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天师而已,何必自乱阵脚!”
怀石园张家的会宴厅,王国宝咽下一口酒后,露出不屑的神情。
似乎是忘了自己也是连滚带爬地跑来张家避难的。
“偏远小县,终归不如大人有见识!”
张伯雅跪在一旁,斟上一杯佳酿。
“这珍奇瓜果,为何都城中也不曾一见?”
王国宝拿起半个椰子,喝着椰浆。
张伯雅递上另一半椰子,
“这些都是用海舫经南洋海面上运来,若是海面太平,用上个把月,也就到了、”
“冬天还有瓜果,倒是稀奇!”
王国宝拿起另一半椰子,挖下果肉来吃。
“这倒不算稀奇,陆家一年四季出新鲜果蔬。”
“前几日,还在宫里见过,那贡橘甘美非常。”
王国宝把椰肉都塞到了嘴里,随手丢下椰壳。
张伯雅捡起椰壳,略带遗憾地说。
“只有赶上年节,往宫里进贡,陛下才有这等口福。”
“平日也可送至建康,免去这北风呼啸之苦。”
张伯雅苦笑一声。
“这江防一直是琅琊王家统管,没有江防文书,船队只得从淮阴往南,再多走上千里陆路,徒费不少时日。”
王国宝就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顾着吃喝。
“倘若能弄来江防文书,别说是蔬果,珊瑚、珍珠、紫檀等南洋珍宝,也可运到宫中。”
“斟酒,斟酒。”
王国宝端起酒杯,递到张伯雅眼前。
“如大人,能帮草民,弄来江防文书,这日后生意做大,张家分三成就够。”
“两成。”
王国宝突然抬起头,眼睛盯着张伯雅,提出了价码。
“成,成!”
张伯雅有些兴奋,暗红色的酒液都溢出了酒杯。
“草民,草民,还有件事。”
趁着王国宝高兴,张伯雅把身子往那边挪了挪。
“听说,陛下正值壮年,却后宫空虚……”
王国宝的语调突然,提高了几分。
“一介草民,岂预天子家事?”
“这陛下家事,便是天下事。”
张伯雅小声地解释道。
“如同宗庙山陵一般,稍微不慎,天下震动。”
“嗯,汝有何思?”
听了解释,王国宝耐着性子,听张伯雅继续说。
“张家女子多是青春美貌,如蒙圣恩,选入宫中,生下一男半女,这生意也就更便利些。”
王国宝摇了摇头。
“本官累世高门,方能与皇室结亲,汝不过市井小民,也敢窥伺宫闱?”
“只是带进宫去,让陛下一睹,若不能,大人带在身边也好。”
王国宝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些江南女子。
“好,选上些,不看模样,首重礼数。”
“劳烦大人。”
张伯雅得到了许诺,招呼来歌姬。
“今夜服侍大人。”
“是。”
那些窈窕多姿的少女,把肥胖的王国宝围在中间。
“大人,请。”
看着王国宝脸上浮出笑容。
张伯雅识趣地退了出去。
“事成了八九分了。”
比起管理山泽湖泊,修炼符篆丹鼎。
跟皇室搭上线,要快上许多。
张伯雅回房卸了妆,马上睡下了。
“谁,谁在哪儿?”
怀石园的另一头,习惯晚睡的霍利,突然警觉起来。
没等贾元和朱擘反应,一群黑影就推开了房门。
“收声!”
他们都被制住,动弹不得。
“有件生意和你谈!”
黑夜里,几处火光猛然亮起,照出一张画满符篆的脸。
“啊,是天师到此,不知何等买卖?”
“要白米,越多越好。”
“白米是一斗……”
“你就说,这些能换多少?”
看着眼前整箱的金银珠宝,贾元估起价来有些力不从心。
“只怕是库存还不够。”
“那你再去筹,在码头交割。”
“明白。”
三人随即被人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