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杜家的婚事怎么能怪我?”魏燕山听了这话很是不服气地道,“李月梅的事情,难道不是他们安排的?”
魏将军再次失望地摇了摇头:“儿子,你快三十了,怎么遇事还只会看表面?”
魏燕山偏头问道:“什么意思?”
“十年前,他们当中最大的也才十一二岁,在边城这地界,有人想对我的大儿子做点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魏将军拍了拍魏燕山的肩膀,“那李月梅是他们下的套,更是我对你的考验。
要坐我位置的人,如果连最简单的美人计都识破不了,今天能为一个女人假死,明天就能被一个女奸细骗去了情报。”
听完全部真相,魏燕山直接瘫坐在椅子上,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
到底是自己的大儿子,他也不可能的一点不管,轻叹一声:“永州,你是回不去了,两个选择,一是回环州,承欢于母亲膝下,做个衣食无忧的闲人。
或者,你还留在这边城,我让人给你安排一个不危险的闲职,混混日子吧!”
抬头看向父亲,魏燕山的眼里满是疑惑,他似乎不懂对方为什么这么说!
对上这样的眼神,魏将军对他便起了嫌弃之心:“你还真是没有眼力劲,杜家那丫头从入永州城便一直住在你们永州别驾小霍大人的府上,而且只要她出诊,你那位上司基本都会出现。
这已经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你还想和人家再续前缘,这不就是给霍骁野上眼药吗!”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所以借着魏燕山私自离开永州的由头,他司功参军的职位已经没有了!
听明白父亲的话,魏燕山更加失落了。
看着儿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魏将军背过身去,良久才道:“燕山,你当真以为那位小霍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坐上永州别驾之位,靠的只是他舅舅吗?”
“杜家丫头背靠道家资源,自己本身都是显贵巴结的医者,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不会仅仅是情投意合,也有其他考量在里面。”魏将军从前就觉得杜若蘅会是很好的资源。
魏燕山张了张嘴想说些话来反驳自己父亲的话,可是却实在想不出该说点什么。
倒是他的脑中开始闪过之前在永州时未曾留意的小细节——每逢杜若蘅出诊时,等在医馆不远处挂着霍家标志的马车。
他去看了几次诊,可是次次都能遇上霍骁野。
最可疑的应该是杜若蘅身边人红豆、青岩对霍骁野的态度,那是自己从不曾得到的客气。
即便是多年前,没退亲那会儿,他们对自己也没有这么重视过。
“所以他们……”魏燕山的声音干涩,“早已对彼此有了感情?”
“应该不止。”魏将军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特意留意过最近这一两年,杜若蘅的游历路线,基本上都和永州很近,而且我听说霍骁野的行踪和她的重合度很高。
莫看霍骁野这人看着冷淡得很, 可是他这个人的性子很像狼,咬住了就不会撒口。”
想到某种可能,魏燕山猛地抬头:“所以这次我擅自离开永州——”
“应该是正好给了踢你出永州的理由。”魏将军接话,“参你的折子,便是他亲手所写。若非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丢的就不只是官职了。”
真相如冰水浇头,让魏燕山浑身发冷。
“行了,就当吃一堑长一智,选吧,是回环州陪母亲,还是留在这里?”魏将军其实不太让大儿子留在这里。
边城不只条件艰苦,而且常有战事,大儿子的腿脚不方便,很有可能会丢了性命。
魏燕山沉默良久,目光逐渐坚定,起身整了整衣袍:“父亲,我留在这里,只是我不想做......”
“我只是说你留下会有一个官职,没说你可以自己选。”魏将军根本不听完魏燕山的话,“十年前,如果你有这心性,我或许会让你试试,即便把你编入先锋营,我也是会同意的。
但是现在, 拖着你这副身子,莫说杀敌了,就是逃跑都比别人慢一步,战斗是讲究相互合作的,我不能让你拖累其他人。”
原以为还有机会把年少时,没有“上完的课”补完,可谁知父亲根本不给他机会。
最后的最后,魏燕山被安排去养马的地方管理马匹,不是什么入流的官职,但也总算是有些安身之地。
而他留在永州的一儿一女被魏夫人带回了环州抚养。
柳姨娘则是被放还了卖身契,让她拿着遣散的银子归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