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委托只是保护你。”
许厌强调这个，那就是不可以了，属于程希意料之内，也没有太失望。
有点后悔倒是真的，委托的时候应该多补充点，亏了。
她记得他说的是，无偿接受任何委托，“现在补充一起睡这一条行不行？”
不要脸的人美美享受。
许厌说，好。
他这么干脆同意，程希来不及开心，由此联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无论南玄让干什么，这是任务，零都会接下完成。
要是南玄让零去睡个女人什么的，就零这个毫无自我的机器人，那不得是收到指令立即执行？
让零重新拥有正常人的情感，比希望南玄不这样做还难。
女孩亮亮的眸子被忧虑覆盖，许厌蹲下把她的鞋拿起，主动开口：“坐轮椅，还是抱你？”
程希甩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毫不犹豫张开双手，“你抱我。”
可是他自己给的选择，能抱抱，坐什么冷冰冰的轮椅。
左边零，右边许厌，程希完全压不住自己嘴角，躺着好久都没睡着。
一会侧躺看零，一会侧躺看许厌，有仪器的亮光，关了灯还是看得清楚人。
她也没说话，许厌一直闭着眼，估计都睡着了，也怕吵到零，虽然他昏迷，应该听不到。
身旁女孩没再像咸鱼翻面一样翻来覆去，许厌睁开眼，坐起身看她，许久，看向她边上的少年。
零知道了他是千夜，这代表南玄也将会知道。
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可是零胸口这一枪，应该在他心脏。
零为他挡下那一枪是为什么？
觉得他不应该也受伤，否则程希身边没有人？
许厌想不到真正的答案，也没法从零那得到，但他确定，为了程希的安全零就不会让南玄知道他是千夜。
南家斗兽场出来的人，难得不是只服从命令，也会自己想去保护一个人。
……
权止被推出手术室，门口图青低着头站在那。
图青跟着到病房门口，“老板，程希小姐的脚没有伤到韧带，最多两个月就能痊愈。”
老板来医院的时候，就让他带个女佣去别墅，把医生也带上，再把别墅清理干净。
他根本没在别墅找到人，到的时候那个叫程希的女孩就不在，房子里没装监控，门口的监控她被人抱着上了林温泽的车。
但是没能把程希带来这里，这些他不敢说。
权止嗓音透出一丝不耐：“人呢？”
病房里是科学调配的温度，图青却额头渗出薄汗，把自己带着人去找程希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只是南玄他都不确定能不能把程希带走，别说还有另外那三位，他们在一块就是他家老板亲自去怕是也带不走。
更别说，还不只是那四位。
图青摁了一下手中遥控器，病床对面的大屏亮起，播放出他调查整理好的资料。
画面最后定格，屏幕里是六张一组的双人照片，两组总共十二张，照片底下都有标注一个名字。
双人照片却标注一个名字，是因为照片里女孩不变，都是同一个人。
搜罗这些照片，图青也是废了功夫，只希望老板能别怪他带不回来人，不是他不想，是不能。
一眼过去，十二个男人，权止得有十个都认识。
图青把傅斯言、许厌和零单拎出来，说明了他们和程希接触最多，傅斯言和程希还住在一起，许厌和零是她的保镖，零是南玄派去的。
这些说完，图青看到老板脸色又黑又沉，心想，好看的眼睛千千万万，换一个人祸祸吧。
这个女孩身边的男人凑一桌吃饭都不够位置坐，大部分也都不是普通人，她是真不能动。
“转院。”
权止一开口，图青就知道那些资料都白收集了，话更是白说。
这时候林温泽走进病房，让不用准备转院，这简直就是图青救星。
权止不看林温泽，只看屏幕上那张他和程希的照片。
林温泽顺着看过去，他和程希的照片高清得不像话，背景是在天北的楼梯口。
“你也不用把资源浪费在修复监控截图。”
图青：不敢说话
这不是老板的吩咐，是他。
……
许厌重新躺下的时候，身旁女孩紧蹙眉头，突然睁开眼，瞳孔里满是惊恐，在看清他后往他怀里缩了缩。
“是噩梦。”他安抚着说。
她开口的声音睡意朦胧，告诉他，梦到了那些血泊里的保镖，还有权止。
说着说着又睡着了，抓着他身前衣服的手却没松开。
许厌伸出手没摸到女孩的头又收回，想起她学着他把枪上膛，眼神坚定举枪对准权止。
明明是被保护的存在，却站在他们面前，在那一刻成为守护者。
足够聪明勇敢，总是任何时候都很难让人忽视。
清晨，零是床上第一个睁开眼的人。
他扭头看身边，女孩正好翻身侧躺面朝他，几缕发丝挂落在她的小脸。
安静睡觉的她会更柔和，却也冷了些，像一层透明的隔膜，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隔绝他对她的感知，感受不到她的温暖。
零手指动了动，轻轻挪动就碰到了程希的手背，两人体温在皮肤间交替。
“滴滴滴滴滴……”
病床边的心电监护仪响了起来，程希惊醒。
她起身就摁呼叫铃，然后手摸零额头担心他发烧，“哪里不舒服？”
发烧就是感染，很严重，她最担心这个问题。
医生和护士来得很快，她立马挪另一边去避免妨碍检查。
检查完，程希只圈到了医生说身体没有问题，其他的什么生理性心跳过快听得云里雾里。
医生离开，程希回忆医生的话，问零：“是我们躺旁边，你睁开眼吓了一跳吗？”
昨晚没考虑到这个问题，零根本不知道边上睡两个人，这突然看到确实是会吓一跳。
他垂着眸摇头，并不敢看她的眼睛。
许厌视线投向零透红的耳根，想起他刚才伸手贴程希手背。
他打断纠结内疚的女孩，“要洗漱吗？”
程希看了看许厌和零就下床，扶着东西单脚蹦着走，“我自己可以。”
这给她吓一跳，跟想象中睡醒先欣赏他们睡颜，然后开启美好的一天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