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斌牵着田季兰的手，走向姜甜，“甜甜，这件事事情是爸对不起你。”
姜甜第一次觉得他们这样配，绝配。
又绝，又狠。
姜甜看着他，眸底带着她从未有过的恨，“原来在你心里对不起我的事情只有这一件。”
“你能把你妈咪带到这儿来见我，想必已经知道了。”姜玉斌目光看着身边的田季兰，话是说给姜甜听，“对于这件事情，除了道歉，我无话可说。”
姜甜笑了，嘴角带了丝冷凉的笑，“我也没有想要听你的解释。有些话还是得当面说，我今天想认真看看我这些年都没有看清楚的你们。”
姜玉斌看向姜甜，声音平静，“甜甜，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别怪你妈咪，怪我吧。总之这件事情，是爸的错。”
“你想让我怎么怪你？”姜甜嘲讽地看了他两眼。
“你和付家的婚事我会给你一份丰厚的嫁妆，如果你想回家住回到你妈身边我也会和她好好说。”
“就这些？”
姜玉斌问：“你还想要什么，我可以……？”
姜甜打断了他的话，“我要你公开她们的身份，私生子这三个字我背负了这么多年，你还想让我背多久？”
“甜甜，外面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这样公开，对你和小爱，对所有人都没好处。”
“不知道才要说，你别演着演着忘记了，我的真实身份不是你们的私生子。”姜甜声音冷凉，“对你们是没好处，对我不见得。”
姜甜不再看他，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落日，“罢了。”
她顿了顿，“我今天只是想问问你，你为了她和她的女儿可以随便伤害和你有血缘的人。你明知道在姜家会让她背负小三的骂名，你还是强行把她留下。你知道李娟玉和姜爱一定容不下她，你护不住她，她会一直受伤害可你却还是不顾一切地把她拴在你身边。你为了前途娶了李家的女儿，占尽了便宜还要恨人施舍。”
姜甜有些激动，“所以你用我报复，报复李娟玉让你的爱情有损，自尊心受挫。你用对我的伤害去补偿她和姜爱。既要又要，贪得无厌，自私自利。”
“你放不开她，却又保护不了她。李娟玉每一次伤害她就会连带着我一起受伤，你知道真相所以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和弥补你保护不了她的愧疚感。是这样吧？”风把姜甜的声音吹的有些颤抖。
姜玉斌长叹一声，“你和你妈妈一样聪明。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并不后悔我走的每一步。”
因为他自私贪婪，想要往上爬的路又想要山下的风景。
姜玉斌脸色难看，“甜甜，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这些年我们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孩子，你是最无辜的。既然你知道了这一切，说再多都是徒劳。”姜玉斌靠近她，“以后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你们搬回来。我好好补偿你们。”
他依旧一如既往地自私自利，冷血绝情。卸掉了平日里伪善的装扮，姜甜看到了他那副丑恶的嘴脸，比往日更难看更真实的那一面。
“这件事有谁知道？严川，你，她。”姜甜声音扫了一眼墓碑的照片，“还有躺在这儿的他们，还有谁？”
“这不重要。”姜玉彬声音很平静，“你外公外婆死了，你妈咪也神智不清。你就算知道也不过是多了一份恨。”
姜甜声音很冷，“妈咪？你还真是说得出口。”
姜甜看了一眼站在姜玉斌身边垂眸看着墓碑上照片的田季兰，“可惜她连看我都不敢看。我叫了她这些年妈咪，你真不怕折她的寿。”
姜甜看着田季兰那双始终不敢看她的眼睛，突然明白了这些年她始终不肯直视自己的原因。
不是身体有病，而是因为心里有愧，所以不敢。
“她的病和李娟玉脱不了干系。”姜玉斌声音有对田季兰的心疼和愧疚，“她这些年的病痛也足够了弥补当年的错。”
姜甜神色冷静，满是讽刺，“难道不是你们咎由自取？”
“她是爱你的。”姜玉斌的神色冷下来，“她这些年也很愧疚。”
姜甜轻轻呵了口气。
姜玉斌紧紧攥着田季兰的手，“李家当初用姜殇逼着我结婚，又拿你逼我赶走她们母女。李娟玉把她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就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姜甜不理解也没有力气去理解他，只觉得心凉透了，像是被钻了窟窿一样，疼得厉害。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和她有着血缘的父亲这样对她。
姜甜看着眼前的两人，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心，她只觉得心脏冷到麻木，眼里的泪都冻结了。
“我从出生开始，你们就算计我，伤害我。既然你这么诚心地想要补偿我，那就拿她的命来弥补我吧。”
姜甜把枪口对准田季兰的那一刻，姜玉斌瞳孔紧缩，挡在了田季兰身前，“甜甜，”
田季兰并不害怕，像是看热闹一样看姜甜手里的东西。
“错是你们犯下的，我这些年的痛苦你永远补不回来。你伤害我报复李娟玉，我杀了她报复你，从此我们扯平了。”姜甜那一刻，眼底真的闪过一丝杀气，“在这个地方用这样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最好。因为她，我受了这些年的搓磨，一枪致命没有痛苦，我觉得我已经够善良了。”
“甜甜，这东西危险当下。”姜玉斌脸色微变，“就算你恨她，也叫了她这么多年的妈咪。”
“你忘了她可不是我妈，你不是说我和李娟玉一样吗？我这个人瑕眦必报。”
田季兰像是听懂了一样，眼底带着泪和恐惧躲在姜玉斌怀里，全身哆嗦。这是她情绪激动发病的前兆。
以前姜甜最害怕她这样，每一次她发病姜甜都恨不得自己替她受着。
姜甜的心扯了一下，“舍不得她，那你就去替她死吧。”
——
付戎轩停下车子，付戎琛脚步急切往墓园奔。
突然，山顶一声巨响。
男人脚步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