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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

局长办公室的胡桃木百叶窗半开着,斜切的阳光在深棕色办公桌上投下整齐的光刃,像极了停尸房里冷冻柜的金属拉手。徐麟的指节敲在雕花木门上时,正听见里面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是局长惯用的青瓷茶杯。

“进来。”

推开门的瞬间,血腥味混着茶香扑面而来。局长站在窗边,右手握着块碎瓷片,掌心的血珠正滴在摊开的《跨国追捕申请书》上,染红了“徐麟”两个字。他面前的窗台上,停着只翅膀半透明的蝴蝶,翅脉间流动着诡异的红色,仔细看去,那些血丝般的纹路竟拼成了“37”的数字。

“局长?”徐麟本能地摸向腰间的配枪,却触到了空枪套——今早来局里前,他特意把配枪留在了物证室,因为昨夜在双生湖的倒影里,他看见自己用这把枪顶住了林小羽的太阳穴。

局长转身时笑了,指腹抹过申请书上的血渍:“二十年前,我师父在林家宅37号现场捡到片蝴蝶翅膀,和这只一模一样。”他松开手,碎瓷片叮当落地,惊起蝴蝶飞向徐麟,停在他颈后的烧伤疤痕上,“说说吧,为什么非要去南美?”

一、血色申请书与镜像数据

徐麟将文件夹推过桌面,三张全息投影从里面升起,分别是星和生物实验室的基因图谱、南美糖厂的热成像图,以及……他自己的dNA螺旋链。在代表异常基因的区段,血蛭图腾的光影正像活物般蠕动。

“这些实验体正在进化出‘灵体寄生’能力。”徐麟调出魏小周发来的加密信息,“三天前里约贫民窟的集体自杀案,死者瞳孔里都出现过相同的图腾投影,而他们的最后通话记录,都指向一个叫‘血藤祭司’的人。”

局长的手指突然顿在投影上,徐麟这才注意到,老人的虎口处有块陈旧的烧伤,形状竟和自己颈后的疤痕完全一致。十年前的记忆突然闪回:暴雨中的林家宅,局长抱着浑身是血的自己冲出火场,当时他后颈的皮肤还是完好的。

“你以为这只是跨国犯罪?”局长突然按下办公桌上的密语键,墙面缓缓升起幅地图,上面用红笔圈满了东南亚、香港、南美——所有案件的发生地,都沿着一条隐形的线串联,终点正是林家宅37号,“1997年香港启德机场停尸房,七具尸体被盗的那晚,你在哪?”

徐麟的后背撞上书架,掌心摸到个熟悉的金属盒——是他当交警时没收的走私打火机,外壳刻着血蛭图腾。记忆如潮水涌来:调任交警第一天,他在巡逻时捡到这个打火机,而失主,正是星和生物cEo的保镖。

“我申请加入国际刑警联合调查组。”徐麟将签好字的申请书拍在染血的文件上,蝴蝶突然振翅飞起,在阳光中留下一道血色残影,“因为血藤祭司手里,有叶先国的脑组织。”

二、神秘道士的青铜令牌

敲门声响起时,徐麟正盯着局长身后的陈列柜。玻璃反光里,他看见个穿道袍的身影闪过——是在星和生物实验室见过的神秘道士,此刻正用符纸贴着走廊的消防栓。

“这是你的。”局长递过个檀木盒,里面躺着枚刻着“止戈”二字的青铜令牌,边缘缺口处露出金属内芯,竟和糖厂实验体后颈的芯片材质相同,“1993年林家宅灭门案后,专案组组长临死前塞给我的,说要等‘脖子带伤的人’出现。”

令牌刚触到掌心,徐麟的太阳穴突然刺痛,无数碎片在脑海中炸开:雨林中的实验室里,年轻的自己正把芯片植入原住民后颈;手术台上,叶先国的头颅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倒映着警徽;还有个戴防毒面具的男人在笑,声音和血藤祭司一模一样……

“他不是要你去送死。”道士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中拂尘缠着半截银色金属链,正是徐麟在糖厂祭坛见过的基因链,“二十年前你师父用命封在你识海里的记忆,该解封了——血藤祭司,就是你亲手培养的实验体1号。”

徐麟后退半步,腰间的通讯器突然震动,是魏小周发来的紧急定位:“老大!国际刑警刚解密的卫星图,南美雨林那个环形建筑,地下结构和林家宅完全一致,而且……”

“而且什么?”

“建筑中央的坐标,和你体内的基因标记重合度100%。”魏小周的声音带着颤音,“就像有人提前二十年,照着你的基因蓝图盖了座祭坛。”

三、登机前的三重悖论

机场安检口的金属探测器突然发出蜂鸣,徐麟看着工作人员从托运箱里翻出个生锈的铁盒——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收拾过这个。盒盖上的火漆印已经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073”编号,正是他在香港钟表店发现的特工证件号码。

“先生,这是您的物品吗?”

