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城，检察神官！
此话一出，纵使已经获得了顾修不少记忆的楚洵都忍不住陷入了呆滞，他在疯狂回忆那属于顾修的记忆，终于慢慢回想起了顾修所说的天目城，检察神官是什么。
那是当初顾修护送墨尘回归神朝之时路过的天目城。
天目城中世世代代住着目氏一族，城中有一枚鸿蒙眼被封存在内，顾修在那里，曾经取走了鸿蒙眼，并在鸿蒙眼入体的第一时间开辟成功了检察神宫。
只是那神宫极为特殊。
并没有出现和其他神宫一样的神龛神像，反而变成了一座存在于他神宫之中的天目城，并且核心成为了一座无法推开门的高塔。
直到现在。
顾修都未曾推开那高塔的大门！
“人的身体本就是一座宝库，元婴五神官，便是属于开启自身宝库的一桩机缘，修士可以以此开启神官，吸引大道之力，并且立起自己的神官。”
“而每一尊神官，都会带来一些超乎寻常人的神通，这些神通虽然有强有弱，甚至很多神通对修为比自己高的人无法施展，但却都带着各自的能力。”
“我五神宫早已经开辟完成，而且或多或少都带着某些特殊力量，但却有两大神官始终无法真正开辟，无法获得真正的神通。”
“这两大神官，分别是天目城得到的机缘，开辟的检察神官。以及魔眼观尘入住的眉毛，保寿神官。”
“当初观尘曾告诉过我，他需要暂时借助我的保寿神官作为道场借宿，将来等他离开的时候，我可以重新吸收大道之力，重塑保寿神官，获得新的神通。”
“当时我便曾好奇过，既然魔眼观尘能够借宿我的保寿神官，那我的天目神官之中住的鸿蒙眼，是不是也是有什么存在在其中借宿，我为此也曾不止一次试图推开那高塔之门，但却一直在失败。”
“但当我修为进入化神境，神魂之力不断增强，并且开始经历一场场点灯之劫之后，我隐约间发现，我体内似乎残留着一股特殊的残魂，他在我度点灯之劫的时候会悄悄出现，不过因为太过隐蔽，即使是我也只是怀疑。”
“还是同住在我五神官之中的观尘有所察觉，并且告知过我，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我猜测了你的存在，并且确定了你就住在我的检察神宫之中！”
听着顾修这些分析，纵使是楚洵都忍不住有些惊诧。
他没想到，顾修竟然比自己预料的更早发现问题，但紧接着却又忍不住好奇：“那个时候我甚至都还没有意识，你怎么确定，我就会在这一次出现？”
“诅咒。”顾修回答。
“诅咒？”楚洵奇怪，紧接着想到了什么：“你说的是太微神火之中蕴含的诅咒之力？”
“是的。”顾修点头，开口说道：
“被太微神火之中的诅咒之力污染，曾让我心中生出难以压制的暴戾之气，虽然伴随着那诅咒之力不断被炼化，那股暴戾之气被我不断炼化剔除，但那些戾气并未消失，反而被慢慢吸收。”
“那应该便是你的诞生。”
“虽然你自己没有意识，但其实我已经能够隐约感觉到你的存在，甚至知道你随时可能出来。”
说到这里，顾修停顿片刻，这才再次说道：
“当然了，我其实也并不能确定你是否会趁着这次外出，但我这个人比较警惕，喜欢提前做好一些准备，正巧此次天渊剑宗之行，我有机会和剑圣前辈相逢，所以我提前让碎星他们离开，让它们请剑圣前辈为我护道。”
“而刚好，此次天渊剑宗，也有自己的劫难，剑圣前辈算是和我一拍即合，干脆将计就计，布了这一个局。”
话说到这里。
一切算是水落石出了。
顾修从一开始，就隐约推测出了他的存在，甚至将计就计，提前布局，还拉上了浩宇第一人为自己护道。
他或许确实无法料事如神，但却提前做好了一切安排。
而最终的结果。
也果然如顾修猜测那般进行。
“我之前就曾奇怪，为何你将碎星他们支走，我却一直没想起来你到底做了什么，而且对你的记忆，我很多地方都是模糊的。”
“是观尘做的吧？”
“他用了什么力量，将你那些不可被探寻的记忆封锁了，所以我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甚至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你的心魔，是另外一个你。”
“甚至，你们故意让我出手，诛杀暗牖的那些暗桩，其实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故意让我出手，是为了看出我的实力。”
楚洵苦涩一笑，心中满是惊叹。
