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一口气连拍了十几张照片，梁思凡满心都是羞愤，可又无可奈何。
打又打不过，叫人恐怕也起不到什么效果，最后只能含恨离去。
心里对秦凡的恨意也在此刻达到了顶点。
可秦凡却对此毫不在意，毕竟恨他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多一个梁思凡又何妨？
在慕容家也没过多停留，秦凡简单打了声招呼后，便迅速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特意提醒了慕容晚晴，让她尽快去锦衣卫入职。
想要彻底打破世家大族的垄断局面，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总不能真把所有人都杀光吧，不然京城的火葬场怕是连轴转都忙不过来。
思来想去，秦凡想到了一个更为巧妙的办法——拉着世家的继承人一起入伙。
用世家子弟来反抗世家的垄断，或许才能做到真正的兵不血刃。
离开慕容家后，秦凡并未回四合院，而是驾车直奔锦衣卫总部。
跟门卫打过招呼，他熟门熟路地朝着内部牢房走去。
是时候和南宫文宣见上一面了。
南宫文宣被关在最大、最豪华的牢房里，除了失去自由，其他需求都能得到满足。所以，他虽然多日没洗澡，整个人略显狼狈，但精气神还算不错。
“南宫少爷，在这儿住得还习惯吗？”
秦凡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手中提着两瓶二锅头和一袋花生米，随手放在桌上，笑着说道：“你不是一直嚷着要见我吗？来，咱们边喝边聊！”
虽说秦凡和唐园园之间仇深似海，两人注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来和南宫文宣结交。
“我还以为你打算把我关一辈子呢。”
南宫文宣轻哼一声，走到桌前坐下，目光扫过桌面上的酒水，忍不住抱怨道：“你关了我这么久，就算不准备拿些顶级美酒赔罪，也不该这么小气，只拿两瓶廉价的二锅头来打发我吧？”
“我活了二十多年，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秦凡打开酒瓶，又摊开花生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美酒佳肴那是用来招待客人或者领导的，不过是些面子工程罢了。”
“而跟聊得来的朋友喝酒，喝什么都一样。”
“就算是廉价的二锅头，也能喝的很尽兴。”
他紧紧盯着南宫文宣的眼睛，询问道：“南宫少爷，你觉得呢？”
“有道理。”
南宫文宣点了点头，伸手直接拿起二锅头，往嘴里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水刺激着口腔和喉咙，瞬间让他的面色红润了几分：
“听你这么一说，这酒喝起来还真比之前顺口多了。”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秦凡当初抓他，不过是为了威胁自己的母亲。
但奇怪的是，他心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暗自庆幸。
要不是秦凡把他关起来，他恐怕早就被逼着去做那些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情了。
躲在这牢房里的日子，虽说无聊了些，但内心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说起来，他现在甚至有些犯贱的不想离开了。
南宫文宣剥开一个花生，扔进嘴里压压酒味，随后开口问道：“你既然能出现在这儿，那就说明外面的事情都解决了，这场审判是你赢了，对吧？”
“这还多亏了南宫少爷你啊。要不是你在我手里，你母亲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妥协。”
秦凡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你都不知道，在审判庭的时候，你母亲差点就和我鱼死网破了。”
“她还真妥协了？”
南宫文宣满脸震惊地看向秦凡：“从小到大，我只见过小姨让母亲吃过亏，而你是第二个让我母亲吃瘪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人。”
“看来，我运气还不错。”
秦凡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神色平静地说：“南宫少爷，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今天来就是要放你走的。”
“要是按照我以前的脾气，肯定会把你大卸八块，一件一件地送给你母亲。”
“但我不讨厌你，和你也没有恩怨，而且一号也下令让我放人，所以你一会儿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他拿起酒瓶，和南宫文宣的酒瓶轻轻碰了一下：“不过在你走之前，我有个比较敏感的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你想问什么？”南宫文宣和秦凡对饮了一口，大大咧咧地说：“有话就直说，我没那么多忌讳。”
秦凡突然笑着抛出一句：“一直当妈宝男，一直活在你母亲的阴影之下，你真的开心吗？”
南宫文宣原本淡然的神情瞬间僵住，就连拿着酒瓶的手都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地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家族的继承人，这个名号听起来确实风光无限。”
秦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不过，这个身份却让你失去了自由。别的继承人花天酒地的时候，你在听妈妈的话；别的继承人在外耀武扬威的时候，你在听妈妈的话；别的继承人在发展自己势力的时候，你在听妈妈的话，别的继承人已经开始享受权利的时候，你还是在听妈妈的话。”
“你就好像一个还没有断奶的孩子一样，很可悲啊。”
南宫文宣沉默不语，只是抓着酒瓶的手掌上青筋凸起，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同样都是继承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秦凡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这样的生活，你就一点都不想改变吗？你就不想证明一下，靠自己的能力也能让家族长盛不衰？”
“你就甘心一辈子被圈子里的人耻笑是个妈宝男，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你母亲的打压？”
南宫文宣依旧不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地猛灌酒，仿佛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直到大半瓶酒下肚，他才无奈地开口：“我想改变，可根本没办法。你根本不知道我母亲有多狠。”
