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手机屏幕里通话还在计时，程希都要觉得，这通电话已经被挂断。
门被敲得咚咚两声响，本来躺着的她坐起身。
傅斯言一身灰白居家服站在门口，敲门的手刚放下。
别墅够大，她跟傅斯言就没住在一个楼层。
因为他那个人设，除了女主田梨，任何女性都不会多看一眼，她也放心敞开房门不关，根本不担心他突然来。
但是现在来了。
人来了，她才想起答应好的要跟他说原着剧情。
她招手，示意可以进来。
傅斯言走到床边，复锐还是没出声。
“关于尚辉，谢谢。”说完，程希就把电话挂断。
反正他也不说话，这通电话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因为什么都好，也算间接性帮了她。
但是她只能说声谢谢，其他的，不能改变什么。
只是间接帮了忙，就算是他直接帮助，她也没法因为这个就原谅过去的伤害，更不会因此对他有所改观。
他那样的人，也不会做出帮助她的事。
在听到谢谢两个字，傅斯言视线就落在她颈部。
因为尚辉什么谢谢复锐？
“傅总？”
程希叫了两声，面前的男人才回神。
大晚上她也不废话，概括了下全本小说剧情给他听。
本来就是言情文，大多都是他前期怎么强制爱田梨，后期怎么宠妻。
越往后说，傅斯言神色越冷，看着不怎么喜欢这个“他”和田梨的爱情故事。
傅斯言问的更多是南玄和安墨为，程希只是大概说了他们的角色设定，他们剧情里干了什么没说，问就是记性不好。
就改变了季川柏戏份不多的角色结局，这剧情都崩了。说那么具体，再改变了其他人物故事线，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不能说太多，剧情要崩，也不能因为她崩。
虽然现在已经挺崩坏，但事已至此，回不到过去，只能避免之后不要再崩。
傅斯言听完想知道的就离开了，走前让她明天照常上班。
程希其实很想问问他跟田梨怎么回事，本该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怎么现在跟两条平行线一样。
理智告诉她不能多嘴问，知道太多死得快。
……
许厌早上来的时间刚刚好，程希也刚出门。
她昨晚让他帮忙带的早餐是肉包子和豆浆，坐电动车后座也不影响吃。
把她送到教学楼下，许厌就说他上午没课，有事不在天北，会在她放学的时候回来。
交代完，他就走了。
这个有事该不会接委托了吧？
这种问题许厌肯定不会告诉她，只希望他不要负伤才好，不然她身边没有人在，零也还没好。
“他真是你朋友呀？”
中午走到教学楼下，程希第一眼没有看到许厌，听到她这句话还有点懵。
和赵欢颜挥手道别后，程希才顺着她刚刚的视线看去。
前方少年倚着树站立，头微微垂着，拿着罐饮料要开不开，阳光透过树杈间的缝隙，细碎光影落在他穿着的暖白头套卫衣上，显得斑驳。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小跑到他面前，对他说着什么，他慢悠悠抬起头。
薄唇绯红，冷白皮，下颚一道细长血痕让他那张凌厉的俊脸像碎裂的白瓷。
少年站直身，高挑颀长的身子高出女生许多。
他换了只手拿饮料后扯下耳机，白色的线碰到肩头最终掉落，狭长的凤眼才终于聚焦在女生脸上，眸色冷淡。
树下两人，少年静立而听，少女低头双手递着情书，就像青春校园漫里的场景。
程希看着女生红扑扑的脸蛋，意识到这时候不应该上前。
要是许厌收下了还好，没收的话，有第三人在场就不好，没有人喜欢表白被拒让人看到。
下课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风吹过，将许厌那句抱歉也吹入了程希耳中。
几乎是这两个字出来的瞬间，女生的情书直接塞到许厌怀里，然后转身跑走。
许厌显然没想到女生会直接塞，有一瞬间错愕，情书掉落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从口袋垂出的耳机线很长，耳机因为他的动作在地面摇晃、滑动。
程希走过去，帮他提起耳机线塞口袋里，“第一次拒绝了还被强塞情书吗？”
他这样的男生在校园里，不会到现在才收到第一封情书。
帅加冷淡的气质就是绝杀，整个就是需要救赎治愈的阴郁少年。
许厌回她，“是。”
“这情书你要怎么办？”
“等我。”
这句话出来，程希都来不及回答，就看到他跑着去追上那个女生。
远远的，她只能看到许厌的背影，以及他一直保持着递情书给女生的动作，看不到他有没有说话。
就他那个性格，估计说话也超不过十个字。
最后女生接过情书，许厌就回身走回来，她就一直看着。
程希想起自己高中唯一一次送情书。
只说了句我喜欢你，塞给对方一封情书就跑了，就怕听到拒绝的话。
跑到巷子转角处偷偷回头看，亲眼目睹他和身边的几个男生不屑的笑嘲，把情书折成坐飞机扔向路边垃圾桶。
他说的那句这个女的字丑，她真受不了。
不想要直接扔就好，还嘲笑人，真没品！
那一刻，她会冒粉红泡泡的少女心碎完了。
但是没有时间哭，要到餐馆兼职，眼泪掉顾客菜里得扣工资。
许厌走到面前，程希感慨：“我第一次送情书的人，也像你一样就好了。”
不会践踏女孩子的心意。
一封情书都不知道是女孩子鼓足多少勇气，才写下送出的爱慕之情，不应该被拿来和其他人嘲笑。
她以前这个眼光，哎。
就这一个男的，她都对男的心动不起来了。
好像也不是，面对好看的脸，她还是会疯狂心动。
许厌眸中流露些不解，少见的提出问题：“你，塞情书被拒？”
程希：……
这问得精准扎心，不如问为什么，她还能夸他一下。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反问：“我不能送情书？”
许厌摇头。
他只是觉得，哪方面看她都不像是会送情书的人，或者说，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