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车子上下来，朝着姜甜挥了挥手，“姜小姐这车技有进步。”
姜甜同他开玩笑，“能得到肖总的认可，是我的荣幸。”
肖奇嘴角扬起宠溺的微笑，抬起手想要揉一揉她的头发，被姜甜歪了歪头躲开，“新发型。”
男人垂眸笑了笑，“鬼丫头。”
两人并肩往前厅去。
不远处的红色奔驰里，女人手掌贴在自己的肚子上，落了泪。
今日是姜家老太太的寿辰，四方宾客来贺。
姜甜作为姜家的二小姐再不愿意凑热闹也得过来应付场面，今日不同往日。
以前不受宠的姜甜，如今是付戎琛的未婚妻，付家未来的二少奶奶，这面子甚至要超过过寿的老太太。
姜甜应付着众人的奉承，周旋片刻后，随意找了个打电话的由头才得以脱身。
“甜甜。”
姜甜刚到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下，就看到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的李娟玉，她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果盘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累了一天，吃点水果歇一会儿吧。”
姜甜没说话。
李娟玉不自在地揪了揪自己的衣摆，“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橙汁。”
姜甜开口喊住她，“我不渴。”
李娟玉停下来，“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点心。”
姜甜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她仰头看向她，眼底的嘲讽和轻蔑带了凉透的冷，“原来做姜夫人的亲生女儿待遇这么好？”
李娟玉脸色有些难堪，笑不出来，也不敢哭。更不知道说什么。
姜甜收回目光，不再同她说话。
李娟玉咬了咬牙，在她身边坐下，声音很低，“甜甜，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求你不要记恨我，不要把我以前那些错事放在心上。让自己不痛快。”
李娟玉声音带了哭腔，“孩子，说再多，也弥补不了这些年对你的伤害。我只是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能快乐一些，幸福下去。”
姜甜没说话，她看着桌子上的那一盘水果，“有些事情不全是你的错，但是我心里怪你。”
不远处姜爱看着并肩相依的“母女”，她眼底渗出热泪，手掌盖住了自己的小腹。
姜甜声音很冷，“就算是私生子，但是孩子无辜。没有人愿意做私生子，你不应该把对姜玉斌和田季兰的恨转移到什么都没做的小孩身上。你做的那些事情太过分，原谅我做不到。”
姜甜顿了顿，“至于恨，我还真不知道我应该恨谁。我身边有几个人是值得我去恨的？又有几个人我不应该恨？”
李妈端来了果汁，不放心地看了两人一眼，欲言又止默默离开。
姜甜的声音带着冰凉的失望，“我什么都没做，但是所有的伤害都给了我一个人。你们觉得我不应该恨吗？我应该原谅吗？”
李娟玉落了泪。
姜甜冷笑一声，“你不用和我说这些，让我心软。我身上留着你们的血，又在田季兰身边待了那么多年，我不是那种几句话就能哄好的小孩子了，也做不了心地善良的圣母。我受过的那些伤害，如果这么轻易地就让它过去，那我对不起我自己。”
姜甜站起身，“所有人都对不起我，我总不能自己对不起我自己。”
她放下手里的橙汁杯，“放心好了，只要你们不惹我，尽管我不原谅你们，但是我也不屑伤害你们。我不希望我活成我最讨厌的那类人。”
——
姜爱呼吸急促，她手掌贴着自己的腹部，“不会，一定不会的。我的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谁都不可以。”
肖奇从前厅快步走出来，看到了站在墙边的姜爱，他眉心微蹙，加速脚步。
男人语气里带着不耐烦，扬了扬手机，“做什么？”
“这么害怕她？我一说告诉他，肖总连路都走不稳了？”姜爱满脸笑，“你说我们的孩子给甜甜叫小姨还是姑姑？”
男人看向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带着不耐烦，“你记得我告诉你的话吧？”
姜爱眸子动了动，没有说话，她靠近他踮起脚微仰着头吻上他的薄唇，手指解开他的两颗扣子。
姜爱的手探入他的衣领，她撬开他的唇齿，引他缠绵，几天没有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体的碰触让两人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肖奇，我爱你。”
肖奇指尖在她的腰上一下下地扣，“宝贝，说过的话要做到。”
肖奇把坏中人轻轻推出去，“说话算话，是一种美德。”
说话间，李妈抱着个大盒子从另一边的小门里出来，看到两人愣了一下。
姜爱笑了笑，“肖总，那合同的事情我让经纪人和你联系。”
“好。”肖奇不冷不热地看了她的肚子一眼。
“这是什么？”姜爱问。
“哦，这个是夫人特意给二小姐的床单被套，有助于睡眠。”
姜爱点头。
肖奇本来冷冽的眸子因为听到姜甜的床单脸色变缓，以前李妈和李娟玉对姜甜不好，肖奇并不待见她们。
男人点了支烟，看了一眼那个盒子上放着的薰衣草香氛，“给她换成沉香或者玫瑰香的，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李妈一愣，男人拿了那瓶香氛扔出去，“怎么？听不懂人话？”
“是，我马上换。是我忘记了，薰衣草是大小姐喜欢的。”
男人弹了弹指尖的烟灰，“以后伺候人，带着脑子。”
——
席位满座，姜甜简单地吃了几口，找了个由头放下筷子偷溜开。
姜甜看着房间里新换的床单，鼻子轻轻嗅了嗅床单上的玫瑰香，紧蹙的眉心拧在一起。
“姜甜。”
姜甜刚坐下，听到外面的声音走出去。
姜爱提着饭盒走进来，“奶奶说你午饭没怎么吃，让我给你送些吃的过来。”
姜甜转身进屋，“谢谢。放下吧。”
姜爱跟着他进屋，把饭盒放在了茶几上，她环顾四周，“不愧是妈亲手布置的，果然精细。”
“你可以走了。”姜甜没再看她，躺到了床上阂着眸子养精神。
姜爱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