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苒乐拿定了主意,要让慈念入土为安。
至于宋岩,他现在成了植物人,未来能不能醒过来,谁也说不准。
所以,干脆就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要是宋岩哪天能醒过来,那就让他自己去决定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自己的人生自己决定。
要是他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那就等他的生命自然走到尽头的时候,再给他操办后事。
慈念下葬那天,天空一直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老天也在为这场离别而感伤。
来给慈念送行的,只有顾苒乐、顾九和黎修能三个人。
这短短几天里,顾苒乐已经第二次经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了。
不过,她和慈念毕竟就只见过一面。
虽说两人之间有着母女的血缘关系,可却并没有建立起什么母女之间的深厚感情。
所以,顾苒乐并没有感到特别悲伤。
甚至,她心里还为慈念感到高兴。
她亲眼见过慈念在生命的最后那段日子里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要不是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支撑着她,慈念或许早就解脱了。
现在,慈念终于摆脱了这一切,去往了另一个世界,走入了属于她自己的轮回。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顾苒乐的想象,她也不知道这世间到底有没有轮回这一说。
但她就是愿意这么想,觉得这样能让慈念的离去显得不那么凄凉。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湿了地面,也打湿了三个人的衣衫。
他们静静地站在慈念的墓前,看着那方小小的墓碑,心中各有各的思绪。
顾苒乐在心里默默地和慈念告别,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能过得安好。
而顾九和黎修能,也在心里为慈念祈祷,愿她一路走好。
回去的路上,顾苒乐的脑袋一沾上柔软的车座靠背,困意便如潮水般涌来,不一会儿,她就靠在车座上沉沉地睡着了。
在迷迷糊糊的梦境中,顾苒乐仿佛踏入了一个如梦似幻的场景,她再次见到了慈念。
这一次,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绿树成荫的公园。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花草的清香。
慈念就静静地坐在公园的长凳上,身上穿着一条洁白如雪的连衣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婉而柔和的气质。
顾苒乐仔细一看,发现慈念的模样比她上次见到时稍微成熟了一些,看上去大约三十来岁。
“宝宝,你来啦?”慈念一看到顾苒乐,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热情地招呼道,“来,坐妈妈身边。”
顾苒乐有些恍惚地走到慈念身边坐下,心里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还是二十五年前吗?”
慈念微微摇了摇头,温柔地说:“现在就是当下呀,不是过去,也不是未来。”
“那你……”顾苒乐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慈念似乎看出了顾苒乐的心思,她轻轻拉住顾苒乐的手,轻声说道:“我还活着呢。我从你们那个世界离开之后,就回到了原本属于我的世界。我在你们的世界待了二十多年,可在我原本的世界里,仅仅只过去了五年。”
“啊?你还活着?”顾苒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慈念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啊,我也没想到回到原本世界的方式竟然是在从那个世界消失。要是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说不定就早自杀回去了。这样的话,当年我就不会遇到你爸爸了。”
说到这儿,慈念顿了顿,然后关切地问道,“你爸爸他……还好吗?”
顾苒乐听到这个问题,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她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沉地说:“不好,他成了植物人,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慈念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
周围静极了,只有树叶偶尔沙沙作响的声音。
过了许久,慈念才缓缓开口说道:“如果他要是醒过来了,你替我转告他,我不恨他。”
顾苒乐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我想你既然能穿越一次,肯定也能穿越第二次,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呢。”
慈念再次摇了摇头,无奈地说:“不能,上次穿越完全是个意外,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穿越过来的,更不知道该如何穿越回去。”
顾苒乐没再说话,她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慈念脖子上的那个玉坠。
那玉坠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玉坠的正中间有一个红色圆点,鲜红欲滴,就像是一滴血滴在了上面,格外引人注目。
“你的吊坠很特别。”顾苒乐忍不住说道。
慈念愣了一下,顺着顾苒乐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玉坠,说道:“你是说上面这个红点吗?本来是没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色,还怎么洗都洗不掉。”
“这玉坠是你一直戴在身上的吗?”顾苒乐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在那枚玉坠上,忍不住又开口问道。
慈念轻轻摇了摇头,回忆着说道:“不是,是五年前你外公临终前交给我的。说来也怪,戴上它的当天,我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不过更奇怪的是,这吊坠并没有跟着我一起穿越过去,一直留在了原本的世界。”
顾苒乐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眼睛微微一亮,说道:“要不你试试滴一滴血在吊坠上,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秘密。”
慈念被顾苒乐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愣,有些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上面的红点有可能是我的一滴血?”
“我只是这么猜测啦。”顾苒乐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枚吊坠,说道,“你知道这玉坠的来历吗?它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
慈念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外公当时就只跟我说这玉坠很重要,让我一定要保存好,别的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知道它的来历,毕竟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枚吊坠。”
顾苒乐听了,眼神里透着一股坚定,再次催促道:“那你就试试呗,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办法,说不定滴了血之后,就能解开这玉坠的谜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