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代一挥手:“来,抬起来,扔进去!”
陈耀东和左帅立马拎住权哥的胳膊,徐远刚拽着他两条腿,真就往锅炉口那边拖。
权哥一看这架势,吓得魂都快没了,赶紧喊:“兄弟!老哥有两句话要说!别别别,我真有话说,不是临终遗言!”
加代冷笑一声:“说吧。你以为我怕销户了你坏名声?我无所谓,名声这玩意儿不值钱。把你销户了,你人没了,谁还知道?就算外边社会知道了,他们也得怕我,你信不?还需要考虑吗?”
说着一挥手:“往里扔!”
权哥还想装硬撑场面:“老弟,你太会玩了!我这么大岁数,你可不能开这种玩笑,不值当的……”
话没说完,左帅照着他鼻梁“啪”就来了一拳,当时“血”就下来了,权哥疼得直咧嘴,瞬间懵了。
接着几个人把权哥的脑袋往炉口上方一凑,就听“刺啦刺啦”的响,他那头发、鬓角都卷了起来,一股烧胶毛似的臭味直窜鼻子。
权哥这下是真怕了,嗷嗷叫唤:“别别别!兄弟咱谈谈!咱好好谈!”
加代刚要开口,徐远刚往前猛地一推,陈耀东差点没拽住,俩人要是一脱手,权哥真就掉炉子里了。
就这一下,权哥的头发和眉毛“刺啦”一下被燎掉了一大片。
左帅赶紧拽住他:“刚哥你干啥呀?真要把他脑瓜子烧没了?”
徐远刚瞪着眼:“我他妈就想给他烧没了!这老登欠收拾!我告诉你,今天我哥不收他,我都得收拾他,听着没?”
加代瞪了他一眼:“嚷嚷啥?这小子真虎!”说着“扑通”一声,把权哥扔在了地上。
权哥躺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在那儿缓了十来分钟才回过神,整个人都懵了,彻底吓破胆了。
加代走过去踢了踢他:“权二哥,咋样?服了没?”
权哥连忙摆手:“兄弟,别说了,别搞我了!说实话,我混这么多年社会,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你说咋办就咋办,我不追究了,这事翻篇!我保证不找你们麻烦了,真的!”
加代刚要问“下一步该怎么收拾你”,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杜成。
他从锅炉房出来接起电话:“哎,小成,在哪呢?”
杜成在那头咋咋呼呼:“哥,你干啥去了?我到尹立豪房间了,我俩去找你没找着,你上哪了?”
加代说:“出来办点事。我跟你说过,这事不用你管,在上海我来处理。”
杜成不服气:“咋的?全国的事儿都得你办啊?你赶紧给我回来!你告诉我地方,我去干他,爱谁谁!”
加代劝道:“小成,你弄不过他。”
杜成更急了:“我弄不过他?我就弄不死他?”
加代一听赶紧说:“你别激我!我告诉你,那老家伙我已经收拾完了。”
杜成还不罢休:“尹立豪给我找了三百来个兄弟,金利也带兄弟过来了,你看我能不能干没他!”
加代无奈地说:“行,你干吧。那我回去,我回去还不行吗?”
杜成这才满意:“那你赶紧回来!”
加代应着:“行,我知道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加代“哐当”一声推开锅炉房的门,瞅着权哥冷笑:“咋的?你不是要定点儿干仗吗?是不服?之前在徐家汇把兄弟都找齐了,接着干呗!”
权哥缩着脖子直摆手:“不干了不干了!我整不过你,真不干了!”
“你说不干就不干?”加代眼一瞪,“王瑞,给我送他走!”
王瑞挠挠头:“哥,让他自己走呗?”
“拉倒吧,扔门口让他自己打车!”加代一挥手。
随后俩人就把权哥跟拖死狗似的扔到洗浴中心门口。
加代蹲下来盯着他:“我告诉你,我最好的哥们杜成马上到,你要是还想打的主意,尽管来!”
权哥嘟囔:“不是兄弟,杜成没到我都打不过你,他来了我更不敢了……”
“送他去酒店门口!”加代懒得跟他废话。
最后权哥灰溜溜自己打了个车走了。
王瑞凑过来:“哥,咱接下来咋整?”
“别着急,我打个电话。”加代摸出手机。
“小成啊,跟你说个事儿。”加代对着电话说,“那个权哥挺牛逼,在上海黑白两道通吃,兄弟还多。”
“你在哪呢?”
“你回来再说,他刚才放话要干你!”加代故意激他!