秦凡好奇地追问：“我倒是想知道，能有多狠？你说来听听。”
南宫文宣苦笑着说：“我要是违背她的意愿，她就会拿我身边人的性命来威胁我，说杀就杀，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且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母亲给的，要是把她惹急了，她真的会全部收回。”
“你们都以为我懦弱，可谁都不知道我根本无力反抗。”
秦凡不屑地撇了撇嘴：“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就这点儿破事？她杀你的人，你就不能杀她身边的人？以牙还牙，看看谁先怂！”
“要我是你的话，我都不用她来动手，直接就当着她的面杀光身边的人，让她没有任何威胁我的机会。”
“至于收回一切，这更不用怕。你可是她唯一的儿子，不传给你还能传给谁？”
“或者她可以过继一些人来取代你，但是这又何妨呢？她过继一个，你就杀一个，杀到没有人再敢和你抢位置就行了。”
“她都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再生个二胎吧？”
“要是真生了，你直接把二胎也干掉不就行了吗？”
“这很难吗？”
秦凡霸气十足地说道：“不给对方留下弱点，同时也让对方没有别的选择，这样你的地位才能坚如磐石。”
南宫文宣听得目瞪口呆，喉咙滚动，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像唐家人？”
南宫文宣苦笑着，也不清楚是不是长期被母亲打压的缘故，总之唐家人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疯劲，在他身上丝毫不见踪影。
他望着眼前的秦凡，心中竟隐隐觉得，秦凡比自己更有资格成为南宫家族的继承人。
秦凡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南宫少爷，你现在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南宫文宣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脸无奈地问道：“可是我具体该怎么做呢？又要从哪一步开始呢？”
秦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倒是有个建议，就怕你没这个胆量。”
南宫文宣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你先说来听听。”
秦凡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加入我锦衣卫，如何？”
这个提议完全出乎南宫文宣的意料，他瞬间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加入锦衣卫？这岂不是意味着要与京城所有权贵为敌？
这与母亲唐圆圆的理念简直是背道而驰。
唐圆圆一直主张拉拢所有权贵，为自己所用，而加入锦衣卫，无疑是站在了母亲的对立面了。
秦凡看出了他的犹豫，继续循循善诱：“所有的成长都始于反叛，如果你连反叛的勇气都没有，你母亲那么强势的人，又怎么可能真正看得起你？”
“南宫少爷，相信我，这是你唯一的机会，用行动向你母亲证明，即便不按她规划的路走，你靠自己也能闯出一片天。”
“而且，这也是你保护南宫家族的唯一办法，以你母亲的性格，她迟早会与我全面爆发冲突，到那时，可就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世家大族已经拥有很多很多了，在龙国这根本就是不被允许的。”
“一个家族想要传承下去，就要学会在必要的时候放弃一些利益给国家和百姓。”
南宫文宣紧咬嘴唇，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
他心里很清楚，秦凡说的句句在理。母亲的野心日益膨胀，不仅会与秦凡产生冲突，甚至有可能与一号也发生矛盾。
若自己加入锦衣卫，或许真能避免这样的悲剧发生。
沉默良久，南宫文宣突然问道：“除了我，几大世家当中，你还拉拢了谁？”
秦凡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慕容晚晴已经答应了，以后或许还会有其他的人。”
听到这话，南宫文宣不再迟疑，果断说道：“好，我加入。”
秦凡举起手中的二锅头，笑容灿烂，高声道：“欢迎你的加入！”
南宫文宣也拿起酒瓶，与秦凡的酒瓶重重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凡的内心有些小亢奋，一个大胆的想法也在他脑海中悄然成型。
唐园园，你不是自认为厉害吗？那我就用你的儿子来对付你！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真的对你儿子下手！
南宫文宣放下酒瓶后，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华无双，是不是还在你手里？”
秦凡点了点头，简洁地回答：“没错，在我手里。”
南宫文宣急切地说道：“我知道她得罪了你，以你的性格，没杀她已经很仁慈了。但我还是想求你放了她。”
秦凡满脸好奇，问道：“你不会真喜欢上这个傻叉女人了吧？”
南宫文宣苦笑着解释：“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待。当初母亲为了拉拢华医师，才让我们相处。我知道她身上有很多毛病，但她毕竟陪伴我很久了，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就这么丢了性命。”
其实秦凡本就打算放人，不过此刻还是故意装作犹豫的样子：“可是，她三番五次想要我的命，就这么轻易放了她，岂不是留下无穷后患？”
南宫文宣急忙保证：“不会的，我可以盯着她，绝不让她再找你报复，而且我相信经过这次她应该也会长记性了，也会明白有些人不是她能招惹的。”
秦凡心里清楚，这种保证并不可靠，华石针之前也保证过，可最后华无双还不是找上门来？除非能让华无双彻底放下仇恨，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的秦凡根本没把华无双放在眼里，他这么做，不过是想找个由头拿捏一下南宫文宣罢了。
秦凡开口道：“这样吧，我就卖你个人情，暂时先放过她，不过这可是最后一次了。”
南宫文宣激动不已：“秦凡，谢谢你，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秦凡笑着说：“客气什么，等你正式加入锦衣卫，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部长，部长，出大事了！”就在这时，胡政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大声喊道，“一批武者入京，想要向你发起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