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回了寨子里,他和兄弟们一眼就看见了老虎椅下面横着的尸体。
跟着他竖着出去的人横着比他先回来,黑娃惊悚的连退好几步。
郑芒儿抬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你是二当家的,你给我个交代,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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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娥一听到院门响起开门声连忙跑了出来。进忠抬眸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这么晚了出来干啥,赶紧睡觉去。小姑娘家家的晚上不好好睡觉明天起来脸上长痘痘。”
田小娥,“……!”
青砚和月华回来了,和鹿家的兆海一起。
儿子回来了,鹿家呼朋唤友,宴请乡邻,进忠家关上院门悄无声息。
田小娥慌张极了,毕竟她住的就是青砚和月华的屋子。可二人见了田小娥就叫姐姐,田小娥当场红了脸又红了眼。
这次二人从军校毕业回家探亲,待不了多久,不过一时半日的就要马上回去。
至于两人去要去哪个部队,进忠和若罂连问都不问。从黄埔军校毕业的学生,即便是参军,也是进入国民革命军。
而国军几次打乱分散重新规整,都乱得很。二人不为他们的性命担忧,因此只由得他们自己去闯,他们只要回来了,进忠和若罂自然高兴。
走了,两人也安心的很,反正家就在这里,无论他们在外面怎么拼怎么搏,只要回来了,都会有个落脚的地方。
田小娥看着青砚两三口便把一大碗面塞到嘴里,惊讶极了,“你们慢点吃,要是吃不饱,我再去下。还有很多嘞,可别噎着。”
青砚连忙点点头,“成,姐,那你再给我下几碗,这一碗吃不饱。
我食量大,这样的面条我至少得吃3碗才能垫个底儿。你再给我多下点儿吧。
月华哥也一样。咱俩呀,都从军校毕业,每天的活动量大,可能吃了。”
田小娥笑呵呵的点头,青砚直接叫她姐,她心里高兴着呢,“成,那我这就去下,你们慢慢吃,别着急。”
很快面条下好了,田小娥端着几碗面条出来,都放在了桌子上。瞧着两个弟弟吃的高兴,她也高兴。
若罂拍了拍身边的身边的小凳子朝她招手。“快过来,站在那儿站着干啥嘞?坐我身边,正好听听他们两个讲讲在学校里的事儿。”
田小娥有些局促,可听了这话,还是高兴的走了过去,坐在若罂身边。
月华性格内向温吞,就算吃面,动作也不徐不缓。
青砚却稀里呼噜的吃得很快,听了若罂的话,他笑着说道。“妈,我那是军校里边的事啊,不能往外说。
不过我们俩现在已经毕业了,很快就要去新的部队了。
这回我们回来探亲就是趁着报道之前回来看一眼,跟鹿家的兆海哥也一样。
这回我们会直接南下,下次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不过啊,我们俩的本事你放心,谁能出事儿,咱们俩都不会出事儿。
以后啊,早晚要回家来的。说不定等下回回来,咱们俩还能一人带个媳妇儿呢。”
若罂翻了个白眼儿,说道,“你们自己的事儿我可不管,你们是愿意娶媳妇儿,还是愿意孤独终老,那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反正我和你们达就住这儿。家也在这儿,知道回家就好。不,你们这回再去部队,和你们的哥哥姐姐在一块儿吗?”
月华摇摇头,说道,“不在一起,哥姐他们还跟着杨将军目前在陕西那头,离这边儿不算太远。我们是去南边儿,未来什么样也不知道,以后能凑到一起也说不定呢。”
进忠想了想,“南边,那就是粤军了。好好干吧,咱们这西北汉子到了南边,也让他们瞧瞧咱们的本事,别让人看不起。”
青砚和月华一起看向进忠。“放心吧,达。咱们兄弟俩出手,还能让人瞧不起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田小娥听这几人说的话,只觉得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大。她看了看若罂和进忠,又看向月华和青砚。
她想了想,说道,“月华,青砚,我把屋子给你们收拾出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要在家住几天嘞。”
月华抬眸看了田小娥一眼,笑着摇摇头,“不用,姐,稍晚一会儿咱们就得走了,这回回家在家住不了。
看看下次,下次如果能多住两天就最好了,咱们兄弟姐妹6个现在都不在家。妈和达都是姐你在照顾。姐,多谢你了。”
田小娥马上摆手,“谢啥嘞,我哪照顾婶儿和达呀?都是他们照顾我。”
月华笑着点点头,“谁照顾谁都成。有你在,妈和达也有人陪着,我们这心里也能安心不少。
咱们如今都在外边儿,说是下回回来,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姐能在家陪着他们,我们也放心。
黑娃哥的事儿,妈和达刚才都跟我们说了,姐,你就安心在家住着。黑娃哥日后如何你都不用着急,有妈和达在,没人会欺负你。”
田小娥红了眼睛,她咬着嘴唇点点头,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忍不住又咧开嘴笑了起来。
吃完了饭,青砚和月华又在家里坐了一会儿,眼瞧着天色暗了下来。两人便戴好了军帽,给进忠和若罂敬了个军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田小娥生怕两个弟弟一走,进忠和若罂心里在难过,本想过去安慰,可瞧着夫妻两个,竟乐呵呵的回了房。好像还有一种终于放松下来了一样,便无奈的笑着关了院门,回了自己屋。
进忠家和鹿子霖家的孩子从外面念的书回来,匆匆忙忙的回,又匆匆忙忙的走。
很快,村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土匪的事儿刚过了没多久。除了白嘉轩被土匪打伤了腰,连走路都难,他若出门还会让人感叹一句之外,如今再回想起来,竟也好像是过去许多年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