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死寂后,陈郗琮忽然像卸掉某种杀意般,将奖杯重重地、几乎是砸进姜里早已准备好的手里,不怒反笑。
“我祝你……扶摇直上。”
每个字,千钧重负,却如情语呢喃,从他口中吐出来。
灯光打在姜里的身上,她稳稳地用手指托住底座,用力接稳。在聚光灯下扬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那我祝您,一落千丈。”
陈郗琮轻笑一声,“你且看看,我们谁活得久。”
他转身,继续走向下一位。
主持人笑意僵硬地站在旁边,后背早就被冷汗打湿,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下一个奖杯交给陈郗琮。
陈郗琮继续颁奖,只毫无波动地交给演员。
只是突然之间,台下传来一声呐喊。
“姜里!你这个贱人!”
任何人都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个浑身包裹的严实,戴着黑色口罩的工作人员突然从侧面冲上台来,声音扭曲,“靠着金主才走到今天,我要杀了你!”
“拦……”主持人惊呼一声,瞳孔瞬间放大。
那人冲上台后,立刻将怀中的东西泼了出去!
银光划过了空气,一股刺鼻的味道腐蚀每一个人的味觉。
“是硫酸!”
颁奖台上惊恐乱作一团,那不过是几秒的功夫,任何人都来不及反应,男人就直直冲着姜里冲了过去!
陈郗琮刚走出两步,皮鞋跟在地毯上蹭出短促的声响。
他猛地回头,深不见底的眼底掀起毁灭性的海啸。
银光顺着视野泼洒过来,像是最尖锐的刀。
他可以视若无睹,本该冷眼旁观——
你不是想报复我吗?让我看看你的斤两!
几分本事!
可脑中“毁了那张脸,她就永远属于阴影”的嘲弄念头刚冒头,身体已先一步转了过去——
就那一秒,没驻足一秒,陈郗琮立刻将手中的奖杯如同垃圾般扔了出去,一手解开西装。
西装扣子扯开的脆响里,他猛地冲回去,铁钳般的手掌几乎要捏碎姜里的肩骨,狠狠将她推出去!
手中解开的西装被化作屏障,飞快拦住大片硫酸,仍有一些随风迸溅到他的手上、后背上。
“嗤啦——滋——”
布料被腐蚀的声响混着白烟炸开!
几滴硫酸像毒蛇,带着“滋滋”的灼烧声,咬上他。
风声、尖叫、物体倒塌的碎裂声在耳边轰鸣。
有人从台下冲上来。
剧痛像岩浆漫过伤口,烧得神经发颤。
陈郗琮抓着姜里肩膀的力道用力得生疼,青筋或许是因为疼痛而暴起!
台下的唐今岁,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随即被极致的惊恐吞噬。
她瞳孔缩成针尖,死死盯着那个被挡下的袭击者,又落在挡在姜里面前的陈郗琮身上,下意识捂住嘴,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肉里。
而风暴中心的姜里,被那巨大的力量推得踉跄两步,却站在原地没动。
漫天风雪作幕,刺骨寒风卷乱她的发丝,几缕掠在颊边。
黑色裙摆垂落如凝墨,她面无表情,看着近距离的陈郗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