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家,什么是奴仆?
只要签了血契的人,不管是普通人,还是炼气境界的修者,或者筑基修者,通通都是奴仆。
修为境界只能让他们在冯家的待遇好上一些,算高级奴仆,却不能改去奴仆的本质。
只要有血契,冯家一句话,奴仆就得去死。
这就是冯家奴仆,这就是血契之威。
正因如此,这样的消息在冯家流传,引起的震动可想而知。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冯家,就连冯铁兵这个家主也听到了传言。
他没当一回事。
解开血契?
冯城附近的人要是有如此能力,冯家这地方早就是别人的了,当然还能待到现在,也就是一则传言而已。
冯铁兵认为的而已,是签下血契人的一丝希望。
这丝希望极为渺小,但也是希望。
刘洪,一位筑基修者也听到了这个传言。
他古井无波的心中起了波澜,许多年没有分一次的分,也分了。
血契真的被解开了吗?
因为相信血契之威,冯铁兵根本没有限制血契丢失消息的传播,冯家中大部分人都知道血契丢了,刘洪也知道。
是那人解开了血契?
血契真的能被解开吗?
入夜。
刘洪独自坐在房中。
他是筑基修者,还可以享受一人一间房。
“冯家主,冯铁兵……”
“冯铁兵……”
刘洪几次开口,脏话到嘴边的时候都咽了回去。
他不敢。
当初他只是炼气初期,贪图灵石糊里糊涂地签下了血契,这一签就是大几十年的时间。
他也从炼气初期成为了一位筑基境界的修者。
这些年,他为冯家拼过无数次命,其中的艰辛不可计数,就连冯铁兵也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
他不敢骂。
这种怕已经埋在了他的魂魄之中。
刘洪辗转反侧,几次想入定打坐都心神不稳静不下来。
是真是假。
自己身上还有没有血契。
这些疑问成为了他的心魔。
半夜。
刘洪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声后低语道:“冯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骂了出来。
爽!
一股酥麻从魂魄深处传入他的四肢百骸,他不由地呻吟了一声。
灵魂被解开的舒爽普通人难以体会。
血契真的被解开了。
刘洪的被狂喜淹没。
狂喜过后,刘洪冷静下来。
自己该怎么办,是直接离开冯家,离开冯家,还是……
以筑基修者的身份,就算离开冯城,在外面也可以很轻松地找到一些赚灵石的方法。
那……
第二天。
刘洪消失了。
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地消失在了冯家。
叶云州见状心中一喜,他肯定是发现了自己的血契已经失效,所以独自离开。
有一个走得就好,有一个就有第二个。
对叶云州来说是好消息的事情,对冯铁兵就是天大的噩耗。
刘洪消失了。
怎么回事?
冯铁兵亲自把刘洪的住处查看了一遍又一遍,没有找到丝毫问题,连一点点的打扮痕迹都没有,刘洪自己的一些财物也消失在了房间里。
怎么回事!
如果这是十八镇的人出手,他们可以无声无息地杀或绑走刘洪,也可以轻易地对付自己,为什么是刘洪。
此时,一个更为可怕的猜想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血契!
难道冯家流传的那个血契被解开的传言是真的,只有那样,才能解释刘洪为什么消失得如此安静。
不!
不可能!
冯铁兵从心里不敢相信这种可能,他从心里拒绝这种猜想。
绝不可能!
祖上传了许久的血契,怎么可能在自己这一代消失呢,绝不会!
绝对不会!
冯铁兵在心里再三说服自己。
他在说服自己的时候,冯家其他奴仆心中已经泛起了嘀咕。
血契到底有没有消失?
灵魂深处的禁锢一旦消失,人不可能察觉不出来,尤其是有刘洪消失的事情后,人心更是浮动。
又过了两天,冯家消失了三个人,一位筑基两个炼气。
没了。
冯铁兵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到现在,连他也不得不相信血契失效的消息,血契竟然真的失效了!
第三天,消失了八个。
第四天,消失了十五个。
短短几天,偌大的冯家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冯家祖宅是重中之重,在这里的人自然都签了血契,留下魂魄印记。
血契消失,他们自然也消失不见。
就算是没有受到血契束缚的炼丹师安胜,察觉出不对劲后,也不告而辞。
叶云州就在冯家看着这一切。
看着冯家一点点消亡。
杜超也走了,他特意来跟叶云州聊了几句,最后暗示叶云州一起离开。
叶云州不置可否,他要是离开了,冯家的惨状去哪里看。
仅仅十天,冯家就没人了。
这事在冯城引起了轩然大波,冯城的修者都人心惶惶。
冯家在冯城太久了,久到没有冯家,整个冯城的修仙者甚至不习惯。
这一日。
周老道摇摇晃晃地来了冯家。
冯家现在已经没有了门人护卫,周老道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找到叶云州。
“叶道友。”
周老道少见地稳重了一些,随即又恢复本性往地上一瘫:“冯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别人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说到这里,他又坐起来:“该不会短短的时间,叶道友就变得对冯家忠心耿耿了吧。”
他的话语里满是调侃的意味,叶云州听得出来。
叶云州摇摇头:“没有,只是没到走的时候。”
今天下午,就是十八镇动手的时候了,现在叶云州怎么能走呢。
“哦?”
周老道蹭到叶云州旁边:“跟老道我交个底,那血契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叶云州心中一惊。
这事除了自己外,就只有蔚菲菲、邓勇和李柱三人知道,周老道是从哪里听说的。
难道有人走漏了消息?
叶云州缓缓摇头:“不知道,血契跟我有什么关系。”
“切。”
周老道无赖地往地上一躺:“你说,偌大的一个冯家,还没有一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要是没有外力影响打死我也不信。”
“谁是外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