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被关上的门，又低头看了看她。
“你妈把你赶出来了。要不我收留你？”
“那是我家。”
“也行。”
“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再待会？”
“色鬼。”
……
姜臻最终还是没跟我回家，没两分钟，门又开了，一把将小丫头给扯了进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我伸了伸手后又放了下来。
来日方长。
晃晃悠悠的回了家，我给刘全打电话。
我以为他会很兴奋，结果并没有。
“你干嘛呢？”
“能干嘛啊老板，打包发货啊。”
“现在生意这么好了？”
“该说不说，顾哥，是这个。”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反正听意思是，顾生的主意，其核心思想就一个字，砸钱。
各种见缝插针的打广告，还招人，什么运营，策划，设计，文案，直播等等一套下来，搞合作，搞外包，我如今都有三层写字楼了。
说了一堆，我没听懂，我只问：“花了多少？赚回来了吗？”
“快了，还差几个小目标。”
我觉得我心脏又跳了。
我恍然，原来不是只有爱情可以让我心跳加速，原来钱也可以。
“他……他人呢？”
“顾哥最近和杨哥一块，说娱乐行业可以投，要进军娱乐圈。”
“把他电话给我。”
呼……吸……
莫生气，莫生气，我是个好鬼。
“顾生，你想怎么死？”
“爷？爷你回来了？太好了，我跟你讲……”
“我不想听你讲，我就想知道你想怎么死？”
“我？我又怎么了。”
“王八犊子，老子的钱，老子上千年一笔一笔攒下来的钱，阴间给我干黄了，阳间你也给我折腾，你不说读书吗？你读哪了？读狗肚子里了？对，狗，白泽呢？那么大一只白泽去哪了？”
“白泽大神在我这里爷，您也知道，老板娘那双眼睛，是越来越恐怖了，如今我也无法直视。”
“老板娘？”
“不是吗？这是我这两年和刘全新学的，您是我老板，她不就是我老板娘吗？”
“啊，对，对，好，好好干，我看好你。”
“放心吧爷，交给我，妥妥的。”
“好，好。”
我挂了电话，有点飘。
老板娘，陆老板。
飘着飘着我一愣，我好像真飘了。
然后我又有点紧张。
姜臻到底什么意思？
虽然看上去好像不错，可我又有点没底。
我在屋子里乱转，想了想我又给杨宿打了电话。
“回来了？怎么回去这么久？”
“别提了，一群老阴比，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我问你个事。”
“说呗。”
“那个……怎么表白？”
“噗。”
我听到那边一阵乱七八糟的动静，好一会又听到杨宿的声音：“你再说一遍？”
“你不专家吗？我问你，怎么表白？”
“谁？”
“姜臻啊。”
“哦，那个小丫头啊，我见过，之前来找我打听你的消息，还和柳青玩的挺好。可以啊忘川，开窍了？”
“少说废话，问你呢。”
“这简单。”
杨宿和我说了一堆，什么烛光晚餐，浪漫烟花，游轮豪宅，锦上添花，她逃，我追，插翅难飞，一二三，抬起头，牵着手，绕地球。
“……”
“能不能落地点？别把你电视剧里那一套拿出来，感觉有点尬，而且小丫头追剧，我看了，这历史记录里都是青春偶像剧，哦，她还是柳青的粉丝。”
“这你就不懂吧，现在小姑娘都喜欢这一套。”
我想了想，也对，都能为了和尚道士哭了，也没谁了。
挂了电话我就开始琢磨，怎么办？
以前总看，可自己从来没经历过。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我自己，发型是不是有点乱？
这衣服是不是过时了？
我在手机上刷了刷，看了看现在男生都什么发型，然后用手抓了抓也换了一个。
应该正式点，一身黑，不太喜庆感觉。
然后我出了门，在街上晃悠，看一对对年轻男女如今是怎么相处的。
地府千年如一日，可人间，一天一个样。
我都感觉自己有点被淘汰了。
我没去我的新店，直奔商场。
“先生，需要什么？”
“那个正式一点的，洋气点。”
“好的。”
我坐在那等，也不太懂，人家是专业的。
然后我看到一对男女，有点眼熟。
“咦，大哥。好久不见了。”
“最强王者。”
“大哥，我叫何洵。”
“哦哦，你们逛街啊。”
“嗯，我毕业工作了，今天发工资，我带洛洛来逛逛。哦，对了，我们要结婚了。之前想联系你，可联系不上，正好遇见了。”
“结……婚？”
我扭头看向洛芷。
“对，废材，我要成亲了。”
洛芷脸上带着笑，明眸皓齿，早前的那股郁气一扫而空，明媚而张扬。
“想好了？”
“想好了，想了很久很久。”
我知道她说的很久有多久，那是她存在于世的唯一证明，历经了数百年，在这一刻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她下定决心走到了这一步。
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恭喜她。
因为当她梦想成真的那一刻，或许，她就消失了。
执念一散，气也便散了。
“不考虑考虑？你们这样就很好，结不结婚有什么意义吗？那只是一个证。”
“可那个证，是我费尽心思，辗转反侧想要拿到的。”
“你就这么任由她胡来？”我看着何洵。
“我……大哥你对我不满意吗？我很喜欢她，很爱她，放心，我会对她好的，我知道我还不成熟，但……请你相信我，我会给她想要的未来，我发誓，真的。”
看着何洵手足无措的样子，我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阻拦吗？
我没有立场。
“你凶他做什么？我都答应了。”
“你怎么确定他就是他？”
“我并不确定，但如今是不是他重要吗？我喜欢他，是他的洛洛喜欢他。”
“先生，您的衣服。”导购走过来。
“先等等。”
说完我把洛芷拉到一边：“可你会死的。”
“无所谓了。”
“你无所谓，那他呢？刚成亲，老婆没了？”
洛芷没说话，而是越过我看向我的身后。
“可我，怎么舍得开口拒绝？而如今，哪怕不成亲，我也没有时间了。”
我一愣，细细打量她。
一缕缕凡人看不见的灵气从洛芷身上四散挥发，回归天地。
“你……做了什么？”
“我舍了灵身化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