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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案子的诸多细节,叶默带着种种疑问,随即看着赵天刚开口问道:“你说这起案子是张广元让你做的,那现在有谁能够证明这件事?”

“能证明的人很多啊,王新龙,李强山,还有赵万虎,另外,还有张广元的秘书,白自成,这些人都是参与者,他们可以证明。”赵天刚看着叶默,表情十分淡定的回答出了他的问题。

听到赵天刚说出的这些人名,叶默随即将其记录下来。

这时候,一旁的郑孟俊对叶默开口道:“叶队,赵天刚所说的这些人里面,张广元还有白自成,都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叶默顿时产生了疑问,他看着郑孟俊问道:“张广元是得癌症死的,这个大家都知道,可这位白秘书,他又是怎么死的?”

“是死于车祸,张广元死后没多久,白秘书就升职了,来到山西这边担任县委书记,结果还没上任,就出车祸了,因为我是山西人,这件事我还是有了解的。”郑孟俊对此做出了解释。

听到这里,叶默顿时皱起了眉头。

竹刑案的真凶是日青多吉,这个人已经死了。

公交车失踪案的主谋是张广元和他的秘书白自成,可这两个人也死了。

事情未必就有这么巧合吧?

所以,这时候的叶默,开始有些怀疑赵天刚的供词了。

因为这种死无对证的案子是最难查的。

可偏偏赵天刚说出来的这些供词却都有理有据,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想到这里,叶默连忙看着赵天刚问道:“你口中所说的李强山还有赵万虎,他们又是什么人,这两个人,现在还活着吗?”

“他们是参与制造公交车失踪案的团伙人员,是王新龙手底下的小弟。”

“我问你,他们现在还活着吗?”

听到叶默的问话,赵天刚表情略微有些变化,他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道:“张广元担心走漏风声,让我在事情做完之后,就将他们灭口了。”

听到这里,叶默顿时就愣住了,片刻后,他咧嘴冷笑了一下。

“竹刑案的凶手死了,公交车案的凶手,也死的差不多了,你把这些案子都推到了死人身上,你觉得,可信度高吗?”

闻言,赵天刚表情无奈的看着叶默解释道:“叶队长,我可没骗您,我说的这些可都是实话,你想想,这么大一起案子,一旦走漏了风声该怎么办?张广元扳倒了梁启天之后,当上了正省,你觉得他能让这些人活吗?除了能够绝对信任的人之外,其他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听到赵天刚这么说,叶默随即开口道:“你就说,参与制造公交车失踪案的凶手总共有多少个人,包括策划者和实施者。”

“加上张广元,白秘书,王新龙还有我,一共有九个人。”

“那就是说,除了你们四个以外,还有五个人,刚刚你口中提到了李强山和赵万虎,那还有三个人呢?”

“还有三个人,他们分别是刘全,赵林山还有沈东华。”

“这三个人现在在哪儿?”

“这三个人都是我手底下的人,其中刘全在去年得了直肠癌死了,赵林山在东莞开了一家大型汽车保养店,沈东华在我的公司里担任华南片区的经理。”

听到赵天刚这么说,叶默随即看向一旁的赵队长。

“赵队,你负责这些人的抓捕工作,这两个人,目前有没有抓到?”

“已经抓了,在王宏志落网之后,根据他的供词,我们立即对名单上的人员实施抓捕,这两个人,目前被关在广东肇庆的看守所里。”

听到这里,叶默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总算还有两个人是活人。

也就是说,目前情况来看,参与制造公交车失踪案的凶手之中,还有四个人还活着。

王新龙拒绝交代任何这起案子的细节。

但沈东华和赵林山就不一定了。

于是,叶默看着赵天刚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你们制造公交车失踪案整个过程交代一下,包括张广元什么时候找到你,和你说过的什么话,只要你能记起来的,都仔仔细细说清楚。”

闻言,赵天刚点了点头道:“我赵天刚作恶多端,走到现在这步,也是作茧自缚,我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说着,赵天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道:“98和98年这两年,我的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包括女儿赵爱玲的离世,收秦思明为养子,还有帮张广元制造公交车失踪案等等。”

“其中收秦思明当养子,还有帮张广元扳倒梁启天,这两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一个秦思明,拥有顶尖的头脑,一个张广元,掌握着巨大的权力,这二人结合,不到几年,我就成功洗白,成为了身家过亿的大企业家。”

见到赵天刚在这里感慨人生,叶默也没有打断他,而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时候,赵天刚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98年农历的正月初二,这天张广元突然找到了我,他当时心情很差,因为调查组大过年的就去了他家,虽然当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但就对方这个情况,用不了多久,张广元就会出事。”

“所以他连忙找到我商量对策。”

闻言,叶默开口问道:“公交车失踪案这件案子,是你和张广元两人共同谋划的,还是张广元想出来的?”

