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年下楼，在看到坐在大厅那个长凳上的女孩时，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嘟囔：“刚刚过来的时候竟然没看到。”
他走近，发现女孩脸特别红：“脸怎么那么红啊？”
“发烧了吗？”他站到人跟前的时候问。
夏时抬手摸了一下脸，神情有一点不自然：“没，可能是热的了。”
“也是，”都已经五月底了，这边的温度也在持续的上升。
沈思年没多想：“那我们快走，不在这里晾了，”他说着就弯腰拿起了女孩脚边的书。
坐上车之后，夏时看着身旁的人，“哥怎么是你来的呀，小姨呢？”
“她医院临时有事，”沈思年把书放到了腿边，“我们学校也刚考完试，反正今天晚上也是对答案不讲新课，所以我就请假过来了。”
“这样啊。”
“对了，”沈思年想起什么的问，“我听陈屿说你和祁佑在赌这次考试谁第一。”
夏时愣了一下，点头：“当时没想那么多，他问要不要比一下，我也就答应了。”
“可以，不愧是我妹，”沈思年语气骄傲，“有把握赢吗？”
“感觉这次考的还可以，就是不知道祁佑什么情况。”
“你们班今天晚上估计也会陆续对各科的答案，你可以先估一下分，然后估完你可以去打探一下他的。”
夏时笑笑：“好。”
“真希望你赢啊，”沈思年感慨，“是该有人挫挫他的锐气了。”
夏时看了眼飞驰而过的窗外，小声说：“其实我并不想挫他的锐气。”
在她这里祁佑一直就应该是骄矜桀骜，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赢，也只是为了他能继续去做那件曾经很热爱的事情。
他们都觉得祁佑张扬狂妄但现在的他比起以前收敛太多。
现在的他比起十五岁时的那股子肆意劲，身上更多的是颓然和孤独。
两年前凭空出现在大众视野的那个少年，才是真正的意气风发。
那时候的他往那里一站，身后的这个世界仿佛就都是他的。
他从来没有故意去炫耀些什么，更或者说现在的他已经是低调后的模样。
不过他这样的人生而桀骜，始终亮眼。
沈思年没听清女孩说的是什么，又问了一遍：“什么？”
夏时摇摇头：“没什么，不过，”她忽然想起件事，“哥，祁佑有和你说过他为什么来这边吗？”
“没，我们问过但是他什么也不说。”
“那你有见过他家里人吗？”
沈思年摇头：“别说见了，提都不能提。”
夏时轻蹙了一下眉：“不能提？”
“对啊，就每次他家里来电话，他接过之后情绪都挺不好的，所以也都不敢在他面前提。”
听到这里，夏时若有所思起来。
沈思年则是开始打量起身旁的人来，看了她几秒，半眯起眼睛：“夏夏。”
“嗯，”夏时转过头。
“你问我那么多祁佑的事情干嘛？”
夏时有点不自然：“就有些好奇。”
“你好奇他干什么？”
“好奇他不是很正常吗？”
很小声的一句回答，但女孩脸上清清白白，目光坦然。
沈思年想了一下：“好像也是。”
身边有个祁佑这样的人，不好奇是有些奇怪了。
“不过你突然问这些，我也想起来一件事情，祁佑他家似乎和音乐有什么关系。”
“音乐？”夏时眼睛闪了一下。
“对，之前有一次他爸给他打电话，他当时是在洗澡，是我接的电话，然后我听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是在国外的一个音乐剧场。”
夏时似乎知道他为什么在音乐方面那么厉害了，不由得说：“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沈思年疑惑。
夏时急忙摇头：“没什么。”
“……”
沈思年盯着她：“你这小孩今天很不对劲啊。”
夏时抿抿唇：“哥，我们是不是快到家了。”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小姨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啊？”
“九点多吧，你别转移话题。”
“那我们等会儿吃什么啊？”
沈思年笑了：“打你啊。”
夏时也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没什么。”
沈思年看人不想说他也没再问。
小女孩嘛，有点自己的秘密也正常。
“那他妈妈呢？”过了一会儿，夏时又没忍住问，“他妈妈是做什么的呀？”
沈思年回头看她，一副你猜我告诉不告诉你的表情。
夏时抿了一下嘴唇，开口：“哥。”
一个字，沈思年就全盘托出。
“祁佑也没说过，但是我之前见过一张照片，他妈身上穿的好像是一套舞蹈服。”
夏时眼睛眨了一下：“舞蹈服？”
“对，感觉他妈应该也是某个舞蹈剧院的。”
“这样啊。”
沈思年看着又像是在想什么的人，“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你从一座上车就在问有关祁佑的事，现在都快到家了还在问他。”
夏时想解释，可不等她说话，她就听到她哥说，“你该不会……”
“没有。”
沈思年笑了：“我还没说。”
夏时脸有点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啊？”
“不就是我喜不喜欢他嘛。”
“呦，我们夏夏开窍了啊，”沈思年笑了出来，“哪个高人指点的。”
“能有哪个，”夏时小声嘟囔。
某个人现在是见了她就会问，是不是喜欢他。
把她搞得都有点应激反应了。
听到女孩小声嘟囔的话，沈思年呲着牙瞬间就收回了，“你别和我说是祁佑那家伙。”
“不是，”夏时自然不能承认。
“那就行，”他松了口气，“不过说真的，你真不想和祁佑这样的人在一起”
夏时有犹豫，但犹豫的时间很短，“不想。”
女孩的语气过于坚定，反倒让沈思年怔了一下。
吵归吵骂归骂，他对祁佑还是很有自信的。
就那张脸，哪个女孩能拒绝。
原本还担心自己妹妹被骗，但是现在兄弟被否定的那么快，也顾不上被骗了，没忍住问：“为什么啊？他这样的男生你们女生不应该都喜欢吗？”
夏时低下了头，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很轻的一句：“喜欢也不一定就要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