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恒很少被人压制，看到又冲过来A10，气血上涌，躲避之际，抽出隐藏的刀，用力刺向顾栖冶。
A10一棍子朝宋书恒砸去。
宋书恒眼疾手快地躲避，刀也偏离了原有位置，刺在顾栖冶胸口，大量血液喷涌而出。
一脚踹开顾栖冶，宋书恒看了眼倒在水里的顾栖冶，转身就走。
而他刀上有毒，不如心脏也得死。
见人跑走，A10没追，抱起顾栖冶回到岸边，看着越来越黑的血，有些无措：“A16，A16！”
正犹豫着要不要替他按信号弹，手刚碰上，顾栖冶大吸一口冷气，猛地坐起身。
“A16，你……”A10想说什么，但顾栖冶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
顾栖冶看着胸口的刀，身体发抖，嘴唇已经变紫。
“这毒很猛，对方跑走就是确定你必死。”A10攥紧双手，沉声提议：“要不你放弃吧，教官会来接你去治疗，或许还来得及，杨程已经被接走了。”
“不可能。”顾栖冶没带犹豫地拒绝，随即抬手把胸口刀拔了出来。
瞬间他脱力，双手撑着地面，额头密集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
A10瞳孔瞪大，呼吸在他拔刀的刹那停滞：“你不要命了！？”
“我绝不可能放弃。”顾栖冶双眸猩红，踉跄地站起身走到背包前，拿出纱布给自己处理。
A10跪坐在地上，愣了近一分钟，无力一笑：“可是我也要走了，你一个人怎么面对那么多人？”
顾栖冶擦拭伤口的动作不停，对于她的话，没有回应。
“你也猜得到，杨程嘴里的未婚妻是我，我就是奔他来的，他以为自己按下信号弹，用自己的牺牲可以换来教官救命，可没想到教官根本不管，你不放弃死了都没人管，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放弃，也无心再去管，我只想知道杨程的情况。”
A10说完，举起信号弹按下，流线一般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吓得月亮躲进阴云里。
“他会没事的，医疗队的荣淮医术很高。”顾栖冶包扎好了伤口，嘴唇已经黑紫，可他似乎还好，背起背包站起身，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与此同时。
再次朝瀑布奔来的沈烨看到了信号弹，以为是顾栖冶不堪重负的放弃，脚下步伐微顿，眼中有意外也有理所应当。
他一个大少爷，本就不适合这种地方，放弃是意料之中。
“你是在为他的放弃而难过，还是为自己终于摆脱他而释然？”
宋书恒沙哑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沈烨眼神一冷，侧头瞪向他：“你难道不应该先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吗？你已经违背了绝密手册第二次了，他没有惹你。”
“果然，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宋书恒靠在树上，冷笑一声：“谁让他是为了你，这几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在调教他，每次陪他到深夜，看似训练实则都是为了他好！
而从他进森林，你几乎每天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凭什么？他才认识你多久，凭什么就能得到你这么多关注？”
“你疯了。”沈烨真的觉得他疯了。
“我是疯了，我当初就不该说什么只是利益关系，别有什么其他牵扯，我当初就该在确定心意的时候就跟你道歉！”宋书恒说一句走一步：“如果当初你失忆我把你带走，哪怕你恨我，起码你不会跟顾栖冶有瓜葛，
如果能收回曾经的话，就算疯了又如何！”
宋书恒抬手抓住沈烨肩膀，双眼赤红，大声质问：“我们认识没有二十年也有十几年，可你从不会让我住你家，不会让我动你的院子，
更不会对我有那么好的耐心，你愿意跟他打赌，可跟我不行，沈烨，你告诉我，他凭什么可以破例？你跟我说你不喜欢他，可你的行动都在告诉我，你喜欢他，你依赖他！你的目光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而你地推开只是试探，对我却是认真的，你觉得公平吗？”
沈烨听完他说的细节，脑中嗡鸣作响，她想用以往的借口来搪塞，可她发现，那些借口现在连自己都瞒不过去了。
宋书恒见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反驳自己，就知道自己说对了，说得非常对，自嘲着放开她，脚步往后退：“你变了，你以前还会反驳我，现在竟然没有了，
因为他的努力，他的不放弃，你心动了？原来让你心动，只要死皮赖脸地粘着就可以了呀，早说啊，我也可以啊。”
“你真的可以吗？”
宋书恒一愣，眼中流露出茫然：“什么？”
沈烨抬眸凝视，声音发冷：“不要觉得你什么都知道一样，你真的了解吗？别说是你自己说的要划清界限，就算你不说，你觉得我们两个合适吗？
你会为了利益放弃我，而恰巧我也是。”
“那都是你自己的猜测！”宋书恒大声辩驳：“我喜欢你，怎么可能放弃你！”
沈烨面无表情地问：“那你肯黑市吗？放弃那个位置。”
张了张嘴，宋书恒突然顿住，大脑一瞬空白，可以两个字连在脑海中出现的机会都没有，脱口而出的只有不可能。
沈烨眼底闪过嘲讽：“你信不信，只要我说让顾栖冶离开顾家，他会毫不犹豫地说可以，所以这就是区别。”
宋书恒不信，一点都不信，摇着头反驳：“他守了顾家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放弃，他姐姐更不可能同意。”
沈烨懒得解释：“回去等待处罚吧。”
说罢，大步朝信号弹方向跑。
宋书恒见状，咬牙怒吼：“我刺了他一刀，你知道的，我刀上都有毒，毒是谁的你也知道，他活不了。”
闻言，沈烨跑得更快了，似乎是害怕顾栖冶真的死了，奔跑间，眼眶肉眼可见的猩红。
宋书恒站在原地，攥紧双手，身上也在流血，流了一身。
——
片刻，沈烨赶到瀑布，就见只有A10倒在地上，不见顾栖冶的人影，她走到A10身边蹲下，打开手表：“帮我锁定A16的位置。”
“正在锁定……滴！A16正在往东南方向移动。”
闻言，沈烨仰头朝树林望去，收回视线时，不经意间瞥到地上的东西，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