我在上海可不行。”加代装怂,“你也知道我在上海没那么大能耐……”
“知道我牛逼了?光知道不行,这老小子我必须干服他!”
“不是成啊,我知道你牛逼,关键人家那边不知道啊,人家压根没把你放眼里。”加代故意叹气,“权哥走的时候还放话,说等你来了必须干你。”
“行,我找他去!”杜成当即拍板。
“我就先不过去了,我在海天国际待着!”
“咋的?你这么胆儿小?”
“你才胆儿小!”
“行,你别来,等我办完这事儿你再过来!”
“行行行,等你好消息!”加代挂了电话,冲兄弟摆摆手,“不用咱管了,等着看戏就行。”
兄弟们都乐了:“哥,你这招太高了!”
加代得意一笑:“小意思,让杜成去露脸就完事儿。”
这边杜成挂了电话,直接打给南哥:“南哥,跟我出来办点事儿呗?”
“咋的了?”南哥问。
“我要去博曼酒店,跟个老社会干一仗,你跟我去撑个场面。”
“行,你在哪?”
“我在立豪公司呢。”
“那我现在过去。”南哥爽快应着。
这南哥可不是一般人——他是上海市总公司二哥的公子,当时他爸马上就要坐上市总公司大哥的位置,在上海这地界,这身份相当牛逼了。
南哥不光自己来了,还带了不少兄弟,直接跟杜成在立豪公司汇合了。
再说权哥这边,他一回博曼酒店,立马找了二三十个社会大哥过来撑场面,这帮大哥也都带着兄弟,乌泱泱一屋子人给他助威。
有大哥瞅着他乐:“哎呦,权哥咋换发型了?这发型牛逼啊!”
可不是咋的?权哥脑瓜顶光溜溜的,连眉毛都没剩几根,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造型。
这功夫,就听门口“呜哇呜哇”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警察“哐哐”往门口冲。
更吓人的是,警察身后还跟着不少车,“咣咣”往门口一停,下来俩年轻人——正是杜成和南哥。
再往后,立豪公司的三百来号兄弟“哇哇”地全冲过来了,把博曼酒店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权哥瞅着门口这架势,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警察带着人都堵到门口了,往哪躲?
他咬咬牙,冲屋里喊:“都跟我出去看看!”
说完自己先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权哥一眼就认出了南哥,刚想开口打招呼,南哥直接指着他骂:“你妈的!!
哎?南弟?
你瞅你这逼样,脑瓜锃亮跟瓢似的,整的啥新发型?”
话音刚落,南哥身后的兄弟“叭叭”就把六四手枪掏了出来,指着人群吼:“都他妈别动!谁动崩谁!”
三十来个社会大哥当场就不敢吱声了,一个个懵在那儿——对面不光人多,家伙事也硬,谁敢瞎动?
杜成往前迈了两步,冲南哥摆摆手:“哥,你别说话,今天我必须在这儿立立威,你听我的就行。”
说完转头盯着权哥:“我叫杜成,记住没?”
权哥赶紧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大点声!”杜成眼一瞪。
“记——记住了!”权哥扯着嗓子喊。
“啪!啪!”两个清脆的耳光甩在权哥脸上,杜成骂道:“他妈的,我还没说完你就搭话?谁让你说话的?听我把话说完再吱声,听没听明白?再敢插话,我直接崩了你!”
接着“啪啪啪”的耳光就没停过,一连扇了十多个,权哥嘴角的血沫子都被打出来了。
杜成打完才问:“再说一遍,我叫啥名?”
权哥捂着腮帮子:“杜成……成哥!成哥!”
“你在上海玩社会?”杜成拎着他的衣领子,“后面这些都是我兄弟,你想怎么干,我陪你玩到底!找白道?随便找!”
权哥吓得直哆嗦:“我不干了,我真不干了……”
“你不是挺硬吗?怎么不敢了?”杜成冷笑,
“我问你,加代牛逼还是我牛逼?”
权哥含糊道:“都牛逼……”
“啪!”又是一嘴巴,“加代牛逼个屁!他都不敢过来,还牛逼?”
权哥哭丧着脸:“成哥,加代差点把我烧成灰啊!我弄不过你,我真服气了,没想到你们一个个这么厉害……我都六十了,别这么整我了行不行?我错了,放我一把吧!”说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这一下给杜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你妈的,你要咬人啊?”
再仔细一看,权哥是真跪在那儿了,他挠挠头:“不是,我还没咋打你呢,你就服了?这对手也太不禁打了,几个嘴巴就服了?”
