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苏玄的侧脸，无天佛祖略作犹豫。
“敢问施主，何为佛？”
苏玄愣了下，但很快就回答了：“无空无明，无色无象，万物生容，受想行识，无无明，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是为佛。”
对于佛教，苏玄虽不太喜欢，但他还是研究了不少的，毕竟佛门在传教方面，还是很有一手。
听到回答，无天佛祖微微皱眉，但不曾说什么。
“那敢问施主，何为道？”
“先天地生，先万物灭，一根一净，一枯一荣，寂兮寥兮，独立而不该，周行而不怠，可为之道也。”
无天佛祖闻言，眉头更重了，他略作犹豫，终究还是轻声开口了，问出了心中最重要的问题。
“那敢问施主，是否. . . .相信轮回一说。”
“轮回？”苏玄翻了个白眼：“世上有个屁的轮回，我只信今生，不信来世，世上没有两朵相同的花，一花开放，一花凋，只要死去便是空，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们佛家所谓的轮回转生，来时福报，到头来都是诓骗而已。”
“可同样的灵魂，投胎转世了，在某种意义上，不依旧是同一个人么？”无天佛祖心中轻颤，他想到了自己当年遇到的那个女子，名为阿羞，是他永远都不愿意触及的一块地方。
“灵魂转世？抹去了所有的记忆，又何谈同一人，一条河水奔涌不休，里面的水流已经变了，河流依旧是原本的名字又如何？终究不可能与先前一般无二了。”
苏玄平静说话，眸子里带着洞彻人心的力量，他望着小和尚，微微皱眉。
“你究竟想说什么？”
无天佛祖心中一颤，略作犹豫，将自己的经历，略作修改一番，诉说了出来。
他本是佛寺大护法，深受住持器重。
有一日，寺里派他去南部传教。
想要传教，需要三种举措，让盗贼改邪归正，让恶霸改邪归正，让妓女改邪归正，他满足了这个要求，却被所有人说是背道而驰的。
本应接应他的大祭司，逼迫他，那个改邪归正的女子为了救他，前去侍奉大祭司，结果身亡。
他陷入了矛盾之中，佛语云，无不可渡之人，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最后的主持却认为这一切是对的，女子享受了来世的福报。
这让他陷入了巨大的纠结。
“不负如来不负卿，贫僧自此之后，便是与青灯古佛相伴，每日每夜，皆是为那女子超度，只愿她生生世世，平和安乐。”
无天佛祖双手合十，这样开口。
而反观苏玄这边，却顿时有些懵逼了！
这尼玛. . .
这小和尚. . . . 也太特么惨了吧？？
“不是，你这都能忍？”苏玄有些忍不住了，望着小和尚。
无天佛祖有些茫然，似乎不太理解苏玄所说的话语。
苏玄被他这副样子直接就给气笑了，当场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心爱的女子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也真的是能忍啊！”
“我该说你是愚蠢！还是懦弱！”
“当初那女子被欺负之时，你在何处？”
“她的魂魄乞求你相助之时？你在何处？”
“念经，念经，除了念经你还是念经！”
“甚至接下来还在寺庙中帮他们做事？”
“你可真的是能忍啊！”
越说越气，苏玄来回踱步，恨不得现在亲自出手就去宰了那个寺庙主持：“那个主持的名字叫什么？你我既然相见，便是有缘，待到择日我出关，帮你斩了他！”
“不，不！那不是我心爱的女子，贫僧，贫僧也每日有为她超度，曾见其来生，幸福安乐！”无天佛祖有些慌张。
不反驳还好，这一反驳，顿时让苏玄更火了！
“废物一个！”
“看你根骨还不错，怎地就如此懦弱！”
“匹夫一怒，尚且有血溅五步！”
“念了个经，连体内的血性都被磨没了，若是这样的佛经，念了有何用？来生来生，今生都没了，还要来生有何用！”
雷鸣震撼，无天佛祖听到苏玄的话语，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作为西方二圣最古老的弟子，他一直以来接受的都是佛门最正统的教导，从来没听说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
他想要反驳圣人所言，皆为至理。
但眼前之人，似乎也是一尊圣人，亦或准圣. . . .
“可是，可是. . . . .”豆大的汗水流淌下来，无天佛祖有些慌张。
“没什么好可是的！若是超度有用，还要刀作甚？”
“但佛理应如. . . . .”
“什么狗屁佛理！”苏玄大手一挥，双眸慑人，步步紧逼：“我就问你，那个女子，是不是你心爱之人！”
“你的心里有没有过对她的愧疚！”
无天佛祖瞪大双眼，步步后退。
“不，不是的，贫僧. . . . ”
他想要说些什么，他想要辩解什么。
但这一刹那。
他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了当初那少女在夜色之下对她的笑容。
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那一抹温柔的笑意，哪怕就算是千万载岁月，都死死铭刻在无天佛祖的心头，不曾有丝毫褪色。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没吐出来。
“呵呵，懦弱。”
苏玄鄙夷的开口。
无天佛祖脸色茫然，头一次对佛门至理，心中产生了巨大的动摇与怀疑。
苏玄怒而拂袖，大步离去，打算不理会这个迂腐的小和尚，但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等等. . . . .
这小和尚似乎受到了不小打击的样子. . . .
对佛门的信仰，似乎也有点动摇了. . .
他停下了脚步。
要是这样的话，我似乎有机可乘啊。
刚才趁机看了眼，这小和尚的根骨可是厉害得很，比他之前所有的弟子都强悍的多，若是能修炼修行法的话，注定不凡。
若是能把他纳入门下，教导修炼法的话. . . .
好像. . . .
还挺不错的？！
眼睛里光芒大亮。
苏玄直接就回过了头，一把抓起了在地上怀疑人生的小和尚。
“别在这里傻坐着了！”
“若是佛理教你这样，那这狗屁佛教，不信也罢，还不如改信本座！”
苏玄趁热打铁，摸索了半天，从怀里摸索出来了一本书，交给了无天佛祖。
“你的经历，我这里有个故事，在书中记载，跟你很像很像。”
“什么书”
无天佛祖失魂落魄，有些茫然的接过书籍。
“仙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