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棋牌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洒下,一众人正沉浸在棋局的激烈交锋之中,仿佛置身于没有硝烟的战场。
他们全神贯注地在棋盘上划分着各自的“疆土”,每一步棋都深思熟虑,绞尽脑汁地试图将对方逼入困局,局势陷入胶着,胜负难分。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谭烬辉、安姌和余飞三人缓缓走近。
谭烬辉礼貌地轻咳一声,这细微的声响在安静专注的棋牌室里却格外清晰。
众人的目光纷纷如探照灯般投了过来,其中一位老师热情且急切地说道:
“唉?烬辉来了,快过来看看,樊老师这局可真是棘手,你说该怎么破呀?”
樊袁休脸上带着自信从容的笑容,看向谭烬辉,急切道:“烬辉啊,大家都叫你来帮忙破局,你就过来瞧瞧吧!
顺便说说,今晚我这棋局的布局和手法,是不是跟以往相比精进了不少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自己棋艺的期待与自信。
谭烬辉笑着回应道:“樊老师,今晚我给您带来一个人,您看看还认不认识?”说着,他侧身让出位置,安姌从他身后走上前。
樊袁休微微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目光顺着谭烬辉示意的方向看去,落在安姌身上的瞬间,
眼睛突然一亮,仿佛黑暗中捕捉到了璀璨的星光,不禁脱口而出:“安姌?”
“嗯,樊老师,原来您还记得我。”安姌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这么多年过去,老师还能一眼认出自己,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们班的校花,科研学院的骄傲,我怎么能忘呢。”樊袁休感慨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回忆与欣慰。
然而,话锋一转,他神色略显沉重,通过安姌,想起了她曾经恋爱过的邱北辰,惋惜地说:“只可惜,邱北辰这个苗子,太执拗了,最终还是毁了。”
谭烬辉听闻,不禁好奇地询问:“邱北辰?谁呀?听您的意思,他棋艺也是很厉害的吗?”
旁边一位身材稍矮的老师推了推眼镜,同样惋惜的表情回应道:“他可不是棋艺厉害,而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科研生,只可惜天妒英才啊。”
安姌听到邱北辰的名字,瞬间神情落寞,原本明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下去,仿佛被乌云遮住了光芒。
樊袁休看着安姌的神情,也是深感遗憾,轻轻叹了口气,补充道:
“他也是我的学生,思想太过迂腐、固执己见,最后太过偏激、不能释怀,选择了跳楼自杀,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谭烬辉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满是错愕,嘴巴微微张开,半晌才说道:
“啊?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要走到自杀这一步才能解脱啊?”
樊袁休缓缓起身,轻轻拍了拍谭烬辉的肩膀,对各位老师说道:“今天的休闲就到此结束吧,你们大家继续。”
说罢,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安姌、余飞和谭烬辉跟他一起离开棋牌室。
他的步伐略显沉重,似乎还沉浸在对邱北辰的惋惜之中。
四人在樊袁休的带领下,缓缓走出了棋牌室。夜晚的校园静谧而安宁,月光如水般洒在他们前行的道路上。
樊袁休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脚步不自觉地迈向了曾经安姌就读过的教室,
似乎想要在这片承载着往昔岁月的地方,探寻那些被时光掩埋的故事。
当他们踏入那间教室时,熟悉的场景扑面而来。一排排整齐的座椅,
以梯台式的风格排列着,这种精心设计的布局,旨在确保每一位同学都能拥有清晰的视角,将讲台上的视频图文一览无余。
岁月似乎并未改变这里的模样,可曾经在这里求学的少年们,却已各自奔赴不同的人生轨迹。
樊袁休站在教室前方,眼神在教室里缓缓扫视,仿佛能看到当年那些充满朝气的面孔。
他不禁感慨万千,声音中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与惋惜,转头看向安姌,问道:
“小姌,邱北辰不懂得圆滑变通,自我迷失,选择了自戕,着实令人不能苟同。
而你呢?自从他离世之后,你又去了哪里?这么多年,老师无时无刻不在惦念你啊。”
安姌微微低下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老师的问话。她抬起眼眸,看向樊袁休,能从老师那深邃的眼神里,清晰地捕捉到当年那份纠结与痛苦的痕迹。
那是对学生深切的关爱,却又无力挽回悲剧发生的无奈与痛心。
樊袁休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哀伤地说道:“你走之后,滕子京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
那一夜之间,我竟痛失三位最为优秀的学生,这种打击,犹如晴天霹雳,让我久久难以释怀。
那是怎样的心痛,钻心刺骨,孩子,你能明白老师的心境吗?”
