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是一种奇怪的团体。
儒生是上古圣王时代的遗留。
上古先圣预见大道将倾，于是创造了儒生。
据说，那时候的儒生，比之后的各个时代，都更加仁义。
儒生崇拜的对象，是两个像高山一样需要仰视的巨大先圣。
一位是孔子， 一位是孟子。
孔子仁且义，孟子义且仁。
当儒生们聚集在一起，就会互相争辩与冲突。
在不断的冲突之中，一种名为“仁”的能量就会不断聚集。
在先圣遗留的思想中，“仁”象征着一切的美好。
儒生便将追求“仁”作为毕生的信念，直到死亡到来。
在不断的辩论乃至冲突中，儒生才能聚集起足够的“仁”。
不够“仁”，便不能使其他儒生信服。
能让儒生信服的称为大儒。
能让大儒信服的称为夫子。
能让夫子信服的称为圣贤。
这种儒生之间的组织很松散。
但只要积累了足够的“仁”，就会有一位大儒脱颖而出。
儒生会迅速集结到大儒的周围。
大儒将带领儒生，发动一场传播“仁”的巡游。
儒生正冠佩剑，挟弓攘矢，在兵车上引吭高歌。
在和外人不断的争辩和冲突中，大儒积累了足够的“仁”，就能成为夫子。
夫子不断散发出的“仁”，能吸引更多的大儒，加入传播“仁”的巡游。
据说，在先圣还存在的时代，曾经召集了一场超级“仁”的巡游。
先圣带领夫子和大儒，不停挑战其他学派，聚集了相当多的“仁”。
是为“攻乎异端”。
可是在先圣离去之后，土崩瓦解的儒生分成八个团体。
都认为自己才是最“仁”的一派。
之后，儒生也就渐渐弱小，不复当年的强大。
“扯呼，扯呼！”
听见马蹄和车轮压在石板路上的动静，夹杂着一阵有节奏的叮当声。
刚抢到不少宝贝的海贼们，闻声而遁。
“布阵！”
孙泰在街道上聚集起教众。
在街面上泼好鲸脂。
挠钩和绳索再系好画着鲜红符印的黄纸。
再将教众分散到各处街巷。
一个专为儒生布置的陷阱也就完成了。
“先去救火！”
孔安国见到城内四处燃起大火。
倒不急于追赶。
指挥起车队分散而去，先把火灭了。
他驾着兵车在山阴县的街上追踪起贼人的踪迹。
“往北去了？”
一路上的火头，就像是故意标出方向一样。
“驾！”
为防不测，孔安国一手控制缰绳，一手拿起车上的长戈。
不光是孔安国自己。
那些分头救火的兵车也都被火焰吸引着，一路往北而去。
山阴城北，多是高门大姓的府邸。
街道也比别处更宽。
把兵车引到街边的狭弄里，似乎是个更好的选择。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道家不喜欢兵器和战争。
“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但是在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会拿起兵器。
所以，道家也有很多关于军事的理论。
“新生者弱，近死者强。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
也就有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说法。
道家很喜欢水，比如“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
道家的用兵也就和水一样。
让敌人攻击不到，逃避不开。
天师孙泰的阵法，要给这些儒生们上一课。
就像先圣生活的时代那样。
“柔之胜刚，弱之胜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