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江湖浪子心,醉卧红尘风流种!
这就是最真实的沈逸尘,生来死去,初心不改,缘尽缘散,情心泛滥!
一匹瘦马,一个醉汉,看的是薄田半亩,茅屋漏檐,吹的是烟塞的风,扬尘的沙,喝的是半杯浊酒,一碗清茶,想的是红尘美人,巫山情话,从日出朝霞,到日落晚霞,沈逸尘是醉了一天,梦了一天,爽了一天,呆了一天!
人微醺,清风茶!
“日落西山兮,我入北陵乎!策马奔腾兮,无惧风雨乎?苍生之路兮,前程……”
沈逸尘一口酒喷了出来,随即哈哈大笑,他醉了,性情就真了,心自然也就空了。
“你那是马吗?我这才是马!”
“瘦马是马兮,胖驴非马乎?竖子无知兮,夫子无视乎!”
官路驿道的岔路口,一匹马和一头驴相遇了。
马是瘦马,驴是胖驴,马上的人是醉酒恍惚的沈逸尘,驴上的人是个清雅的老儒生,草鞋布衫,青丝白衣!
沈逸尘是正着坐,低着头,老儒生是倒着骑,捻着须。
马停了,驴也停了,两个畜生之间似是先熟络了起来,应该是都累了吧,喝着路正中一汪水池中的清泉。
“好马不挡道,好驴不长膘,我非好马,你非好驴!”
沈逸尘绝对是醉了,说完,翻身下马,趴到了水池中,与马驴同饮一池水,喝了一路的酒,真的是渴了呀!
“浪子独行兮,纵马千里乎?”
沈逸尘起身,依旧迷迷瞪瞪,摇头晃脑的回应道:
“我心向北兮,雁泉可入否?”
青丝白衣老儒生嘴角闪过了一丝笑意!
“孺子可教兮,可为知己乎?”
“水无定,风有情,相逢是缘莫心动,人生常在,离情永存!”
沈逸尘翻身上马,眼微眯,情却伤,书中的人都撕碎了,可心里的人忘不掉啊!
“浪子陷情兮,江湖路难否?心念莫执兮,天地可见乎!”
一胖驴,一瘦马,一同向北而去。
夕阳睡远山,清风醉残夜。
沈逸尘在马背上打着瞌睡,青丝白衣老儒生竟然在驴背上也打着瞌睡,任马行,任驴走,妙的是,马与驴竟然没有分开。
残月高悬,皇城清寂。
两个孩子走在长街中,犹犹豫豫,望来望去,畏首畏尾,一看就是准备干坏事儿。
“尘弟,要不咱回去吧,我真的怕,帝皇树那个小院是不能进的!”
大男孩儿紧张的同时也明显有些害怕。
小男孩儿也紧张,可那双大眼睛中似乎更多的是好奇。
“楠哥,我是姬家少主,这里是姬家皇城,我哪里都能去,你怕啥?”
望月楼观月台上的两个男孩终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的来看帝皇树了。
这是小男孩儿逼的,因为大男孩儿没有信守承诺,他不敢问他大娘为什么喝酒哭泣,所以只能陪小男孩儿来看帝皇树了。
“尘弟,你答应我的,咱们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不允许靠近小院儿,你可不许胡来呀!”
“楠哥,这黑漆漆的,你看见啥了?咱们怎么着也得走到小院外吧,再说了,咱们难得来一次,不得捡片叶子或者摘片叶子带回去啊!”
小男孩儿拉着大男孩儿的手继续向前走,可两个人真的有些紧张,因为这里太静了,一路走来,其他的长街还热热闹闹的呢。
“尘弟,要不,要不咱们回去吧?白天再来这儿,远远的看一眼!”
“楠哥,你怎么比逸虹胆子还小呢?万事有我呢,你怕啥,我是姬家少主!”
大男孩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跟随了!
两人没走几步,小男孩儿一声惊叫:
“鬼啊!”
直接躲到了大男孩儿身后。
大男孩儿虽然什么也没看到,可他还是被吓的一激灵,紧紧的护着身后的小男孩儿,壮着胆子看向四周。
“尘弟,这周围什么都没有呀!”
小男孩儿闭着眼,伸手指向两人正前方的街道,颤声道:
“楠,楠哥,就在那儿,就在那儿!”
大男孩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拉住小男孩儿的手!