打开的瞬间,冷空气混着腐叶味涌出,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白大褂,左胸口绣着“普罗米修斯计划”的logo,衣领内侧用泰文写着:“给073号的备用躯体”。徐麟的指尖划过布料,突然僵住——这是2005年东南亚实验室的制服,而他的记忆里,自己从未穿过这件衣服。

“徐哥!”林小羽抱着文件夹从拐角冲出,马尾辫上还别着物证室的钥匙,“刚收到的国际刑警密档,1997年香港停尸房监控……”她突然盯着铁盒里的白大褂,瞳孔剧烈收缩,“这和当年灭门案现场的脚印拓片吻合!凶手穿的就是这种特制胶底鞋!”

文件夹里掉出张泛黄的罚单,是徐麟当交警时开给局长的第一张罚单,背面的铅笔字被水洇开:“2015年3月12日,局长办公室密谈,提到‘913专案组重启’——徐哥,913是你的生日对吗?但档案里你的出生日期是……”

她的声音突然被机场广播盖过,原本的航班信息变成杂音,紧接着传出东南亚方言的警告:“别相信你看到的记忆,血藤祭司已经拿到了叶先国的脑组织,他要让你亲手复活自己的前世!”

徐麟的通讯器突然震动,是条来自市局内网的消息,标题是“关于徐麟同志涉嫌参与1997年香港启德机场停尸房盗窃案的调查”,附件里的监控截图让他血液结冰——画面里,偷尸体的人戴着和他同款的手表,而手腕内侧,清晰可见“073”的刺青。

四、证件异变与最终抉择

国际航班的登机口前,徐麟盯着手中的特工证件,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刻痕。昨天还空白的背面,此刻竟密密麻麻布满小字,像是用子弹刻上去的:

“2003年6月,马来西亚雨林,073号实验体首次出现记忆紊乱,误将研究员当作敌人击毙。

2005年7月,林家宅37号,实验体擅自修改行动方案,导致叶先国脑组织丢失。

2025年4月,启动最终协议:若实验体觉醒警察人格,立即激活‘血月献祭’程序。”

最后一行字在滴血,徐麟突然发现自己的指尖在渗血,而证件上的文字正在吸收血迹,逐渐变成鲜红的图腾。旁边的电子屏突然闪烁,切换成糖厂实验室的实时画面:血藤祭司正把叶先国的脑组织按在培养舱上,舱内漂浮的,竟是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克隆体,颈后没有烧伤疤痕。

“徐警官要登机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徐麟转身看见本该在市局值班的魏小周,对方摘下帽子,露出后颈与他相同的烧伤——那是三天前在糖厂救他时留下的。但此刻,疤痕正在蠕动,逐渐变成血蛭图腾的形状。

“其实我早就该告诉你。”魏小周微笑着递过个信封,“三个月前你昏迷时,我偷偷做了基因比对——你的dNA,和1993年林家宅灭门案现场的指纹,匹配度99.7%。”

信封里掉出张照片,是1993年的案发现场,血迹在地面汇成个模糊的符号,现在看来,正是“073”的变形。徐麟的视线模糊了,耳边响起局长的话:“你以为自己在追凶?其实从你穿上警服的那天起,就已经是棋盘上的棋子。”

登机提示音响起时,徐麟终于打开了铁盒里的白大褂,内侧口袋掉出张纸条,是他熟悉的字迹:“如果看到这个,说明记忆封锁失败。记住,真正的徐麟在2005年就死了,现在的你,是承载着他警察梦想的容器。”

他摸着颈后的疤痕,突然笑了——当警察的这些年,他在违章司机的后视镜里见过凶手的倒影,在交通事故现场的刹车痕里破译过杀人密码,甚至在红绿灯的闪烁频率中听见过死者的呼救。这些真实的、充满人性温度的瞬间,难道也是程序设定好的吗?

“先生,您的航班即将起飞。”空姐的声音惊醒了他。

徐麟穿上白大褂,将警徽别在左胸,证件在掌心发烫,金属表面的刻字正在变化,从“073号实验体”变成“时空守护者”。最后看了眼手机里林小羽发来的卫星图,南极冰层下的飞船轮廓清晰可见,而坐标中心,正是双生湖底的金属门。

当他跨过登机桥的瞬间,口袋里的青铜令牌突然碎成两半,露出里面的芯片,上面循环播放着段画面:二十年前的东南亚实验室,真正的徐麟在销毁数据前,将自己的记忆注入克隆体,并在最后时刻刻下一行字——

“如果有一天你穿上警服,记住,你既是073号,也是徐麟。”

舱门关闭的刹那,徐麟望向窗外,看见停机坪上有个戴防毒面具的身影在挥手,对方举起的纸板上写着:“欢迎来到‘普罗米修斯黎明计划’,我们的新容器。”而他的倒影映在舷窗上,警徽与白大褂的logo重叠,形成了血蛭图腾的最终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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