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干活!不要喊叫!”
已经回房歇息的曹硕,听见喊声,到了矿场。
“矿道塌方,把人给埋了!”
顺着矿工手指的方向,曹硕看了眼飘散的尘土。
“在矿上这是常事,小心些就是了。”
“可人还在下面埋着嘞!”
面对矿工的质疑,曹硕重新指出一处空地。
“继续!”
这些新募的矿工们当然不愿意。
“那俺们可不敢挖咧!”
他们把手里的工具往地上一丢,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曹硕看着眼前一地的工具,冷冷地说。
“捡起来!”
“俺们到别处寻活去!”
有人带头,矿工们壮着胆子,就要离开。
“回去!”
这时曹羽骑马赶了过来。
“你想咋着?”
不需要言语,一声鞭响,已经作出了回答。
“呼~呼~”
虽然没有打在身上,鞭梢甩出的气流打在脸上,已经开始发痛。
“站住!”
曹硕指挥甲士,把他们围在当中。
“吃饱饭,不干活,还想走。”
曹羽挥动着鞭子,不断驱赶着人群。
甲士们的长枪挤压着活动空间。
“三弟,忙着呢!”
在这个紧张的时候,杨行秋赶到了。
“大哥,二哥。”
曹羽骑在马上打着招呼。
“我听说,矿上塌方了,立刻赶来帮忙,就是准备了久了,耽搁了一会儿!”
杨行秋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上面放着新切出来的木板。
还有拿着铁锹的牛尚,带着一群工地上的人手。
“三弟,让出条路来,俺们要救人!”
曹羽不知如何应对,看向曹硕。
曹硕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丈人。”
杨行秋上前行了礼。
曹硕指出了塌方的位置。
“此处塌方,因浮土堆积所致,贤婿当心。”
他转头,指挥着矿工。
“继续采掘。”
有人来救援,矿工们改了主意。
没人想白白丢了性命。
饭碗也一样。
“听我说,先把木板插好,再挖土,土方要装到马车上。”
杨行秋划出了范围,讲解起施工的技巧。
“坑口要往外扩,不要挖得太深,一层三尺,依次向下,逐渐收窄,绕开岩层。”
牛尚带着人,把塌方处围住。
“竹竿,竹竿,拿来。”
他拿起竹竿,一点点按进土里。
“有人没?”
每按进去一点,他就朝竹竿里喊一句。
大嗓门和大力气,这会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以他为圆心,众人拿着铁锹,清理着浮土。
“这头憨牛!”
曹硕摇了摇头,另选了一处地方,开始了挖掘。
地气上涌,土层上坚下松。
乍挖起来费力。
稍不注意,就要挖塌。
要救人,就要掘出成倍的土方。
耗费两三日,最终也就是挖出几具死尸而已。
人早晚要入土。
被三丈厚的黄土覆盖,也算是厚葬。
何必白费力气?
牛尚一开始也不想费这个劲。
矿上每年都要埋上几个人。
都是曹家处理。
与自己无关。
要是没救出来,反倒落埋怨。
杨行秋带着那些胡人,抡着铁锹。
“你们不要离我太远。”
那些眼神里带着愤恨的矿工,时不时就往这边看。
人多手杂,光线不明。
有人抄家伙给他们背后来上一下。
那可就不妙了。
“是。”
尔朱堀卢背靠着杨行秋,把铁锹抡得飞快。
这些人能来是因为,干馏炉的主体已经完工了,就差里面砌上耐火砖了。
耐火砖,要用到高岭土。
而高岭土,在矿场随处可见。
至于顺便说服牛尚来救人,倒也不费事。
“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