“尘弟,你睁开眼仔细看,真的什么都没有!”
“楠哥,你确定?”
“放心吧,我都看过了,要不咱回去吧!”
小男孩儿缓缓睁开眼,看向前方,真的什么都没有,他又揉了揉眼睛,确定什么也没看到。
“楠哥,要不,要不咱再向前走走?”
小男孩儿明显是不敢了。
大男孩儿微微一笑,轻声道:
“行啊,你胆子大,你先走!”
小男孩儿慌忙的摇了摇头。
“哎,尘弟,咱回去吧,你虽是姬家少主,但凡事也得守规矩!”
小男孩儿心有不甘,可他还是点了点头,他刚才绝对看到了一个人影,而且,而且那张脸……
小男孩儿不敢想了,扑到了大男孩儿的怀里。
“楠哥,咱,咱回去吧!”
大男孩儿搂着小男孩儿转身向回走,小男孩儿刚转过身,又是一声尖叫:
“鬼啊!楠哥,楠哥,鬼!”
小男孩儿又躲到了大男孩儿身后,可一想到刚才在背后也看到了,小男孩儿又慌忙的扑到了大男孩儿的怀里,拉着大男孩儿的双手,紧紧的搂着他。
大男孩儿又是什么也没看到,可他明显成熟了一些,沉思片刻后,轻声说道:
“晚辈姬逸楠,误入此地,还请前辈见谅!”
空荡荡的长街中,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可大男孩儿也感觉附近有人。
小男孩儿此刻扑在大男孩儿怀里,闭着眼,哆嗦呢,实际大男孩儿的额头也有汗珠了,附近安静的瘆人。
“晚辈姬逸楠和姬家少主误入此地,还请前辈现身一见!”
“姬家少主也不能踏入禁区,他父亲知道吗?这是要受罚的!”
小男孩儿一听是人声,他缓缓睁开眼,大声吼道:
“我是姬家少主,你是谁呀?竟然装神弄鬼吓唬我,我一定告诉我阿爹!”
小男孩儿依旧躲在大男孩儿的怀里,大男孩儿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之后,鼓起勇气说道:
“还请前辈念在我们是初犯,又是无知幼童,放过我们这一次吧!”
大男孩儿没想到对方对姬家少主的身份并不买账,只能求饶了。
“小伙子,你说的对,即使是姬家少主,也得守规矩!”
声音落,大男孩儿还没回话呢,身前飘身落下了一个人,飘身而落的那个人周身真元涌动,与另外一个人对了一掌。
顷刻间,树摇影动,气浪翻飞。
“前辈,小儿无知,青云愿代为受罚!”
交手的两个人分开了,姬青云一动不动的站在两个男孩儿身前。
小男孩儿直接松开了大男孩儿,扑到了他阿爹的怀里。
“阿爹,阿爹,吓死我了!”
“淬鉴翎翎首姬玄羽,见过家主!”
两个男孩儿同时看向了长街中那个说话的人,小男孩儿又是一声惊叫:
“阿爹,鬼呀!”
大男孩儿也忍不住向姬青云靠了一点儿,此人是不男不女的样子,眉心那一点心形的血迹,在残月下甚是刺眼。
“小儿无知妄语,还请前辈见谅,青云回去定当严加管教!”
姬青云说完,躬身一拜!
小男孩儿无所谓,可大男孩儿的神色明显有了变化,他大伯可是姬家之主啊,大男孩儿不懂他大伯为何如此谦卑。
“凡事都得守规矩,闯了禁区就要受罚,阎罚台龙鞭二十!”
不男不女的人说完,人就消失不见了。
“阿爹,他是人是鬼?”
“大伯,那个人是男是女?”
“哎,你们两个也该见见姬家的阎罚台了,要不然不知天高地厚!”
姬青云一声轻叹,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翌日正午,在一个巨大的圆台上,姬青云上身赤裸,自缚双手,跪在台上。
两个男孩儿站在台下,奇怪的是,陪着他们两个孩子的是小男孩儿的醉酒二叔,而且依旧喝着酒。
“姬家姬青云,领龙鞭二十!”
圆台的虚空中垂落了两根满是刀刃的长鞭。
两个男孩儿还不知怎么回事儿呢,长鞭直接打向了姬青云的后背。
小男孩儿一声惊呼:
“不要!”
酒已醒,夜微凉,瘦马清风天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