那些孩子的信息……后来，后来就听说孩子失踪了。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怀疑过他，可……可我哪知道他会杀人啊！真的不知道！”
杰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发出两声声响，在这安静的审讯室里格外刺耳:“不知道？不知道他杀人，那档案室那把火呢？帮他销毁证据，这事，你总该知道吧？”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徐欣头顶，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褪尽，眼睛里全是惊恐，直勾勾地看着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杰没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施压道：“说吧，怎么回事？你，刘磊，还有他老婆赵霞，你们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儿的？嗯？”
“没有！我没有！”徐欣激动地猛摇头，双手乱挥着，“我不知道他们杀人！真的不知道！我承认……承认档案室的火，是我放的！”
她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杰和杨楠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里面有惊讶，也有了然。
“你放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怎么做到的？”杰问道。
徐欣像是豁出去了，语速加快地交代说：“就是为了让他快点走！他走了，那个位置就是我的了！你们明白吗？主任的位置！”
她喘了口气，眼神有些疯狂。
“我用了……用了放大镜，就是利用那个光线折射的原理。那天中午，刘磊带他女儿去食堂吃饭了，我就溜进档案室，找了个角度，把镜片贴在窗户玻璃上，对准了档案柜上头的一堆旧档案袋。”
说到这里时，她停顿了一下，眼中有股说不出的诡异：“其实我当时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档案室是向阳的，那天太阳又特别好。我还故意把空调给关了，让屋里温度升高。等刘磊带着他女儿回来，我就找了个借口打电话，让他去楼下取个什么材料，他前脚刚走，后脚……后脚档案室就冒烟了。”
“果然，”徐欣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近乎得意的表情，“火着起来后，院长对刘磊的看法立马就变了，他后来递辞职报告，我一点也不意外，我就了解他的脾气，受不了一点委屈，受不了一点排挤。哼，死要面子。”
“但他胸牌丢了。”她话锋一转，又变得有些懊恼。
“离职手续办不全，万一拖下去，他又改变主意怎么办？所以我才……才找人私刻了印章，帮他把手续赶紧办完了。整件事就是这样！我发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杀人的事，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徐欣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泛起阵阵难以言说的潮红，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恳求交织的复杂。
听到这里，杨楠看了杰一眼，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审讯室。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她推门回来，走到杰身边，压低声音：“查了，她说的时间点和行为，监控录像能对上。”
杰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徐欣身上：“那说说赵霞吧，他老婆，你对她了解多少？”
徐欣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道：“我和赵霞是大学同班同学，她学习很好，性格也很强势，毕业后我们除了同学聚会基本很少联系。”
说到这，她突然苦笑，“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也就同学聚会时能见上一面。”
“后来得知她担任了t市疾病预防研究中心的主任之后，几个同学为她组织了一次升职宴，那次宴会算是我和她的最后一次见面，之后就再没有任何过交集。”
杨楠目露思索，朝徐欣问道：“在你印象里，她是什么样的人？”
徐欣想了想说道：“她穿了身白色的套装，戴着新配的蓝色包包，说话语气和以前一样干脆，散场时她塞给我半盒润喉糖，说我咳嗽声太吵......”
“大学时她和班长陈丽走得近，听说毕业后一起进了疾控中心，但具体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她摇头，“赵霞这人，向来报喜不报忧，连升职的消息都是旁人告诉我的。”
杰再次询问道：“那和赵霞关系最好的人是谁？那人从事什么职业，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