他之前是真的以为自己就是顾修，以为自己就是那个看到了“真我”的主宰一般的存在，却没想到，这不过只是黄粱一梦，而始终保持清醒的，其实一直都是那个他觉得窝囊的顾修。
想清楚一切，楚洵终于忍不住问道：“那我到底是什么，是谁在背后布局，甚至留下天目城中的鸿蒙眼？”
他了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却依旧看不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自己是谁？
从哪里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顾修摇头。
“不知道？”楚洵诧异。
顾修摇头：“天目城的布局太过久远，我至今都想不清楚那地方为何会和我有所联系，想要找到幕后布局之人，并不容易，而且我也不是十分确定，那布局之人放你来，是为了窃取我的道果，还是想要做什么。”
这是实话。
天目城的存在可不是最近，这一点他之前在北溟的时候就详细调查过，结果一无所获，自己获得鸿蒙眼，既像是个巧合，又好似是命中注定，让人难以推断。
哪怕有楚洵的存在，可以推测鸿蒙眼是有人早在很多年前，自己都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
可……
布局的目的是什么？
窃取自己的道果？
抢占自己的肉身？
可若真的如此，楚洵怎么可能会这么弱？
耗费不知道多少岁月，弄出一个楚洵出来，就为了让自己轻易镇压吗？
这不合理。
在顾修思考的时候，楚洵也开口交代起来：
“我之前的记忆中曾得见了真我，在真我之中，我其实是仙界的无敌仙帝，此番下界只是为了谋划福源，所以自封修为坠入此界，成为顾修。”
“我似乎做了很多事情，很多谋划，计划好了一切，提前了上万年布局，我下界之后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每一桩机缘，都是早在之前便已经准备好的，我只需要遵从本心修炼，最终斩杀了青玄那些人以此斩断我在此界的因果，便可带着福源返回，完成目的。”
“届时，我将恢复曾经封印的一切记忆和实力。”
说到这里，楚洵看了顾修一眼：“我之前对这个真我深信不疑，可如今我甚至不是你，所以我无法确定这些是不是真的，但我可以肯定，你……一定和仙界有关！”
“如何肯定？”顾修好奇。
“不知道，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仙帝之力。”
“仙帝之力？”
“你不用问我，我忘却了一切，这份感受还是我潜意识的感觉，我心里在提醒我，这种感觉不会出错。”
仙帝……
顾修皱眉，他对仙界了解不多，唯一知道的只有仙界似乎也是各大势力割据，江浔背后站着的是一位仙尊，而至于仙帝……或许是更强大的存在。
难道……
自己真的是仙帝布局上万年，自封修为，转世来此？
这看上去是合理的推测，毕竟自己确实七情缺失。
可……
隐隐之中，顾修却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若自己是仙帝，留下一个楚洵做什么，楚洵的目的是什么呢？
而且……
楚洵抢占身体的时候，曾不止一次，有一道好似前辈指点的声音传来，那道声音直到现在顾修都不知道来历，也寻不到半点踪迹，对方似乎一直对自己表达失望。
觉得自己做错了选择。
那是谁，为何这么说，自己又做错了什么选择，什么样的选择才算是正确的？
一连串的疑惑在顾修心中冒出，但很快便被他给重新镇压了下去。
“无论这其中有什么样的秘密，只有实力更强，才能够更加接触真相，当下还是应该增强实力才行。”摇摇头，顾修朝着楚洵问道：
“说起来，我倒是更好奇另一件事。”
“既然你已经出现，那我的监察神宫，是否还一成不变？”
说到此处，顾修脚步一踏，整个人当即迈步走出了这封心之境的小黑屋中，神念一探，迅速看向了自己五神官之一的检察神宫。
这一看，顾修眼皮顿时一跳。
监察神宫出现了变化。
天目城已经崩溃，化作齑粉，那座高塔倒是依旧屹立不倒，只不过那扇始终关闭无法推开的大门，此刻却在顾修关注的时候，缓缓推开，露出了其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