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搜到了!”
在沪渎垒,谢道韫见到了一条金铤和三根玉簪。
金铤自然不是这些守军能轻易得到的。
还有雕着龙纹的玉簪。
是王府的财物无疑。
“从何处得来?”
在守将看来,站在面前的就是右将军王凝之。
“是,天师道教众为通过渎垒,特奉上财物。”
跪在地上的守将微微抬头,试图从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可惜的是,只能看见一张冷漠的脸。
“是为了换粮才对!”
营内那些散落的白米成了最大的破绽。
收受贿赂,和私卖军粮。
孰轻孰重,在场众人都清楚。
“斩首示众。”
“将军,将军,是借粮……”
没来得及解释,他的脑袋就落到了地上。
一股血柱,喷射而出。
将雪地染得猩红。
顺带溅射四周,让围观者身上多少沾了一些。
“啊!啊!”
这些士兵,没见过这等场面。
吓得大叫起来。
“一队,留守协防。余下登船。”
“喏!”
玄甲兵士立刻分成两列。
无视了那些可能尿了裤子的守军。
那颗头颅,被栓到了旗杆上。
无神的双眼,注视着远去的谢道韫。
“是那妖道!”
谢道韫略加思索,就想到了王凝之的师傅,孙泰。
他行踪无定,走街串巷,而且总到各家传道。
虽然一开始,谢道韫只是厌恶这个将人引入歧途的道士。
如今看来,他是在摸清山阴县情况后,才动手劫掠。
谢道韫站在船头,后悔没有早点看出这妖道的手法。
“再快些!”
兵船逆流而上,速度有些慢。
船桨时不时被浮冰绊住。
无论桨手再怎么用力,也是白费力气。
这就给了孙恩时间,准备防御。
“祭酒,营帐都扎下了。”
听着教徒的汇报,站在船头的孙恩,眺望着岸边层层叠叠的营帐。
那些用帆布搭成的帐篷,挤满了各县的灾民。
尽管御寒的效果不甚理想,寒风还是时不时地吹进来。
“皇天在上,谢天师再造之恩!”
还是能听见时不时传来的祈祷声。
“瞧着,双手攥住,瞄住船梯!”
船舱里,则是教徒训练那些精壮,在船舱里和人肉搏。
“刺!”
鱼枪能发出破空声,有人连连称赞。
“好!”
“把刀枪磨快,到时只教他一百个来,一百个死。”
还有一些留恋故土的灾民,打算在熬过一冬后,回到原籍。
“侬回去,田要再翻,房要重盖,庄头,官府还要加收租调,就是一时没死,早晚是个死!”
有年老的教徒,正给他们传道。
“跟了天师,就大大不同,一无官吏盘剥,二无冻饿忧患,捕鱼采珠,都落进自己手中,这不比岸上好?”
“到海上去,吾怕咧!”
“勿要怕,有天师护佑欸!”
在这样的诱惑下,天师道的信徒,又增加了不少。
“将船队,一字横排,挡住江口!”
孙恩一声令下,调动起了兵船。
横排战船,固然能控制水面。
一旦敌船直冲而来,侧舷就抵不住撞角。
如果,吴淞江没有开始结冰的话,是不能这样布置的。
“财货销得如何了?”
“全数出了,购入柴米锅灶布匹等。”
“好!”
最后的布置,要孙恩自己悄悄做。
“这下可是一笔横财啊!”
贾元颇为得意,将两块金铤敲得叮当作响。
虽说在白米上赔了钱,但是从粗布上成倍地赚了回来。
因为,吴县市面上的粗布都叫自己收了。
“你咋不言语?”
贾元回头看向霍利。
“我知道怎么炼鱼油了!”
霍利正从锅里,舀出发亮的鱼油。
“这能用来点灯,可冬天容易凝住,不好卖。”
霍利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
“我有个主意,能把那些祭物和礼器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