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山谷
嗡——铮!随着一丝圣芒起势,神圣而又不可侵犯的十字光芒显现,天命剑的剑身泛起淡金色的微光随剑意流转,微光逐渐炽烈,化作圣光环绕剑体,剑刃的边缘跳动着细碎的光粒,净化着一切邪祟。下一瞬,沐轩抬手将天命剑举过头顶,剑尖直指苍穹,口中轻吟“圣光为引,十字定界。”——话音落时,高空中的云层被一道圣光染成炽白色,一道直径丈许的圣光柱从云层垂落,精准笼罩剑身,将剑体的圣光强度再提升数倍。
嘭——地面以沐轩为中心开始塌陷,此时,剑刃的尖端开始凝聚十字状的圣光虚影,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这一剑铺垫神圣之势。
嗡!与此同时,洪渊也将凝聚好的庞大力量猛的甩出,沐轩再度向前踏出一步,双手挥剑横扫——凝实的十字光刃随剑势向前迸发,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圣光十字斩波。
呲!!!斩波迅速与洪渊的能量接触,光滑的十字切口出现,很快,那团能量被光刃撕开十字形的破洞,里面蕴含的能量法则在接触斩波的瞬间便崩解消融,化作黑色烟雾被圣光净化为一片虚无。
“可恶啊!!!”洪渊嘶吼着死死抵挡住那道袭来的斩波,金色的十字灼痕出现在他的手上,使得他的面目更加狰狞,“啊啊啊——”他近乎疯狂的咆哮着,想要将这道斩波抗下,却不料,沐轩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第二技能·习得一闪。”对方的强大远超想象,即便借众人之力斩出第三剑,沐轩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击必杀,所以,他选择了再度出手补刀,哧——淡金色的神谕光纹如同灭魔之焰燃起,“神谕昭昭,诛邪无余。神谕——灭魔击!”
“哇啊啊——”弧形的金色斩波与洪渊的惨叫声一同出现,他的身躯开始遭受圣火的灼烧,但即便如此,一前一后的两道斩击还是没能斩灭他想对一线生机的渴求,他咆哮着,企图用身躯抗下这两道攻击。
“啊啊啊!!!”感受道洪渊那股庞大的求生欲望,沐轩的力度也是加大,他拼了命的想要斩杀对方,两人就那么彼此嘶吼着,似乎谁的声音大,谁就是最终的胜者。
嗡~关键时刻,一轮灼日虚影出现在洪渊的头顶,下一秒,猛烈的火焰席卷着他的全身,圣火将他洗涤。
“豆豆!”袄袄惊喜的望着一旁的豆豆,哧~但很快,豆豆的身躯就开始退化,身上流动的火焰开始退散,刚才那一招也是它所能提供的最后支援了。
“多谢了,吞日神君。”沐轩轻声说道,这帮千年后的未来伙伴或许不知道豆豆此番超进化之后的身份,但身为穿越者的他可是知晓那独属于中华神话的魅力,“想不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二郎显圣真君’的同伴‘哮天犬’,不愧是一场跨越星际的迷航。”他深深的望了一眼退化后的豆豆,在其灵动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未曾熄灭的焰火。
“啊啊啊——”洪渊凄惨的咆哮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不到五秒,洪渊原本完整的身躯已经化作了一具焦黑的尸首,“呃啊...”他颤抖的伸出已经枯骨化的手臂,想要触碰什么,但最终提不起任何力气,如同一具死尸钉在原地。
“成功了...” 望着感受不到一丝生命气息的洪渊,沐轩长舒了一口气,天命剑迅速消散,他胸腔里积着的浊气也裹挟着血腥味缓缓散出,连带着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也终于松了弦。可这松弛来得太过突然,眼前的景象猛地晃了晃,像被风吹皱的池水般模糊开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按向额角,指腹触到的皮肤滚烫,指尖却凉得发颤——方才与洪渊战斗时绷着的那股劲,此刻全化作了潮水般的疲惫,从四肢百骸里涌出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呃...”他迈开步子,想要回到众人的身旁,却发觉灵力早已消耗殆尽,脚像灌了铅似的沉,每抬一下都牵扯着浑身酸痛的筋骨。眼前的画面再度模糊起来,视线重新聚焦之际,他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向自己奔来。视线又暗了暗,耳边的风声、远处隐约的呼喊都变得遥远,他想要调动一丝灵力来支撑身体都做不到,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撞进视野里,他才勉强稳住涣散的神思。
她奔来的速度很快,裙摆在风里扬起细碎的弧度,发梢沾着的几缕灰尘都来不及拂去——想来是在他与洪渊缠斗时,便一直攥着心守在不远处。沐轩的喉结动了动,想要喊她的名字,出口的却只有气若游丝的“落...落...”,话音还没落地,膝盖便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弯,身体直直地朝着地面倒去。在即将昏倒的瞬间,那道倩影稳稳的将他扶起。
“轩。”她没有多说,只是轻轻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却像一根定海神针,瞬间稳住了他所有的慌乱。他能感觉到她扶着他的手臂在微微用力,也能看到她垂眸时,眉头蹙起的那道浅浅的纹路里,藏着的后怕与担忧。她半跪在地,将他的身体缓缓放低,让他倚着自己的肩头慢慢坐下。
“唉,前后昏迷两次...这次虽然还能醒着,但还是...咳咳...”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咳嗽起来。
见他咳得肩头微微发颤,她忙将托着他后腰的手收得更紧些,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他的后背,顺着脊背的弧度慢慢摩挲,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易碎的瓷。她垂眸时,额前的碎发扫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微凉的风,却让他咳得发紧的胸口稍稍松快了些。“慢点说,我在听的。”她攥起了他的手,轻轻的贴到自己的脸颊上。指尖刚触到那温热的皮肤,他便觉一阵暖意顺着指缝漫上来——她的脸颊有点发烫,许是方才奔来时急的,又或是被能量扩散而成的热风晒的,连带着他有些微凉的指尖都被烘得暖融融的。
他的手指动了动,想收回来,怕自己掌心的凉意蹭到她,却被她轻轻的按住。她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耳尖悄悄泛红,声音放得更软:“你指尖怎么这么凉?” 说着,拇指轻轻蹭过他指节处的薄茧——那是使用天命剑时磨出来的。
他被她这副模样弄得心跳慢了半拍,连咳嗽都忘了,只愣愣地看着她。一丝微光落在她的发梢,连沾着的细尘都闪着光,方才战斗留下的狼狈,在她眼里竟只剩藏不住的慌。他张了张嘴,想再说句“我没事”,却听见自己声音里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软:“你...别,别这样,他们看着呢。”
她抬头瞪了他一眼,可那眼神里没半分凶意,反倒像闹别扭的小猫,连眉头蹙着的弧度都软了:“看就看,你都成这样了还管别人?” 话虽硬,手上的动作却更轻,把他的手往脸颊贴得更紧些,“这样暖得快,等会儿你就有力气啦。”
他没再反驳,只是任由她握着。指尖能感受到她脸颊的温度,还有细微的颤。他悄悄抬眼,看见她的耳尖红得更厉害了,连脖颈都泛着浅粉,像春日里刚开的桃花。风轻轻吹过,把她鬓边的碎发吹到他手背上,痒得他心尖都微微发颤。远处同伴的呼喊声又近了些,可他却觉得那些声音都远了。他望着她泛红的耳尖,感受着掌心的暖意,忽然觉得浑身的酸痛都轻了——原来被人这样放在心尖上疼着,连疲惫都能变成甜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