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比九大，小孩子都知道。
但莫说两个六重天，便是十个六重天，能不能碰到一个九重天的衣角都不好说。
跨过七重天这个门槛之前，除了赵玉书这个bug，其他修士对灵力的运用还停留在灵力多寡上，对天地的奥秘并无一丝感悟。
大部分修士在跨过这道坎之后，会根据那模糊的感悟选择一条自己的路，比如兰荣对水行灵力的运用堪称大师，七重天之下，最多是形似。
而部分天赋极高的修士会在七重天时感知天地真正的奥秘，比如紫霄。
所以九重天的老牌高手金重云，根本不会把区区两个六重天放在眼里，至少来两三个兰荣，才值得他认真对待一下。
“白锦堂，赵玉书，呵呵，你们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呢？”金重云从大门落下，手中金刀光芒四射，显然是一把不错的兵刃。
两个赵玉书慢慢相互走近，然后并肩站在一起，如同两个双胞胎一般。
“怎么称呼？”赵玉书开口。
“老夫岳州金刀门门主，金重云，另一个身份六先生想必有所猜测，阴司一位小小的副使。”
“我以为，副使至少得内景，看样子阴司内部也是良莠不齐。”
金重云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哈哈大笑：“六先生果然如传闻一般牙尖嘴利。”
一个赵玉书还是冷漠不语，另一个赵玉书笑了：“上一个这么说的人，现在估计快断奶了。”
金重云明显听不懂这个笑话，但却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
“其实，若六先生有意，阴司也不都是丧心病狂之辈，说不得，大家会有共同目标呢。”
两个赵玉书一起点头，但还是只有一人说话：“你说的十分有道理，要不是我跟阴司打交道也算不少，或许真信了，阴司的人全砍了可能有杀错的，但十个里头砍九个肯定有漏的。”
金重云也不再废话，当即大刀一横：“老夫一生刀下鬼无数，却还没杀过一个书院的先生，今天且让这把宝刀，也尝尝天之骄子的血是什么味道。”
赵玉书心说这算是夸我吧，嗯，中听。
金重云刚要动手，却看到两个赵玉书扭头就跑，只是一眨眼便钻入了黑暗之中。
“嗯？”作为成名多年的老江湖，金重云第一反应是有诈，当即在原地闭上双眼将方圆数里的动静尽收耳中，发现并无一丝异样之后则确认这俩小子竟是真的跑了，急忙发步追了上去。
谁能想到堂堂书院六先生在如此嚣张高调的当着自己的面杀掉自己的手下之后，又跟自己锣对锣鼓对鼓的哔哔了这么多话，最后要开打了竟然跑了！？
赵玉书当然得跑，自己是想验证一下能不能跟一个九重天正面刚上一刚，但那里可不止一个九重天，屋里还有个大供奉呢。
自己需要一个单对单的地方。
在金重云的感知里，两个赵玉书跑着跑着突然消失了一个，只有一个人在往南狂奔，此时已经过了江。
他要去哪？另一个人又去了哪？为什么他能瞒过我的感知？
金重云若是全力追赶，速度比不用踏影步和奔雷步的赵玉书要快，可他不敢全力，对方手段诡异，兼之是个人都知道书院的弟子肯定有不少底牌，自己只是刚破九重天，还不到可以无视书院弟子的时候。
于是他不远不近的缀住赵玉书，大家灵力相差太多，如果这么跑下去，赵玉书累死也跑不过他。
赵玉书停住了，这里紧邻江岸，跟狗堂一样，本地的普通人不会过来，连府衙的人也不会向这里伸手。
这里是脏街。
脏街管事的是段铁柱，他修为较低，不出手也不会有人怪罪他，同时这是他的地盘，他不点头没人会当出头鸟。
连三爷也不会出手，他已经被赵玉书吓住了。
金重云目光犹疑不定，这里他也不怎么来，无他，脏街确实脏。
赵玉书为什么会来这里？
“不跑了？”
“这里藏污纳垢，是在下刻意为金老爷子选的埋骨地，阴沟里头埋阴司，很搭不是吗？”
金重云第一次发现书生是真的讨厌，他们不光修为高，骂人还难听。
讲不过，那就动手，这是金刀门一贯的宗旨。
金光将整条脏街照亮了。
赵玉书极其狼狈的在一处阴影中现身，自己低估九重天了。
金重云那一刀竟然劈出了足足近十丈的刀气，将整条街面硬生生劈出一条沟壑，实打实的三十米大刀。
而且刀光之下，两侧丈许的物件都被刀气刮的粉碎，若不是自己见机的快，这一招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这个招式让赵玉书想起一个人，镇守江宁望江楼六层的那位兄弟，对方是刺客，但用来吸引别人注意力的假象却像极了这一刀，或许他跟金刀门也有一定渊源吧。
不过现在并不是赵玉书想这些的时候，一轮旋转的金色月光横切而至。
雷声炸响，赵玉书瞬间欺身而至，身后两间店铺轰隆一声坍塌。
跟这种级别的高手对战，拉开距离根本没用，人家虽然扛着一把大刀看着像个近战战士，但玩起远程攻击比法师还专业。
龙雀出鞘，金重云手里大刀一沉，却没有落地，竟硬生生被他重新握了起来，时间短到赵玉书根本没机会再出手。
“哦？这是什么秘法，竟差点下掉老夫用了六十年的兵刃。”
龙雀生效了，却又没完全生效，修为差距过大？还是对方跟兵刃的契合度过高？
手腕一翻，龙雀消失，阿萨辛浮现，一圈黑暗瞬间笼罩两人。
赵玉书浮现在金重云身后，徐夫人毫不犹豫出手。
叮的一声，金重云间不容发的使出一招苏秦背剑，挡住了身后的必杀一击。
赵玉书疾步而退，堪堪避过对方几乎毫无间隔的一招力劈华山。
金重云面色凝重，多年来从不间断的苦练让他在赵玉书浮现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危机，大脑还没反应，肌肉便近乎本能的将金刀背在了身后救了自己一命。
看着金刀上那细小的却被洞穿的破口，金重云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湿。
这是什么兵刃？竟如此恐怖。
赵玉书左手持握徐夫人，右手拿着寒铁剑，心道不妙。
对方已经有了防备，徐夫人想建功就很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