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要见他。
点名要见他。
裴衿甩了甩脑袋，打算把这两句不相干的话甩出脑袋。
李元杼从背后手抚上裴衿的脑袋，柔声问道，“怎么了，眼睛里全是愁怨，回家几天就心事重重的，还是说玉儿你想我了。”
“啊……你回来了。”
裴衿回神，黏黏糊糊的回答道，“自然是想你了。”
李元杼手指轻轻刮了一下裴衿的鼻子，“算你还有良心。”
裴衿自然有良心，要去法华寺进香，还会特意拐去瑄王府与他见面。
裴衿自然的靠在李元杼怀里，转换话题道，“听门房说，你去了魏武侯府，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其实已经不早了，只是裴衿见明空的日期临近，烦恼了一天，看到李元杼心里明快了许多。
李元杼说道，“你别提了，我去的时候，太子也正巧在，与舅舅谈的那叫一个相谈甚欢。我一出现，你不知道，太子的脸拉真长，最后找了一个理由匆匆离开了。”
“抱头鼠窜的样子，感觉是生怕被人知道什么，走的时候我观察到，他连东宫的车辇都没用。”
“估计是背着人，商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生怕被我知道似的。”
裴衿转身抱着李元杼，靠近他的胸膛，听他胸腔里心脏的跳动，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废话，“也难怪，太子主动在年尾联络魏武侯，不是要事就是秘事。”
“算了，不提他，跟他说话就是浪费时间。”
李元杼一把抱起裴衿，放在膝盖上，揽进怀中，“与其跟他费时间，倒不如抱着玉儿你好好的说会话。”
李元杼玩着裴衿的手说道，“我已经有十天不曾见到玉儿，实在是想念的很。”
语气变缓，“尤其是……”凑近裴衿的耳边，亲了一下，“晚上。”
声音黏黏腻腻的，裴衿暂时的离开，李元杼明白了那句话，小别胜新婚。
思念一日比一日严重，等裴衿来时，正巧是思念最重的时候。
“呸……呸。”
裴衿知道他又开始不正经了，用拳头捶着李元杼肩膀，丹凤眼微微发红，脸颊也是一片绯红，边打边嗔怒道，“你想我什么了。”
李元杼乐的接受裴衿的“重拳”，让裴衿正坐在他面前，裴衿的双腿无处可放的轻飘飘的挂在他的腰上。
这个姿势，裴衿觉很危险，他总有种随时要被李元杼拆骨入腹的感觉，大手在他后背摸来摸去，酥酥痒痒的让人一阵心神荡漾。
自己腹下三寸已有了起势，算了，随他去吧，自己也能得到乐趣。
李元杼知道裴衿经受不得他的挑逗，身体变化自然瞒不过他，眉眼开展，笑着问裴衿，“你说我想什么。”
“你……”裴衿因胯下之物不受控制，羞的说不出话来，脸上红彤彤的，捂着脸嗫喏的说了一句狠话，“我……不跟你好了。”
李元杼把人压在身下，手放在裴衿的腰带上，柔声问道，“你不跟我好，跟谁好。刚见到我，就有了感觉。”
男人最了解男人，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李元杼见裴衿肩膀上的齿印又消了，猛地又咬上一口，这对李元杼来讲，就像是给自己的东西贴上标签一样自然。
裴衿脚趾蜷缩着，仰着脖子，口中呻吟之声不断。手指捏着李元杼胳膊，从手背到胳膊上的青筋凸显，宛如青龙绕璧。
全身上下，从脚趾到头发丝，薄薄的皮肤上都染上一层淡淡的情欲，迷人又危险。
上京的冬天又冷又寒，裴衿披上斗篷，戴上帽子，抵御寒冷。
脚上的羊皮靴子踩在初雪上，咯吱咯吱，凑着微光进入法华寺，今日是与明空约好相见的日子。
裴衿先见到是明镜，明镜身穿薄衣，肩膀上落了雪，看来是等他等了许久，看他来，哀叹一声道，“想不到你真的来了，明空师弟就在里面。”
裴衿双手合十对明镜行了礼，“他既然冒死来上京，我有何理由不来相见。”
他太聪明了，聪明到一切都瞒不过他。
“阿弥陀佛。”明镜合上他宽厚充满老茧的手，说道，“你们二人俗缘未断，好好谈谈吧。”
裴衿颔首同意，轻步走进明空的禅房，明空背对着裴衿打坐，深红色袈裟披在肩上，一副坐高堂的神佛模样。
裴衿移步坐在明空面前的蒲团上，缓缓去掉斗篷上的帽子，露出满头的黑发，还有如画的眉眼，白如玉的脸庞。
明空缓缓睁开双眼，眉目低垂下，看到了一个黑头发的白瓷娃娃，白瓷娃娃指着头发开口说道，“我想我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也许会更好。”
对，他听明镜讲过，裴衿把自己的头发染黑了。
明空目光从裴衿的头发上移开，开始看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脸型，有点相面的意思，裴衿都快被这个秃驴盯的心里都快发毛了。
“你长得很像你母亲。”秃驴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不用你说。”裴衿不在意道，也不知道这个秃驴说这些说什么。
裴衿不在意他，即使心里知道他是他的生父，面对他比面对陌生人的态度好不了多少。
没有任何的情绪。
“你……”
“你来上京做什么。”裴衿抢先问道。
“……”
裴衿盘着腿坐在蒲团上，“不好好在江南南禅司做你的和尚，跑来上京来念经，对，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听说法华寺因为你的到来，拜佛的香客都多了不少。”
“你……长大了。”这是明空对他说的第二句话。
第一句话就是刚才那句，“你长得像你母亲。”
裴衿掏了掏耳朵，说道，“大师，我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你，你怎么会知道我长没长大。”
这是真事。
明镜心绪复杂的说道，“我见过你，在你母亲去世时，那是我第一次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