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市局大楼的玻璃幕墙，徐麟握着对讲机的掌心沁出汗来。他身后跟着两名技术员，正在检查档案室新安装的防火喷淋系统。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的霉味，混着窗外飘来的潮湿气息，让他莫名想起暗网视频里那场吞噬了1996年档案的大火——画面里，某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将汽油泼向档案柜。
“徐队，这里的烟感报警器好像有点问题。”技术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徐麟抬头，目光扫过排列整齐的档案柜，忽然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焦味。那气味如此熟悉，像根细针扎进太阳穴——是汽油味。
“所有人后退！”他大喊着扑向最近的档案柜，却见一道黑影从通风口窜出，手中燃烧的 rag 正抛向文件堆。火苗瞬间窜起，照亮了那人身上的交警队制服。徐麟瞳孔骤缩——对方的举手投足，竟和镜中的自己一模一样。
“抓住他！”他嘶吼着追上去，却在拐角处失去了踪迹。当他喘着气折返时，整间档案室已陷入火海，橘色的火焰舔舐着天花板，将“1996年文物走私案”的卷宗编号烧得扭曲变形。
“徐麟！”叶小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开，“监控显示纵火者是你！不，不对……是和你长得一样的人！”
一、燃烧的记忆碎片
徐麟抄起灭火器砸开玻璃柜，在火焰中翻滚的卷宗里，半张照片突然映入眼帘。照片上的人穿着白大褂，站在青铜鼎前，掌心托着一枚符咒——正是道士现在给他的这枚。背景里的日历显示2018年4月30日，而照片背面用血迹写着：当你看到这张照片，说明你已经失败了27次。
“这不可能……”他的声音被灭火器的轰鸣吞没。照片边缘的火焰中，浮现出更多字迹：每次轮回，你都会在今天闻到汽油味，看到穿制服的纵火者。
技术员突然指着监控屏幕尖叫：“徐队，那是你吗？”画面里，纵火者转身时露出半张脸，左眼角有颗泪痣——而徐麟的镜中倒影，左眼角光滑无瑕。
“是意识复制体。”叶小棠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刚才数据分析显示，全市12个监控点同时拍到了‘你’，但GpS定位显示你从未离开过档案室。”
徐麟猛然回头，发现自己的倒影在玻璃上晃动，嘴角勾起一抹不属于他的冷笑。当他转身时，那抹笑容已消失不见，只有叶小棠手中的芯片在火光中闪烁——上面的“07-2025”编号，与他穿越的年份分秒不差。
二、时间循环的铁证
火势被控制后，法医室的解剖台上多了三具焦尸。徐麟戴着橡胶手套翻检遗物，忽然在其中一具尸体的衣领里发现枚青铜徽章，内侧刻着“永生计划第27次实验体”。
“和你后颈的胎记一样。”叶小棠递来紫外线灯，尸体后颈的皮肤下，隐约浮现出与徐麟相同的青色纹路。更诡异的是，三具尸体的指纹竟与徐麟完全重合，“他们不是第一次死，数据库里记录着这些指纹——从1996年到2025年，每隔十年就会出现。”
徐麟想起道士曾说过的“因果”，突然冲向档案室角落的密道。暗格里藏着台老式放映机，胶片上跳动着1996年古墓现场的画面：年轻的局长举着对讲机大喊“07号意识体逃脱”，而镜头远处，一个和徐麟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正在往鼎里注入某种液体。
“那是……我？”他的声音发颤。
叶小棠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纸：“这是1996年的实验报告，07号意识体具有自我修复能力，但每次转世都会丢失部分记忆。你以为自己是穿越者，其实是意识体在时间线里循环——这场纵火案，你已经经历了27次。”
胶片突然卡住，画面定格在青年转身的瞬间。徐麟瞳孔剧缩——那人后颈的胎记，竟比自己的位置偏了三厘米。
三、镜中的另一个“他”
凌晨三点，徐麟独自坐在审讯室，白炽灯在桌面投下冷硬的光斑。玻璃映出他疲惫的脸，却在眨眼间扭曲成另一张面孔——左眼角泪痣，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又失败了一次？”镜中人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第27次轮回，你还是没能阻止档案室起火。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就是纵火者。”
徐麟猛地起身，额头撞在玻璃上。镜中人却只是轻笑，抬手露出手腕内侧的疤痕——那是徐麟八岁时玩火留下的。“我们共享记忆，共享身体，甚至共享灵魂。”对方贴近玻璃，呼吸在其上凝成白雾，“二十年前，是我把意识植入新生儿体内；二十年后，该由你把身体还给我了。”
监控突然黑屏，当恢复画面时，审讯室里只剩徐麟一人，地上躺着半张烧焦的纸，上面用血迹写着：7月15日，鼎的封印会因暴雨失效。
四、局长办公室的深夜密谈
徐麟踹开局长办公室的门时，老人正在擦拭一把老式配枪。桌上摊开的笔记本里，贴满了不同年代的剪报：2005年“交警英勇救火”、2015年“刑侦专家离奇失踪”、2025年“穿越者传闻”。每张剪报上都用红笔圈出同一个十字路口——徐麟穿越后第一次执勤的地方。
“坐吧。”局长头也不抬，“第27次轮回，你终于注意到档案室的通风口尺寸不对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徐麟拽过椅子，金属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为什么要让我一遍遍地失败？”
“因为只有在失败中，你才能学会和‘他’共存。”局长推来个档案袋，里面装着27份尸检报告，死者都是徐麟的外貌，死因从枪击到坠楼各不相同，“07号意识体分裂成了两半，善的部分成了你，恶的部分成了面具人。你们必须融合，才能关闭青铜鼎。”
