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二分之一的黑暗神（24）
阿比索斯又尝试追踪了一个月，却完全找不到人，反而越来越心惊。
关于克莱门斯的传言里，祂身边多了个人，一个叫贝塔的黑暗魔法师。
这世上叫贝塔的人数不胜数，但黑暗魔法师，却仅有一位，那就是前几年新上位的黑暗教皇。
相传他实力强大，性情古怪，暴戾残忍，阴险狡诈，比前一任有过之而无不及。
克莱门斯用四年建立起的声誉，在神谕出现后，瞬间崩塌，在和贝塔绑在一起后，更是往深渊滑去。
也在这时候，阿比索斯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有着黑发绿眼睛的姑娘。
她大大方方地背着魔剑，连马尾辫都透着嚣张气焰，坐在混乱的小酒馆中央，豪气地撒下一把银币，和佣兵们插科打诨，打探关于克莱门斯与贝塔的事。
一开始气氛还不错，但等听到有人说克莱门斯的坏话，她立刻就拍桌子吵了起来，继而打在一起。
他看着她被酒馆老板赶出去，放下酒钱，跟了上去，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处偏僻地。
姑娘拔剑插在地上，转身时右脚用力蹬地，踏裂地面，气势汹汹地道：“别躲了，出来吧。”
看她跟人打架的招式，阿比索斯就知道她应该是克莱门斯的学生。
没见过，是在他离开之后收的。
阿比索斯也不知道自己跟着她走这么久是为什么，她看起来并不知道克莱门斯的行踪。
他自嘲了下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没有露面，悄然离开了，这回直接回了肯瑞斯特帝国皇城。
等了会儿，不见任何动静，弗丽娅皱眉，心说难道自己感觉错了？
谨慎地检查了每一处阴影角落，确定真的没人藏着后，她甩了甩马尾辫，一头疑惑地将剑背回背上，去找愿意收留一个黑发女孩过夜的旅馆了。
——如果不愿意，她可以增加条件，一个有钱的黑发女孩。
感谢老师，教她制作魔药，虽然只来得及教了治疗魔药，加速魔药，隐身魔药，但也够她用一辈子了。
出来混之后她才知道老师教的东西有多珍贵，比如魔药，降低了成本，简化了步骤，效果却有增无减。
旅馆房间里，弗丽娅拿出老师编写的《魔兽百科》，托着腮半天，一页都没翻过去。
老师居然和贝塔教皇走在了一起，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旋即便哭丧起一张脸。
她双手合拢压在书上，额头抵着拇指，嘀嘀咕咕祈祷。
“老师啊，您的学生弗丽娅想加入黑暗教廷您是知道的，求帮引荐，我真的真的真的找不到啊。”（qAq）
黑暗教廷到底为什么藏得那么深啊？
她也不低调呀，为什么没人来招揽她？
她如此伟大的目标居然折在了第一步。
002一直留意着阿比索斯，也因此注意到了酒馆里发生的事，在心底问祁漾：“你那个学生，弗丽娅，要招进黑暗教廷吗？”
祁漾愣了一下：“那么久了，她还没进吗？”
“光明教廷找不到，阿比索斯找不到，你为什么觉得她能找到并加入？”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招进去。”
“你别无理取闹啊，你又没和我说。”
应对完无理取闹的活爹，002短暂离开了下，没两天，弗丽娅如愿以偿加入了黑暗教廷。
惊喜来得太快，等到跟着进入教廷大本营并安顿下来，她一脸虔诚地捧着《魔兽百科》，心说对着这祈祷老师真能听见？
……
又两年过去，阿比索斯晋升魔导师，肯瑞斯特国王遇刺身亡。
如果说原先还只是小打小闹，到了这一步，他的行为彻底引起了帝国皇室的震怒，圣魔导师悍然出手。
阿比索斯即便在得手的第一时间利用魔法阵逃离，身上杀死国王沾染的诅咒也如影随形，让他一时半会儿无法摆脱追踪。
他对此早有预料，准备了不少便携的传送法阵，以及解决诅咒需要的东西。
但对方追得太紧，实力又如此悬殊，他这次形单影只，没有黑暗教廷兜底拖延，顿时显得疲于奔命。
也这时他后知后觉出异常。
他知道自己黑暗魔法上的天赋十分出众，往常最晚在高级魔法师或者大魔法师等级时便会引来光明教廷的忌惮，从而受到追杀。
这一世，他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顺顺利利地成为了魔导师，现在更是杀死了国王，光明教廷却只配合地挂了个通缉，并未对他展开大规模追击。
是因为觉得不需要，还是被克莱门斯和贝塔转移走了他们大部分注意？
再一次传送后，他身形不稳，呕出一口掺杂着碎块的污血。
被禁术波及，即便及时传送走了，也受到了重创，体内血液那一瞬间翻滚澎湃，带来的后遗症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强撑着扫视周围，确定暂时安全后，给自己灌下一瓶魔药，熟练地将污血掩埋，更换衣服，隐入阴影，穿梭遁远。
攥着便携传送法阵，他靠在墙角痛苦喘息，感受着魔药再一次将身体暴力修复，不得不分散思维，转移注意。
即便是圣魔导师，禁术也不可能频繁使用，还是瞬发，但跟着的还有其他魔法师以及骑士。
阿比索斯苦笑，手指无意识地按在心口，隔着衣服握住了一个东西。
冰凉的宝石被体温焐得发烫，包裹住它的金饰质感清晰，垂着的小链子有些硌人。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五年三个月了。
他们再没见过面，对方又似乎从未离开，他到哪都能听到关于祂的事迹，口口相传里的祂，即便被批为伪善，也依旧闪着光。
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传到祂耳朵里，会是怎样的不堪。
阿比索斯有时候会隐隐期待，期待对方来阻止自己复仇，但没有，从来没有。
如果祂来阻止，自己就会放弃吗？
阿比索斯心知不会，所以又不那么期待祂来。
现在复仇结束，想见祂的念头却一日比一日强烈，如果没有身后追兵，他一定要去找祂，问清楚祂到底打算做什么，又做了什么。
但阿比索斯不想把追兵带过去，显得自己很无能。
不想被利用，便也没有让对方替自己解决麻烦的理由。
危机感再次袭来，阿比索斯毫不犹豫地开启了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