从樊袁休颤抖的声音里,切身体会到了他那种,无力回天的痛处。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中泪花微闪望向窗外,似乎在追忆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好在,滕子京后来有了音讯。听说,他像发了疯似的,到处找遍了你曾经可能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大街小巷、故地旧友,可终究还是没有寻到你的踪迹。
从那以后,他便成天萎靡不振,酗酒度日,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的父亲实在看不下去,无奈之下,送他去了部队,希望严苛的军事训练能磨练他的意志,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樊袁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继续说道:“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就此沉沦。
他还记得与学校签署的科研原料资助的协议,即便历经磨难,依然信守承诺。
如今,他所经营的丰腾国际水涨船高,更是叫人望尘莫及。
从他身上,我看到了在部队磨练出来的,铁骨铮铮的好男儿,确实让人蛮钦佩的。”
安姌、余飞和谭烬辉三人静静地听着老师的讲述,听到老师对滕子京给予如此高的评价,心中都涌起了些许欣慰。
他们仿佛能透过老师的话语,看到滕子京这些年的历练与成长,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最终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在昆城市中心医院那间奢华且静谧的 VIp 病房里,气氛显得格外压抑与紧张。
滕子京半靠在病床上,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跋扈与焦急。
他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站在病床前的邓州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呵斥道:
“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儿啊你!明知道是安姌干的,你居然还敢给老爷子打电话。
这下可好,现在安姌被老爷子盯上了,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吧?”他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
邓州毅被滕子京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哆嗦,赶忙老老实实地交代情况:
“京爷,我听副官说了,目前除了梓东国际总裁江程煜、安泰科技的安姌,
还有瑞安贷款公司的余飞这几个人暂时没有消息,其他所有跟这件事相关的人员均已被老爷子的人带回。”
“这么说,安姌现在并不在老爷子手里?”滕子京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但又有些半信半疑,他紧紧盯着邓州毅,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探寻出事情的真相。
邓州毅见状,赶忙用力地点点头,以确定自己所听到的信息准确无误。
滕子京陷入了沉思,脑海中飞速运转着:“安姌会去哪儿呢?那个余飞整天像个跟屁虫似的,时时刻刻都跟在安姌身边。
每次看见他那副对安姌阿谀奉承,十足小舔狗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嘶…”
想到这儿,滕子京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邓州毅见状,赶忙一个箭步上前,满脸紧张地招呼道:“京爷,您可得悠着点儿啊!
这不到二十天,您都已经被捅两回了,前脚刚在维多利亚出了医院,后脚就进了昆城市中心医院。
这铁打的身子骨也经不起您这么折腾啊!就安心在医院好好休养一阵子吧!”
“滚!”滕子京不耐烦地吼道,“去把门口那几个老爷子派来的门神给我轰走,我要出院去找安姌。
她那天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一定吓得不轻。我必须要在老爷子前面找到她,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说着,他便挣扎着想要起身,全然不顾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
邓州毅心急如焚,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他拉着滕子京的胳膊,近乎哀求地苦口婆心劝说道:
“京爷,京爷啊,您就听我一回吧,安心在这儿休养几天好不好?哪怕三天,就三天也行啊!
您瞧瞧您现在这小身板儿,已经千疮百孔了,真的不如忽视啦!
您要是再这样不顾身体,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得不偿失啊!”
“滚开!”滕子京此刻忧心如焚,一心只想尽快找到安姌,根本听不进邓州毅的劝告,他怒声吼道,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在这儿啰嗦!”话音未落,他便伸手一把拔掉了正在输液的针头,
紧接着用力一把推开了试图阻拦他的邓州毅,脚步踉跄却又坚决地朝着门口走去。
滕子京刚一打开房门,只见四人如同四座铁塔般齐聚堵在了门口,将出路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神色冷峻,齐声说道:“京爷请回,好生休养。”那声音冰冷而坚定,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然而,滕子京根本不信邪,心中那股执拗的劲儿上来了,他不顾眼前的阻拦,咬着牙就朝着门外冲去。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不知何时迅速地掏出了电击警棍,动作快如闪电,
在滕子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时,就狠狠地戳在了滕子京的腰部。
滕子京只感觉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攥住,
浑身一阵麻木,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双腿一软,便瘫软在地。
即便如此,他心中的那股不服气依旧支撑着他,仅存最后一口气,用虚弱却又充满愤怒的声音说道:
“你……你竟敢用电击警棍,击我……”话未说完,他便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邓州毅目睹这一幕,顿时怒目横眉,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那个动手的人。
那人却依旧理直气壮,面不改色地说道:“首长早有预料,特地吩咐的。若京爷不听劝,执意行动,便用此方法阻拦。”
邓州毅听到这话,心中虽满是无奈与气愤,但也毫无办法,只得咬牙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京爷抬床上去!”
那几人听闻,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滕子京抬回了病床上。
病房里一时间陷入了一种沉重而压抑的寂静之中,只有邓州毅微微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