徐麟猛地翻开报告，第27份的死亡时间赫然是2025年4月30日——正是他“穿越”的那天。照片里的尸体手中紧握着半张符咒，背面隐约可见“永生”二字。
“每次轮回，你都会在车祸当晚觉醒前世记忆。”局长叹了口气，“但这次，面具人提前启动了鼎的能量，城市地下水系统已经被污染，再过三天……”
“所有人都会变成意识体的傀儡。”徐麟接过话头，忽然想起叶小棠的检测报告，地下水的量子共振频率与鼎内能量一致，“他们想通过下水道入侵核心，而我……”
“而你必须在7月15日前，主动进入鼎的意识空间。”局长掏出张泛黄的合影，1996年的考古队里，年轻的自己站在最左侧，身旁是戴青铜面具的法医——那面具下的脸，竟和叶小棠有七分相似，“第12号实验体，本该是你的助手。”
五、意识空间的裂缝
窗外惊雷炸响时，徐麟再次潜入档案室。符咒贴在通风口的瞬间，墙面浮现出量子力学公式，而那些公式，正是他无意识中画在笔记本上的鼎纹。
“徐麟！”叶小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异样的颤抖，“城市监控拍到了面具人，他正在……正在复制你的脑波频率！”
话音未落，整栋大楼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刹那，徐麟在档案柜玻璃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正在重叠，有的举着枪对准局长，有的跪在鼎前痛哭，而最近的那个“他”，正从通风口探进头来，左眼角泪痣在幽光中泛着诡异的红。
“终于见面了，我的另一半。”面具人摘下头套，露出与徐麟完全相同的脸，“27次轮回，你还是学不会妥协。宋氏集团答应给我们永生，而你偏要当什么英雄？”
徐麟的配枪再次卡壳，但这次他没有躲避。当面具人的匕首刺入他的肩膀时，他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和道士香案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以为道士是在帮你？”面具人贴近他耳边低语，“1996年的考古队里，他是第一个向宋氏集团出卖我们的人。那块符咒……”
话音戛然而止。徐麟看着对方瞳孔里的震惊，缓缓抽出藏在袖中的符咒——那是从道士香案上偷来的半张烧焦的纸，背面赫然印着宋氏集团的族徽。
“你以为我真的相信轮回？”徐麟忍痛扯下对方的面具，露出后颈与自己完全不同的胎记，“第27次失败后，我学会了第一件事——永远不要相信主动送上门的线索。”
六、被改写的历史
面具人倒地的瞬间，档案室的密道突然传来齿轮转动声。徐麟拖着受伤的肩膀爬进去，发现暗格里藏着台量子计算机，屏幕上跳动着12个意识体的脑波频率，其中07号的波形正在疯狂震荡。
“这才是真相，对吗？”他对着监控冷笑，“1996年根本没有什么考古队，你们从一开始就在制造意识体，而我，只是你们养在时间循环里的小白鼠。”
局长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带着释然的叹息：“27次实验，只有这次你发现了面具人的胎记位置不同。没错，07号意识体从未转世，你只是我们用鼎内能量创造的虚拟人格——为了测试人类在绝境中的选择。”
徐麟握紧符咒，发现背面的血字正在变化。这次不是警告，而是一串二进制代码。叶小棠的声音突然从计算机里传出：“徐麟，他们在说谎！我黑进了系统，你的穿越是真实的，只是……”
画面突然雪花纷飞，当再次清晰时，叶小棠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身后是正在启动的青铜鼎。她举起张纸，上面写着：第28次实验开始，目标：融合善恶意识体，关闭鼎的核心。
“徐麟，记住，7月15日的暴雨是关键！”她的声音被电流声撕裂，“还有，道士的符咒其实是……”
话未说完，计算机突然爆炸。徐麟在气浪中失去平衡，跌落进黑暗的通道。水流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摸出符咒，借着火光看清背面新浮现的字迹——你才是鼎的核心。
七、暴雨中的十字路口
当徐麟爬出下水道时，暴雨已经淹没了半个城市。远处的十字路口，交通信号灯正在诡异地同步闪烁，红黄绿三色交替中，他看见12个戴面具的身影站在街心。
“第28次轮回，欢迎回家，07号。”宋明轩的声音从车载广播里传出，“你的意识体已经在暗网拍卖到天价，而现在，整个城市都是我们的人质。”
徐麟按住 bleeding 的肩膀，抬头看向市局大楼。周正站在天台，手中举着的不再是枪，而是枚青铜鼎纹的炸弹遥控器。局长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对不起，我们本想保护你，但宋氏集团劫持了叶小棠……”
“别说了。”徐麟扯下警徽，任由它坠入积水中，“告诉我，这次的规则是什么？”
“很简单。”宋明轩的投影出现在雨幕中，“你有两个选择：用你的意识体换叶小棠的命，或者看着整个城市陪葬。对了，顺便告诉你——道士的符咒，其实是鼎的启动密钥。”
惊雷响起的瞬间，徐麟摸出符咒。它在雨中泛着微光，背面的二进制代码正在转化为鼎纹。远处的叶小棠被绑在青铜鼎上，她的目光与他交汇，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第27次失败时，我梦见自己成了交警。”徐麟轻声说，符咒在掌心化作光点，“现在我明白了，不是我选择了这条路，而是这条路需要有人来走——哪怕要经历28次轮回。”
当第一滴雨水渗入鼎的缝隙时，徐麟后颈的胎记突然发烫。他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正在雨中奔跑，有的举着符咒，有的戴着面具，而所有的“他”，最终都在十字路口汇聚成一道光。
“开始吧。”他对着天空张开双臂，任由雨水冲刷掉血迹，“这次，我要改写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