“当然是张广元想出来的,我哪有那个头脑,你让我杀人放火还行,搞这种阴谋诡计我可不在行。当时张广元和我说,梁启天为了对付他已经开始正大光明的动手了,我们要是不想办法把这个人做掉,以后大家都得玩完。”

“我那时候一拍桌子,就说要不找几个兄弟,直接把他撞死算了。张广元对我的这个提议只是冷笑了几下,压根就没搭理。过了一会儿,他指了指我的脑袋说,干大事的人,不能成天打打杀杀,就我这个智商,用四川话说,叫日龙包。”

“他当时这样骂我,我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我在他面前,就是条狗,他哪天要是看我不顺眼,捏死我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于是我就问他,那我们该怎么办。”

“张广元就和我说,他查到这个梁启天,当年在巴中县任职的时候,修过一条公路,这条公路偷工减料,贪污了三千多万,只要想办法在这条公路上,整点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就能把梁启天整垮。”

“我问他,到底怎么样才算惊天动地,他就和我说,他想出了制造一起公交车失踪的灵异事件来把事情弄大。他说以梁启天当时的地位,哪怕那条公路塌陷,死几个人,对他来说,都没有丝毫影响,他稍微动点权力就能把这件事压过去。但是,一旦发生一起震惊全国,甚至全世界的大案,那么到时候,别说梁启天,哪怕是比他还要高几级的官来了,都搞不定这件事。”

听到这里,叶默微微点了点头,因为随着赵天刚所说,这件案子也就越来越合乎逻辑起来。

张广元是个聪明至极的人,在没有任何靠山和背景的情况下,能在短时间从一名科员,爬到正厅的位置,一般人可是绝对做不到的。

所以,要说张广元为了扳倒对手上位,从而制造这么一起震惊全国的大案,叶默是完全可以相信的。

因为,如果换了是叶默自己,处于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也只能想出这种极端的办法。

于是,叶默看着赵天刚继续问道:“关于公交车失踪案的作案过程,当时的张广元,是怎么和你说的?”

“张广元说,他和白秘书两人已经谋划了很久,他们打算让我,在晚上绑架一辆公交车,然后直接杀掉全车人,连人带车藏起来,到时候他会想办法把这件事的影响扩大,从而引起全国的关注,到时候上面派人来调查的时候,直接在巴中县的那条公路上,制造一起坍塌事故,这样就会把矛头,全部都指向梁启天。”

“后来我们就开始计划这起案件,经过踩点研究,我们发现江陵县有一班33路公交车,从江陵县城,开往江红镇,全程46公里,沿途会经过很多偏僻的地方。于是我们就决定对这辆公交车下手。等到计划成熟,到了3月份,我们就开始动手。”

听到这里,叶默有些疑惑的看着赵天刚问道:“我很好奇,你们的作案手法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能够躲过几千人的搜查?”

“当年之所以没有查出来,这其中和张广元有着很大的关系,他利用职务便利,帮我们躲过了很多人的调查。”赵天刚回答道。

闻言,叶默继续问道:“说一下你们的作案过程,98年3月5日晚上,你们是怎么实施计划的?”

“我们等了好久,终于根据天气预报,得知那天晚上会下大雨,所以我们首先绑架并杀害了公交车司机李远强,然后让王新龙穿上李远强的工作服,带上他的工牌,冒充他的身份去开公交车。”

“你们有几个人参与了杀害李远强?”

“总共三个人,我,王新龙,还有赵万虎。”

“交代一下,你们杀害李远强的过程。”

“我们三个人,当时就埋伏在那片柑橘林里,等着李远强骑自行车过来,在他经过的时候,我们一下子从旁边的柑橘林里冲出去把他扑倒,然后立即用绳子死死地勒住他,把他勒死之后,王新龙就换上他的衣服,骑着自行车去公交车车站了。”

“那你们去哪儿了?”

“我们背着李远强的尸体,骑着摩托车,迅速离开了现场。”

“那你们又是怎么杀死公交车上的人,再连人带车一起藏起来的?”

“我们提前在周口桥附近停了一辆货柜车,这辆货柜车是专门定制的,刚好能够容纳一辆公交车。我们将货柜车停在路口,等着王新龙开着公交车过来。”

“当天晚上下大雨,我们还特地在货柜车两边放了照明,当时的货柜车停在一个斜下坡的位置,王新龙开着公交车过来,顺着提前搭好的台板,直接将公交车开进了货柜箱里面。”

听到这里,众人都看向了叶默。

因为这和当时的叶默推理的完全一致。

当初叶默就认为,凶手正是采用了这种办法,将这辆公交车转移的。

这时候,叶默看着赵天刚继续问道:“你们把公交车开进货柜车之后,接下来做了什么?”

“这辆货柜车是改装过的,王新龙把车开进去之后,他立即从驾驶室旁边的窗口处跳了出来。等到他跳窗之后,我们立即将那个货柜的开口处锁上,货柜后面的挡板也一并锁了起来。做完这些,我们就往车厢里放毒气。”

“你们放的是什么毒气?”

“就是煤气,张广元说这玩意儿里面有一氧化碳,达到一定浓度之后,人马上就会晕厥,要不了多久就死了,而且死的还不会很痛苦。所以我们提前准备好了煤气,等公交车开进货柜箱里之后,便立即从周围的孔里对着里面放煤气。没多久车里就没动静了。”

听着张广元讲述他们犯下的恶行,此刻审讯室里的众人都绷紧了神经。

郑孟俊握着拳头,目光如炬的盯着赵天刚问道:“你们把这车开去哪里藏起来了?”

“我们直接走高速路,连夜把车子开到了六七百公里以外的康巴县,在康巴县,我有一个修车店,我们就把货柜车,直接开进了修车店里藏起来。”

听到这里,叶默顿时皱起了眉头,他看着赵天刚问道:“你们走的是高速路,当年所有的高速路入口都调查过,沿途经过的所有车子都排查过,为什么没有查到你们?”

“因为张广元提前在上下高速路口做了手脚,高速路入口的工作人员,都是他的人,我们一路上畅行无阻,高速路费都不用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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