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像被暴风雨席卷而过，整个身体被压制得喘不过气。
“再来。”苏盘声音淡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
叶舟深呼吸一口，试图让自己恢复冷静。只是，他依旧感到不安，心跳逐渐加快，脑海中的思绪开始变得混乱，似乎每个动作都被放大，变得格外沉重。
他试图再次突破，但这一次，他不再单纯地依靠速度。他开始调整节奏，低头轻轻拍着球，微微弯腰，眼神暗含一丝决心。
“你打算用假动作吗？”苏盘看到他的动作，眉头微微挑起，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目光紧紧锁定叶舟的一举一动。
叶舟没有回答，只是心里默念着：“这次，一定要突破。”
他迅速启动，假装要做一次急停后拉，然后突然改变方向，向右侧闪避，同时用力推球向前。
然而，苏盘的身体已经提前移动，几乎在叶舟开始变向的瞬间，他便压制了叶舟的行动路线。叶舟连忙收回脚步，想要通过细微的步伐调整来甩开防守，可却被苏盘直接挡在了面前。
“你连我都甩不开，怎么打比赛？”苏盘冷静地说道，声音平淡无波，却让叶舟的内心涌现出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挫败。
叶舟的眼中有些闪烁，他的体内不由自主地涌上了一股怒气。虽然被苏盘防得死死的，但他却不甘心，就像一只被逼入死角的猎物，拼尽全力要从困境中挣脱出来。
“我可以做得更好！”叶舟握紧篮球，猛地低下头，再次快速起步，这次，他并不急于突破，而是细心观察着苏盘的动作，突然向左晃动，想要趁苏盘反应过来时，转身借势突破。
但他这一动作显得过于勉强，动作之间的衔接略显生硬，甚至有些浮躁。
苏盘没有直接动作，只是冷静地从容退后一步，然后迅速一步跨到叶舟的左侧，凭借着更好的判断力和节奏，轻松封堵了叶舟的去路。
叶舟的突破再度被瓦解，他踉跄了一步，几乎失去平衡，眼看篮球要被抢走。
“够了。”苏盘终于开口，他走近叶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做突破前的动作时，心态有问题。”
叶舟没有抬头，他的眼中充满了失落。他无法接受自己被这么轻松地防住，也无法面对自己明明用尽全力却依旧失败的事实。
苏盘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说道：“你还不够冷静，突破不是依赖速度，而是看准了防守的空隙和时机，你每次都急着突出去，却忽视了自己的脚步。你得学会在突破前判断对方防守的强度，找准空隙，而不是一味用力去突破。”
叶舟缓缓抬起头，看着苏盘，眼中是无声的渴望。虽然他听懂了苏盘的话，但内心却依旧充满了不甘，仿佛还有一种力量在推动他，想要证明给自己看，自己可以做得更好。
“我再来一次。”叶舟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这次，我不会失败。”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苏盘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好，来吧。”
这一次，叶舟的动作略显沉稳，他再度起步，但这次，他的节奏不再急躁。慢慢的，他开始调整步伐，尽量控制住每一次移动的精准度。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焦虑和不安压在心底，集中精力盯住苏盘的每一个微小的反应。
渐渐地，他的动作开始变得流畅而有韵律，仿佛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突破的节奏。看着苏盘的防守并不紧逼，叶舟终于抓住机会，向右侧猛地一扑，迅速突破了苏盘的防守。
这一次，苏盘并没有直接封堵，而是稍稍退后，给了叶舟一丝空间。
叶舟终于突破了！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即起跳，身体腾空，准备完成自己第一次成功的突破。
球场的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秒，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叶舟那一个瞬间。
然而，就在叶舟跳起的一瞬间，苏盘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他猛地启动，迅速接近篮筐，准备在最后时刻封堵。
然而，这一次，叶舟的动作明显比之前更加成熟，他轻巧地将球调整到了另一只手，反手将球打向篮筐。
“唰！”
篮球稳稳落入篮筐，轻轻晃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叶舟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一刻，仿佛所有的努力和汗水都得到了回应。
这个问题，在心头反复萦绕。没有人能听见他心底的声音，那些不被外人看见的挣扎、疲惫、隐秘的失落，只有他自己明了。苏盘知道自己一直在努力、在训练，但他却开始有些迷茫了，曾经的目标变得越来越模糊，甚至有些不真实。
是为了什么呢？
“怎么了，苏学长？”叶舟走近了些，声音带着些许疑惑，显然还没有察觉到苏盘眼中的那一丝不安。“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苏盘猛地回过神，看着叶舟那张带着笑容的面孔，心中微微一震。这个少年，和他曾经一样，也有着无尽的渴望和奋斗，想要突破极限，超越自己。
可是，他却不想承认自己的懊悔，不想让叶舟看见那一丝脆弱。苏盘咳嗽了一声，努力恢复平静，抬起手轻拍了叶舟的肩膀：“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你进步挺大，给你点建议。”
叶舟点了点头，眼中带着感激，但仍旧没能察觉到苏盘背后的情绪变化。
苏盘将目光投向远处的篮筐，嘴角勉强扬起一丝微笑。叶舟的进步，确实让他感到欣慰，这不仅仅是技术上的提高，更多的是叶舟在心理上的成长——那股突破自己的坚定，那种面对失败依旧坚持的毅力，正是他在年轻时所缺少的东西。
“我还可以更好。”他低声说了一句，仿佛是对自己说的，也仿佛是在寻找一种外部的认同。
但他知道，这种追求并不一定是纯粹的热爱。
苏盘的手无意识地抚摸着篮球的表面，皮质的摩擦感带着一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