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主宰？”
遵循命运启迪，坑了厌恶至极的梵西亚克一手，又干净利落转投丰饶阵营。
像个侍女一样随侍的小丰饶这位新主神身后的弗拉维娅闻言，却有些不敢相信。
命运系的神灵，连天神都没有几个。
最起码也要到九阶，源天神那种层次，才配冠以星海帝君，或是星河主宰之类的名字。
命运的主宰。
若命运真有主宰，第一个饶不了这位主宰的怕就是山海原界和星源文明那两位至高神灵了吧。
你把命运给主宰了，那我玩什么？
一般的源天神都不敢培育个命运系的天神手下，因为太犯忌讳。
“当然准确来说只是一个凡俗，到死的那天都只是个凡俗。
但成就，在我看来却丝毫不比一位命运系的源天神差，犹有过之而无不及，都来看看这个吧。”
昆将翻译过的命运底稿展示给周边几人，轻笑道：
“‘命运的常数’！
按照这上面的步骤，凡俗也能轻松预言神灵的命运走向。”
“凡俗预言神灵的命运？
这不可能，这是违背命运法则的事情！”
最先质疑的就是弗拉维娅这个命运系的真神。
若真神的命运真那么好预言，那她这个命运系真神，还有那些能看到命运长河轨迹走向的天神大人物，岂不是都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况且命运无常，又岂会有‘常数’这种可笑的东西？
但事实上，还真有。
“真的个了不起的人啊。”
光看一了一眼结论的‘命运常数是13’，李天云心里就大概有了个谱。
宇宙崩灭又轮回，循环至今恰好十三次。
但这件事，整个宇宙知道真相的怕是不超过十人。
在未去那号称神灵禁区的虚渊走上一趟，谁能知道所谓的虚渊是过去已经灭亡的宇宙轮回。
还不止一层，而是足足十二层。
十二层虚渊，十二个走到尽头的宇宙残骸。
加上现在的这个，正好十三。
连天神都无法知晓的宇宙真相，却被一个凡俗找到，并证实了。
这是何等的伟业？
又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
“这，这，怎么可能呢？”
弗拉维娅面容苦涩，感觉自身的法则权柄都在崩溃。
以命运系真神的手段，想要验证这大逆不道，将命运法则狠狠踩在脚底的罪恶手稿，简直太简单了。
而一一证明过的弗拉维娅哪怕再不想相信，也只能正视这份论文的结论。
‘命运已死’！
或者说，能被百分百被预测的命运，那就不再是命运了。
而是一场已经被写好的无聊剧目。
所有人，乃至世间万物，都是这场剧目的参演木偶，只需要按照既定的剧目演出，谢幕。
什么可以引导命运的走向，改变命运的河流？
都想‘祂’想让你这么以为的，假象！
既然一切都已经是既定的了，那还需要什么命运？
无生就无死。
不能改变的命运，也就不是命运。
自然也就不需要命运的神灵。
骤然发现自己权柄为假的弗拉维娅，正在不可控地滑向一种非常罕见真神陨落方式，神国无声崩塌，神躯飞出点点荧光，身体也渐渐变得通明起来。
山海原界称其为‘道灭’，星源文明称其为‘法则自噬。’
否定自己的道路，反驳至自己的权柄法则，就会极低概率发生这种现象。
但在昆这位丰饶之主看来，却不过是虚幻的法则被撕碎伪装，露出内部那空荡实质。
内部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
人无心可活吗？
那自然是要死的。
而今星海中的真神全都是这样，被‘信仰’那虚幻的法则所绑架。
这些真神，并不是依靠真正的法则真理晋升的‘真神’。
祂们的‘真’，其实只是被信仰构筑出来的虚假。
就像是弗拉维娅，祂的信徒坚信祂是掌握幸运的强大女神。
但就连她自己，其实也搞不懂真正的‘命运法则’。
祂的神力，是信徒的信仰转化。
祂的权柄，源自信徒的想象。
信徒想象祂有这份权柄，祂就有了这份对应的能力，也能运用自如。
‘信仰’的万用，万有，近乎全知，全能。
但本质上，这份‘全知全能’，是假的。
低阶虚幻生命最大的禁忌就是认知到自己只是个虚假的生命。
然后它就会死。
这些被【信仰】包装起来的法则权柄也是一样。
当真神完完全全认知到自己权柄那空洞的实质，真实法则的反噬就会降临，然后这位信仰系的神灵就会陷入不可控的自灭当中。
连信仰的真神都不相信的东西，还能骗得了谁呢？
可以说，这其实就是【信仰】这则星海至理，唯一，也是最大的缺点与硬伤。
宇宙法则下，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除非星源至尊能迈出最后一步，真正晋升到古神疫口中完美层次的‘天神’，不然这个缺点谁也无法弥补，改变。
看着神躯崩灭自噬的弗拉维娅，微微皱眉的小丰饶动手将其复活。
比起憨傻蠢笨的灾火之神，虽然恭敬却总是小心翼翼的恶花精女皇，她更喜欢弗拉维娅这个说话又好听，还特别会揣摩她心思的新玩伴。
可一连复活了数次，面如死灰的弗拉维娅根本控制不住自身的法则崩溃。
法则崩溃连锁反应到了神国，再影响到神躯，死了一次又一次。
这种自发性的否认，这种源自真实命运法则的反噬，若是无法解决，哪怕复活一千次，一万次，还是会死。
也是连丰饶也无法复活的彻底陨落。
昆饶有兴致地看着弗拉维娅这个总在背后鼓动小丰饶，不太安分，野心又出奇大的幸运女神。
死了活，活了又死。
笨蛋神灵的复活极限，很好的研究课题嘛。
还是实在看不过眼的李天云在一旁提醒道；
“明明命运的真理就近在眼前，你是非抱着那虚假的命运法则去死是吗？”
面如死灰的弗拉维娅眼闻言，眼中顿时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
小丰饶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再出言讽刺。
虽然自己的属下在不得已的情况欠了对方一个小小的人情。
但人还是依旧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