旁边的立豪也懵了,凑过来说:“哥,也不知道咋回事,这咋就突然服气了呢?”
杜成瞥了权哥一眼:“啥也不是!”接着转头看向那二三十个社会大哥:“你们啥意思?都哑巴了?”
这帮人你瞅我、我瞅你,没一个敢吭声的。
杜成眼一瞪:“都给我蹲下!双手抱头!蹲成一溜,排齐了!”
话音刚落,二三十号人“唰”地全蹲了下去,规规矩矩地抱着头,在酒店门口排了长长的一溜。
这帮小子往后一瞅,好家伙——后面全是荷枪实弹的警察,正瞪着眼珠子盯着他们呢,再往后还有三百多号人黑压压站着,那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唰”地一下,这帮人没一个敢犹豫的,全他妈蹲下去了,一个个缩着脖子跟鹌鹑似的。
杜成看着这架势直撇嘴:“真他妈不行,就你们这样的,我收拾你们都觉得不过瘾,太面了!这叫啥玩意儿啊?一点硬气劲儿都没有!”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摆摆手:“都给我站起来!滚!有多远滚多远!就你们这帮货,都不值得我动手,赶紧的,立马给我消失!听见没?”
南哥在旁边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成子,用不用我让人把他们抓进去几个?好好收拾收拾,省得以后再蹦跶。”
“不用了,”杜成一脸嫌弃地摆摆手,“收拾他们都嫌磕碜,掉价!赶紧滚!都给我滚远点!”他顿了顿,声音又提高八度,“今天这事儿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算你们运气好。但我把话放这,以后谁他妈敢找我身边哥们儿、朋友任何一个人的麻烦,不管是谁,你看我他妈能不能把你们整没影!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好使,听见没有?”
权哥赶紧点头哈腰,脸都快贴到地上了:“听见了听见了!成哥放心!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给您添麻烦了!”
说着赶紧招呼身后的人,“快走快走!赶紧走!”
一群人跟丧家之犬似的,呼啦啦全跑没影了,连回头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
等他们一走,这帮跟着权哥来撑场面的大哥也各自散了,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生怕沾上边。
权哥自己也蔫头耷脑地回了家,一路上耷拉着脑袋,跟丢了魂似的。
经这么一折腾,权哥心里受了老大打击,到家就往沙发上一瘫,嘴里嘟囔着:“我他妈风风雨雨混了几十年社会,大小场面见得多了,头一回见着这么横的!黑白两道都他妈站在他那边,这还玩个屁啊!根本没法玩!”
琢磨了大半宿,权哥做了个这辈子最该做的决定——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养老,江湖上的事儿再也不管了,谁找他都不好使。
后来道上有个传说,说权哥为了表决心,特意把自己的头发和眉毛全刮光了,光秃秃的跟个瓢似的,就是明摆着不想再混社会了。
这事儿他没跟别人细说,旁人问起他也只摇头,谁也不知道具体咋回事。
这边杜成领着南哥直奔海天国际,加代早就搁那儿等着了,一见面就瞅着加代打趣:“代哥,刚才打仗你咋没敢去啊?是不是怂了?”
加代笑骂:“我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干过人,万一折里头咋办?我这是稳妥!”
“你就是真不行!”杜成在旁边开涮,故意逗他。
南哥之前不认识加代,见他跟杜成勾肩搭背的,关系挺铁,特意走过来搭话:“你交加代这朋友挺靠谱,看着就实在。”
加代赶紧点头:“那必须的!以后我跟成哥好好处,肯定不能差事!”
“那才对,”南哥拍了拍加代的肩膀,特意叮嘱,“他就算比你小,你也得叫成哥,这规矩得懂。跟成哥处好了,以后在上海遇到啥事儿,不用你找我,让成哥给我打个电话,我立马就到,啥事儿都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放心!”
代哥一看,抬手冲杜成和南哥摆了摆:“等会儿啊,我这儿还有个电话没接完,正事得办利索。”
杜成在旁边嘬着牙花子嘟囔:“这节骨眼上打啥电话?。”
加代没搭理他那茬,摸出手机拨通号码,电话一接通就喊了声:“勇哥!”
