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听说过。”
李志远了然点点头。
事实上别说十五六七岁，去年困难时，他还听秦英说过有人把十二岁的女儿卖给别人当媳妇。
这年头的荒唐事并不少，而且大多数管都没法管，真有人介入，女孩回家可能还更惨，根本没地说理。
“今天中午咱们吃啥呀婶子，我和志远可专门赶着饭点来蹭饭的！”
杨若水打断俩人的话，有些脸红的转向别的话题。
陈菊自然懂小姑娘的脸皮薄，笑呵呵道：“你们既然来了，那咱们今天肯定吃肉，过年我们还炸了点小酥肉，今天中午全给你们炖了！”
“不用了婶，吃点家常便饭就行。”李志远客气道。
“听我的，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能随随便便的，待会儿我让你叔去街上，看能不能再买点肉回来。”
陈菊大包大揽的摆摆手，别的不说，单单是李志远平时帮她留东西，她也不能随便应付人家。
“别，婶子你别让我叔买了，实在不行我带过来的也有肉，做一点得了。”
“诶呦~，刚刚我还真没发现，你这又拎了一袋子东西过来是闹哪样，这不全反过来了嘛，东西走的时候你全拿回去小远！”
陈菊看到门后李志远放的布袋拍了下手，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脸色为难。
“过年带的礼哪能带回去，说破天也不行，陈婶你就别客套了，大不了下次再来蹭饭，我不拿东西不就行了？”李志远笑道。
“婶子你就收着吧，这也是志远的心意。”杨若水拉着陈菊胳膊道。
“对，是我们的心意。”李志远跟着点头。
“嗨，你看这事弄的。”
陈菊叹了口气，二话不说站起身，去里屋拿了个小布包，里面的东西自不用说。
“你们别觉得是因为其他，我把你们当后辈看，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压岁钱，不收我可生气了。”
陈菊一句话把李志远和杨若水的话堵死，每人给了五块钱。
这把高云英惊的不轻，他们家啥时候发过这么多的压岁钱？不过很快也明白了自家娘亲的意思。
李志远对此无话可说，伸手接过后说了些吉祥话。
杨若水也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的压岁钱，有心想拒绝，最后在陈菊的眼神下只能乖乖接过去。
“这就对了，你们聊，我现在就去做饭。”
陈菊笑盈盈的点头，收拾布包，脚步轻快的往厨房走。
不多时，高为才带着高河回来，从神色来看，显然没有达成目的。
而对于家里来的客人，高为才自然是热情招呼，高河则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煤炉边伸手把炉口挡的严严实实，一点也不顾其他人。
李志远没管其他，和高云英父女俩闲聊，吃完饭就拉着杨若水告辞。
没办法，旁边有个家伙总是偷瞄自家女朋友，他没当场给对方几巴掌已经算是克制了。
下午两人又去戏剧院看了会儿戏，晚上回杨若水家吃饭，一天时间便悄然流逝。
第二天，李志远带着路上吃的干果和零食，早早便去了杨文家。
临走前，杨文和柳慧自然免不了一番嘱咐，一些话说了又说，就怕俩人听不进去。
李志远很清楚两人的心态，毕竟照杨若水所说，她还从没自己离开过省城，一直都在两老的身边，这次分别两人的担心可想而知。
“你们放心吧叔，过两天我就带若水回来了。”
李志远出门前保证又保证，这才让两人放松了些，不过依然一路送到了大门口。
杨若水也是眼眶红红的，直到坐在回云县的客车上才好一点。
“来，吃点东西。”
李志远笑着把剥好的果仁递过去，缓解对方的情绪，另一只手又拍了拍自己肩膀。
“要是想歪一会儿就靠我肩膀上，今天我特意穿的厚了点，保证比你枕头还软。”
“我不累，车还没开呢。”
杨若水自然而然的接过李志远递来的东西，自己吃完一粒开怀果，伸手捏一颗又给后者递过去。
“辛苦你剥这些果子，来你也吃。”
李志远倒是来者不拒，一边剥一边吃杨若水递来的果仁，心情极好。
车子很快开动起来，驶离省城，往云县的方向去。
半路上杨若水终究还是没忍住，颠的身子都快散架，只能靠在李志远肩头上缓解一些。
李志远则在农场手机里找了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载的笑话大全，一个接一个的讲，让杨若水开心又难受着。
下午四点过一些。
客车在云县车站停靠，李志远拉住杨若水的手，明显感觉到对方有些紧张。
“没事的，我家里人都挺好，而且还有我在呢，就当是回自己家。”
李志远紧了紧杨若水的手，轻声细语的说了句。
“咱要不要买点东西？”杨若水强自镇定道。
“不用，直接回家，你人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别的啥都不用。”
“啊？怎么你说的像是要把我卖了。”
“哈哈，你觉得我舍得吗？”
杨若水闻言顿时红了脸，不再多言抽出手，车站人还是挺多的，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她不好意思。
李志远也没强求，带着杨若水先是去了玻璃厂那边，把三轮车再借出来。
为此他许诺了一头猪，这让本想和副厂长商量的赵栋梁二话不说，直接把三轮车骑了过来，让李志远随便用，其他方面他去摆平！
“坐上来若水，咱们回家。”
李志远骑车到厂门口，对站在树下面的杨若水招手。
“得多远咱们才能到家？”
杨若水坐在车兜里的板凳上询问，此刻只感觉心都快跳出来，紧张又期待。
“要不了二十分钟，你抓好，我快点骑回去。”
李志远此刻也等不及要带着杨若水回家让秦英他们见见，脚下蹬的飞快，十几分钟就到了李家村。
“回来了小远……你这带的是？”
有外出的村民碰到李志远伸手打招呼，看到杨若水时不禁发问。
“我对象，吃饭了没牛叔？”
李志远笑呵呵回应，一点也没遮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