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的掌心按在周显宗的头顶，一股浩瀚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涌入他的灵魂深处。
他懒得和眼前的疯子多说什么直接对他进行了搜魂！
在他的精神世界中，周显宗的记忆宛如破碎的画卷，在眼前不断翻涌，顾瑜快速梳理着其中的信息。
然而，仅仅数息之间，他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这不对！
所有的记忆碎片，尽是一些惨无人道的实验画面。
血肉剥离，骨骼扭曲，人体异化，恶魔寄生……各种实验影像一帧帧地在顾瑜的精神世界里展现出来。
但关键的情报，却一片空白！
“呵……”
耳畔，周显宗的嗤笑声带着虚弱与讥讽传来。
“顾瑜……你以为，这种小手段能从我这里挖出什么？”
“你找不到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难掩的得意与癫狂：“我早就料到你会精神上的手段，所以……真正重要的东西，我根本没有放在自己的意识里。”
顾瑜沉默了一瞬，眼神冷漠。
“我劝你不要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周显宗喘息着，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根本不惧。
顾瑜盯着他，忽然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你是在赌我不会杀你？”
周显宗眯了眯眼睛，喉咙里发出一丝低笑：“你当然可以杀了我，但那样的话，你永远也别想知道筱筱在哪。”
气氛，瞬间凝固。
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更加冷冽，杀意弥漫。
顾瑜的手指微微一动，一丝炼天蛊的气息渗透进周显宗的皮肤，带来深入灵魂的灼烧感，让他整个人猛地一颤，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屈服，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谈吧，顾瑜。”
“我们来谈一笔交易。”
顾瑜静静地看着他，双眸深邃如夜。
“说出你的条件。”
周显宗靠在满是裂痕的墙壁上，脸色苍白，身上的魔气被炼天蛊炼化得七七八八，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被抽空了力量的普通人。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中透着几分讥诮与掌控全局的从容。
顾瑜站在他的面前，身上残留着战斗后的余波，金色的瞳孔深邃如渊，隐隐有一丝危险的杀机在其中浮动。
“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
周显宗开口，声音微哑。
“华国所有的暗子名单，他们的身份、位置，甚至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只要你放了我，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你。”
顾瑜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会这样说。
“我还要周筱筱的下落。”
周显宗微微一笑，眼底带着一丝嘲弄：“聪明如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我把所有筹码都交出去，那我就真的没用了。”
顾瑜的眼神冷了下来：“你的命，也不值这个价。”
周显宗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你当然可以杀我，但你真的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还是说，你愿意赌一把？看看自己能不能在暗无天日的情报网里，一点点把那些隐藏得比老鼠还深的暗子找出来？”
顾瑜沉默了一瞬。
他当然知道，华国境内的恶魔暗子隐藏极深，很多都伪装得天衣无缝，想要揪出他们本就不是易事。若是能直接得到完整名单，确实能省去很多麻烦。
“你高估自己了。”
顾瑜的声音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你的名单，或许确实有价值，但并不值得你开出这样的条件。”
周显宗挑了挑眉：“哦？”
顾瑜微微前倾，凝视着他，缓缓道：“你现在只是个废人，落在我手里，就没有资格讲条件。”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
周显宗的笑意终于微微一滞。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可他一直以为顾瑜会选择稳妥的方式，而不是彻底撕破脸皮。
“你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顾瑜声音淡淡，“搜魂的确不行，但还有别的方式。”
周显宗的瞳孔微微一缩，隐约察觉到了不妙的预感。
顾瑜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抬手，一股幽深的精神波动瞬间笼罩了周显宗。
心蛊瞬间侵入周显宗的脑海之中！
哪怕心蛊对彻底魔化的他作用不大，但若是用来一点点剥离、瓦解他的意志呢？周显宗显然对自己的安危还是很看重的。
如果这样一位献身科学实验的狂人大脑之中的理智全部被摧毁，将他变成一个痴呆的话那对他来说要比死亡更加难以接受。
周显宗显然想到了顾瑜的打算，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等等。”
他开口，声音低沉了一些：“既然你这么不愿意接受我的条件，那不如换一个。”
顾瑜的目光依旧冷漠：“你只有一次机会。”
周显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顾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要……见周筱筱一面。”
顾瑜的眼神终于微微一变。
周显宗继续道：“你想要名单可以，我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等你找到筱筱之后，让我见她一面。”
“否则——”
他微微一笑，眼底的疯狂重新浮现：“你就等着自己去找那些暗子吧。”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僵持。
顾瑜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微微摩挲着掌心，金色的瞳孔里映着周显宗那副半疯半魔的模样，心中快速权衡着利弊。
顾瑜垂下眼睑，左眼深邃的瞳孔映照着周显宗苍白却仍旧带着一丝笑意的脸。
这家伙确实疯狂，但却并非没有理智。周显宗知道顾瑜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唯一能谈条件的筹码是什么，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你想要的暗子名单，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顾瑜心中很清楚，恶魔一族在华国的潜伏计划从来不是依赖某几个暗子就能成型的，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固然麻烦，但他们终究只是恶魔扩张势力的一环，而不是决定性因素。
就算周显宗把名单交给自己，依靠“代刑者”或者官方势力的力量去剿灭，最多也只是清理掉一批爪牙，不能彻底根除问题。
更何况，这份名单是否完整，是否有诈，甚至是否有被故意遗漏的人选，都是未知数。
顾瑜不喜欢将自己的胜负寄托在不确定的情报上。
但周筱筱不一样。她是一个自己不能忽视的存在。
只要能确定她的位置，那无论陷阱如何，无论局势如何变化，他都能杀进去，将人带出来。
这是一种自信。
是一种绝对的力量所带来的掌控感。
周筱筱此刻究竟身处何地？恶魔安插在华国的那颗“暗子”究竟是谁？他们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顾瑜本可以慢慢推演，依靠蛛丝马迹一点点找出答案，但时间不等人，周筱筱是周显宗的女儿，这意味着周显宗比任何人都清楚恶魔对她的计划，而现在她已经落入敌手……
顾瑜没得选。于是，他开口了。
“我答应你的条件。”
他的语气淡漠而不带一丝情绪，仿佛这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决定。
周显宗微微一笑，脸上的笑意没有意外，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明智的选择。”
但顾瑜却看着他，冷冷地补了一句：
“但你最好祈祷，等你见到周筱筱的时候，她身上没有损害一根头发。”
周显宗的笑容终于微微一滞，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