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处长，不好了。”
刘占元一听方稼兴的话心头狂跳，一个兽医说不好了，还能是哪里不好？
肯定是部队里的家畜出什么问题了，刘占元按了按狂跳不止的眼皮。
心里有些抓狂。
本来他对给部队无法供应肉食这件事就很是心急如焚。
结果现在又出了事，刘占元感觉到热血上涌。
他心一急立马扶着桌子站起来，结果站起来之后就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开始冒金星。
他顾不得其他，咬着牙厉声问：“你说清楚，哪里出问题了？”
“咱们家属院里的鸡染上鸡瘟了！”
方稼兴也正是六神无主呢，他被站起来气势汹汹还有面色铁青刘占元吓了一跳。
但还是硬着头皮实话实说，毕竟接下来还得刘处长配合。
不然他说让那些节约成性又缺油水的嫂子大娘们把死鸡焚毁，她们得把他撕了。
这年头大家都舍不得浪费东西，他知道烧毁这些死鸡的必要性。
可他实在是掰扯不过家属院里的嫂子大娘们。
想到她们要是知道烧毁病鸡是他提议的，他挨骂不必说，就是挨打也是很有可能的。
想到这方稼兴就是浑身一颤，然后眼光热切地看向刘占元。
刘占元也是经过风浪的老同志，很快就稳定了心神，盘算起来。
他刚刚还和部队养鸡场打过电话，至少那边还没有出现什么情况。
这样基本盘还在，他心下稍安。
现在鸡还有猪都有点小，下半年多喂点，喂勤快点，能快点长肉。
这样一来，也能补足一些差额。
只要接下来稳住，不要传染上鸡瘟，部队的肉食供应可能紧了一点，但是问题不是很大。
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之前那些断了供应的养殖场肯定也是碰上鸡瘟。
想到这刘占元就心情很差，他们部队养殖也是刚刚起步，供应量还不大。
本来就是自己养的不够吃才在其他地方采购的，是产生了一些花费没错，但是要提升训练量，就必须花这个钱。
当时这笔账一算他就肉疼的不行，想着部队的经费，他们倒是咬咬牙把钱出了。
结果现在碰上鸡瘟，鸡不能要了，钱是省下来了。
可让他去哪里找肉。
一天天的净是事，他觉得自从他成了这个处长，头发都要给愁白了。
看来今年战士们又得紧一紧了。
刘占元心情不是很好。
“有没有办法？”刘占元看着眼睛里都是慌乱的方稼兴，猜测他可能没有办法。
不然过来找他不会是这个态度，不说成竹在胸，至少不应该是这样颓丧的面容。
但刘占元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开口。
方稼兴看着眼前突然眼冒希望之光紧紧盯着他的刘处长。
他被刘处长这不对劲的态度吓得心头一跳。
脚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要不是记得师傅的嘱托，他就要撒腿跑掉了。
刘处长不会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吧？方稼兴不确定地想。
刘占元……
你后退一步的表情是认真的吗？
而且就他这个表情怎么看着这么欠抽呢？
刘占元能够当上后勤处的处长也是个人精。
方稼兴那点小防备的表情在他眼里简直是不加掩饰，他还能看不出来？
后勤别看好像没有战斗部门那么荣耀，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后勤管的事情多着呢。
物资保障、医疗救护、装备维修、交通运输、营房建设与管理、财务管理、军事设施保障等都需要后勤处来管理。
职能众多，手下人数不少，每天手里过的钱粮都不是少数。
所以能坐上这么重要的位置的人，哪能没两把刷子，必须是个心正又有手腕的人。
刘占元刚才之所以反应那么大也是有原因的。
部队里缺肉啊，一群大小伙子本来就吃的多，还要训练。
饭里哪能没有荤腥？
别的东西，像粮食什么的还比较好协调。
可肉实在是难得呀。
好多地方的人还没吃饱呢，别说有粮食喂猪了。
刘占元想到师长他们为了加强训练给他下的死命令，让他保障训练的肉食供应。
刘占元本来就心气不顺，在看到方稼兴的反应。
他嘴角抽了抽，本想和他理论两句，又觉得现在正事要紧。
“没，没有……”说到这方稼兴不免有些心虚。
一边说还一边仔细观察刘占元的脸色。
刘占元稳定了心神，紧绷着的脸让方稼兴没法判断他的心情。
“那你是来？”
“刘主任，前几天家属院养的鸡陆陆续续病了不少，嫂子大娘们带病鸡给我看，我是看也看了治也治了。
没用，那些鸡陆陆续续都死了。”
说着方稼兴有些痛苦地抹了把脸，眼睛里泛起水光。
这次的事情给他造成不小的打击，不管是什么医，看诊、开方、治病，最终目的都是要把病治好。
可是他没做到，因为自己的知识储备不足，眼睁睁看着那些嫂子大娘们抱着希望来又黯然离开。
方稼兴的内心不是没有触动，可是治不好就是治不好。
他很难受，也觉得辜负了她们的信任。
“你师父呢？他怎么说？”
刘占元觉得方稼兴虽然是个二把刀，可是他师父是个积年的老兽医了，说不定会知道怎么治呢？
刘占元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
方稼兴看出他眼中的希冀，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我给师傅打电话问过，他也没有办法，只是嘱咐我一定要把病鸡焚烧然后做好消毒工作。”
方稼兴把师父交代的话和刘占元重复一次。
刘占元也叹一口气，看来这次的事情和方稼兴医术怎么样关系也不是很大了，应该是又出现什么新型的鸡瘟。
所以众人都束手无策。
这些年随着医疗手段的不断进步，各种新型的病型层出不穷。
面对这样新出现的疫病，只能是边试边治，效果不能打包票。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的工作重点应该转移到处理病鸡还有消毒杀菌，防止鸡瘟继续感染下去。
最终蔓延到养鸡场养猪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