接着跟电话那头汇报:“我跟杨哥今儿见过面了,该给的资料也都给他了,这边没啥大事儿了,我就再待两天,处理完尾巴就回北京。”
挂了勇哥的电话,他手指头没停,又给杨哥拨了过去:“哥,我这边都安排妥当了,没啥事儿,准备回北京了。”
杨哥在那头笑着应:“行,代弟,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到家给个信儿。”
南哥在旁边瞅着加代打电话,等他挂了最后一个电话,才凑过来撇着嘴说:“你这是给啥哥打电话呢?跟你说,在上海滩这地界,你记着南哥我保准好使,不管白道黑道,谁也不好使!听我的准没错,保你顺顺当当的!”
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脯,在代哥面前摆起谱来,那架势仿佛整个上海都得听他的。
加代看着他这模样,笑着摆了摆手:“行,我听你的,南哥说话指定错不了。”
杜成在旁边一看这架势,赶紧伸手拉了南哥一把,压低声音说:“南哥,别说了别说了,差不多得了。”
“咋就不能说了?”南哥立马不乐意了,甩开杜成的手,“我这不帮你撑面子呢吗?再说我在上海确实牛逼啊,难道不是?谁敢不给我面子?”
杜成瞅了瞅加代,又把南哥往旁边拽了拽,贴着他耳朵小声嘀咕:“你知道他刚才给谁打电话不?勇哥!还有杨哥!你说说这俩人,哪个不能拿捏咱俩?借咱俩个胆子也不敢在他们面前装牛逼啊!”
南哥一听这话,当时就懵了,脑瓜门“唰”地一下就冒了汗,刚才那股子嚣张劲儿全没了,说话都开始结巴:“那、那啥……代、代哥,你、你多大岁数啊?”
“我六三年的。”加代瞅着他这反应,忍住笑正经回答。
“哎呀我的妈,大哥你长得也太年轻了,跟电影明星似的!”
南哥赶紧换了副笑脸,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比我岁数大,可别再管我叫南哥了,这可太不对了!咱重新认识下,代哥你以后管我叫兄弟就行,千万别客气!”
加代伸手跟他握了握:“你好兄弟,别这么客气。”
南哥干笑两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你跟成弟聊着,我出去抽根烟透透气,你们先唠。”
说完转头就往外走,脚步都有点飘,心里头直犯嘀咕——真没料到代哥背后关系这么硬!这哪是普通混社会的,这后台硬得能砸死人!
再说当时跟权哥一起过来撑场面的那二三十个大哥,刚才在酒店门口亲眼瞅着杜成和南哥领着警察、带着三百多号兄弟把场面镇得死死的,那“警察在前开路、流氓在后压阵”的队形,牛逼到家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阵仗。
他们回去之后,日后在上海谁也没敢再惹事儿,更别说找乔巴的麻烦、报复他了——压根没人敢动这心思,光是想起那天的阵仗就后背发凉。
乔巴经这事儿在上海算是出了名,道上的人一提他都知道是“加代保的人”,表面上看确实没人敢欺负他了,但实际上呢?他丢了不少以前攒下的人脉,在上海跟被孤立了似的。
毕竟那些本地大哥心里都琢磨着:“我是不敢打你、不敢明着惹你,但我也犯不着跟你交朋友,你一个外地来的,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深交没啥意思,还容易惹麻烦。”
这事儿说到底,加代帮乔巴到底是好是坏,真说不准。
你想啊,要是不帮,乔巴指定得让人欺负,说不定连在上海立足的地方都没了;可帮他这么一立威,他又跟这帮本地大哥处不到一块儿去了,以后想在上海拓展人脉难上加难。这玩意儿就是把双刃剑,咋选都有遗憾。
不过不管咋说,当时这摊子事儿算是彻底摆平了,代哥他们不光没吃亏,还在上海立了威。
没过几天,加代就带着自己的兄弟回了四九城,上海这摊事儿,也就这么翻篇了,成了道上日后聊天的一段谈资。
这事儿过去之后,代哥可以说是一点亏没吃,反倒把权哥那伙人收拾得服服帖帖——黑的白的两面夹击,权哥是彻底没了脾气。
他琢磨着自己都六十了,还扯这打打杀杀的犊子干啥?犯不上!干脆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江湖上的事儿再也不管了,就这么隐退了。
这边风波一平,代哥就回了北京,又过上了滋润的小日子。
不过这会儿的代哥可比以前阔气多了——以前他虽说也有钱,但钱都在深圳的买卖里,由江林掌管着,要用钱还得跟江林开口。
那时候人脉广,花销也大,身边一帮兄弟都靠着他接济,每个月没有百八十万根本打不住,天天得往哈登的场子里跑着取钱。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段时间代哥真是没少挣,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小日子过得,绝对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