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世娇说道:“这条河,潺潺地往东流淌着,仿佛永不停歇。人们都管它叫什么呢?我呼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河岸边那棵未知其名的梧桐树,静静地矗立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刘史航接着说:“我已经感到无力了,手中的笔变得异常沉重,仿佛有千斤之重。我勉强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了寥寥数语,然而这寥寥数语背后,实际上是她去了朋友那里谋划事情。四块红薯被堆放在城楼上,而在河的这一边,油炸的香气正从河口飘来。”
卢小霖最后说道:“这女子,头戴蓝色帽子,手中的蔻丹鲜艳欲滴,她的清扬姿态最为无忧无虑。等到海上的风送来美酒,我们真的要好好感谢这一切,就像感谢那精致的盘扣一样。”
《 风陵渡·其八十三 》
作者:明德
姹紫嫣红江南韵,雍熙皆部落霞屏。
羽扇纶巾悲白发,岐山湖水清又清。
西湖比王荷花艳,怯音悦耳窃僖听。
江峰捏着无信号的手机,指节泛白。山风卷着松涛掠过他焦灼的脸,叶青衣的名字在齿间碾得生疼。\"三昼夜!\"他突然拔剑劈断身旁枯木,断口处渗出树脂,像凝固的血。\"传我将令——即刻点齐千名锐士,携带三日干粮,随我搜山!\"
号角声刺破暮色,屯兵谷的玄甲卫迅速集结。火把如流萤窜上山脊,映得断崖上的\"绝命崖\"三个大字忽明忽暗。江峰跨上乌骓马,玄色披风在夜风中翻卷如墨蝶:\"分十路呈梳篦形推进,逢谷必探,遇洞即入!记住,青衣姑娘若有分毫差池,尔等提头来见!\"
千人队伍如黑潮漫过乱石坡,铁索哗啦坠入深涧,钩爪扣住对岸崖壁的声响在峡谷间回荡。江峰亲自率中路军劈开箭竹林,竹枝划破甲胄的轻响里,他忽然勒住缰绳——前方雾霭中隐约露出半截染血的水绿色衣袖,正卡在狰狞的岩缝间。
《 风陵渡·其八十四 》
作者:明德
窗花萜纸红又红,满面桃花速疾风。
葱指双眼梨花泪,酒逢知己越明空。
三十六房金刚掌,广东十虎黄麒英。
刘史航坐在教堂后排长椅,视线被祭坛前的女子牢牢吸住。她站在光里,利落的黑色短发垂在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双眼睛太清澈了,像浸在泉水里的玻璃珠,正一眨不眨地望着穹顶壁画。
变故发生在唱诗班停止吟唱的瞬间。刘史航看见她唇上的樱桃红口红先开始融化,像被无形的手指抹开,顺着下颌线滴成暗红的蜡泪。紧接着是面容,皮肤像遇热的奶油,从额头开始泛起涟漪,顺着脸颊往下淌。不是恐怖的溃烂,而是一种近乎圣洁的消解——先是变得透明,再化作半流质的光晕。
他屏住呼吸,看着她的轮廓在镀金十字架前渐渐模糊。睫毛、鼻梁、锁骨,都在晨光里融成流动的雾霭,只有那双玻璃珠似的眼睛始终没眨,最后连同瞳孔里的光斑一起,散成了空气中的细尘。
长椅冰凉的木纹硌着掌心时,刘史航才发现自己已站起半个身子。祭坛前空荡荡的,只有一支银质十字架在投下的光柱里微微晃动,地上残留着一滩淡粉色的水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
《 风陵渡·其八十五 》
作者:明德
诗山词海,捉月骑鲸。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海马吐信,斑马回首。
软草平沙苏祠韵,河虾伏卵十亿斤。
冀雨枫缓缓说道:“这墨和纸笔,仿佛是女人的肌肤之亲一般,当她从东海岸走出时,一切都是为了情儿。而如今,她终于可以稍作歇息了。”
残阳如血,将关山戍的轮廓染得愈发沉郁。那斑驳的城砖上,暗红的锈迹仿佛凝固的烽火与鲜血,在暮色中无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呜咽的风声穿过箭楼,隐约夹杂着金戈相击的回响,却又在触及城下那片沉寂的荒草时戛然而止。城楼下,几个戍卒蜷缩在避风处,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唯有腰间那柄未曾出鞘的弯刀,在余晖下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谁也未曾留意,角楼阴影里那株枯槁的老槐树下,一截断裂的箭杆正半掩在积雪中,箭镞上淬着的幽蓝光芒,与天边最后一抹残霞诡异的交织在一起。
京戏——
《 刀马旦 》
作者:明德
这条河,往东流
管人叫它未知否
提轻笔,下两口
实则是她去了朋友谋
四块红薯堆城楼
这一边油炸在河口
这一女,蓝帽蔻
手里清扬最是无忧
等到海上飞来酒
实在感谢在了盘扣
无信急,得三宿
率领千人把那山搜
这女子,短发侔
一面结速了洮河癸丑
这墨笔,当显露
出了东海就是为情休
他怎知当属
搁在那关山戌卒青楼
这金钱,梦落手
不断的挑战后誓不罢休
那年可针织当断戏
雪雾这刀马旦数绣楼
这女子,当束手
不绿青丝间知在夜斗
照吕娘,写东沟
只把拿山坡?了血楼
江峰也附和道:“没错,这金钱就如同梦落手中的丝线一般,不断地挑战着人们的底线,让人誓不罢休。雪雾漫过黛瓦时,叶青衣总爱临窗坐着。她指尖缠着银线,木梭在素绢上翻飞,像在编排一场无人能懂的戏。那年冬日特别长,绣楼檐角的冰棱垂了半尺,楼里却暖得能孵出春天。她绣的从来不是寻常花样——墨色线在绢上疾走,是寒江独钓的蓑衣翁;靛蓝丝线陡然转急,化作塞北烽烟里的长枪。
最妙是那方月白绫帕,她用金线勾勒出个刀马旦的侧影。没有五官,却能从斜挑的枪尖、飘动的雉尾看出凌厉。针脚时而密如骤雨,是战场厮杀的急促;时而疏若残雪,是英雄独立的苍茫。有回侍女进来添炭,见她对着半幅绣品落泪,帕子上刀马旦的靴子正踏入一片殷红,分不清是落日还是血。
后来才知,那红是用她自己的发梢染的。雪雾浓时,叶青衣会把绣品悬在窗棂上,让冷风微微吹动绢角。墨色的马、持枪的影在雾中若隐若现,真像哪个戏台飘来的角儿,隔着风雪,仍在演着未完的传奇。楼下卖糖画的老人说,每回雪落,绣楼里总似有马铃响,可谁也没见过叶青衣养马。她就那样在雪雾里绣了一冬,把塞北的风、江南的雨都绣进丝线,直到开春第一声燕啼,素绢上的刀马旦终于添上了眼睛——那是用一粒嵌在枪缨上的碎冰珠做的,望出去,全是化不开的雾。”
最后,叶世娇感叹道:“这女子啊,就像是被束缚在青丝之间的夜莺,明知夜晚的争斗会照亮吕娘,却依然义无反顾地将东沟的山坡染成了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