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之后，曾茂均和助理坐在了一间私人会所的茶室之中，他们对面就是楚嚣和钟丽方。
气氛有些古怪，他们不知道楚嚣为什么要见他们，难道是要羞辱他们，或者展示一下胜利者的姿态？
这也太无聊了吧？
楚嚣则是一脸认真地在泡茶，这是楚嚣新培养的爱好，起码泡茶不会空军……
“曾总，尝尝，极品铁观音。”
曾茂均不喜欢喝茶，可盛情难却，他还是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然后就感觉到一阵苦涩……
楚嚣笑了，“曾总，茶还是适合品……”
“楚总！”曾茂均有些不满，他觉得楚嚣是在嘲讽他，“我是个粗人，喜欢直来直去，你到底有什么指教？”
“没什么指教，我就是想问问，曾总下一步有什么安排？”
“你是来消遣我的吗？那就恕不奉陪了！”
曾茂均站了起来，他的助理也跟着站了起来，气氛有些焦灼……
楚嚣没说话，钟丽方则是摆了摆手，“曾总，别动怒嘛，你这次是非战之罪，也不能都怪你。”
“非战之罪？”曾茂均坐了下来，“愿闻其详！”
楚嚣接过话头，“嗯，因为你不懂电影……”
“你！”
曾茂均刚坐下，又站了起来，他还是以为楚嚣在嘲讽他。
楚嚣品了一口茶，其实他也不懂茶，只是爱好而已，觉得这样可以养气，但他说的话却很犀利，“曾总，气大伤肝，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你真懂电影，会溢价买《九层妖塔》吗？”
“呃……”
曾茂均沉默了，他现在知道《九层妖塔》不是一部好电影，可他不相信楚嚣一早就能看出来，楚嚣凭什么呢？难道能开天眼？
曾茂均自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已经接近了事实真相，他不觉得楚嚣能说出什么来。
就算真有分辨是不是烂片的标准，也是吃饭的本事，楚嚣凭什么要告诉他？
楚嚣还真没打算藏着掖着，因为道理很简单，曾茂均钻牛角尖了，才没想到。
“曾总，如果《九层妖塔》真的是好电影，你觉得张召会只收你8000万吗？”
“为什么不卖？他只投资了3000万，转手就能赚5000万……”
曾茂均话说一半，就发现了问题，一拍脑门儿，上当了！
曾茂均确实上当了，他为什么想要买《九层妖塔》的投资份额？因为业内非常看好这部电影，大Ip、大制作、大特效、大明星，比楚嚣的三大还多了一大呢，预测的票房在10亿-15亿之间。
就算按照最差的10亿计算，张召都能赚到6000万-7000万的利润，如果按照一开始两人商量的价格来看，张召把投资份额卖给曾茂均，只能赚到3000万。
曾茂均一开始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张召的意思是毕竟有风险，还是选择落袋为安。
曾茂均也没有立刻答应，一方面是想压价，另一方面也想多了解一下行情。
可楚嚣在威尼斯拿奖了，全满贯对曾茂均的刺激太大了，他直接就溢价买了……
回过头来想一想，自己是让张召给忽悠了啊……
“只有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楚嚣又喝了口茶，“中国电影现在还是导演中心制，《九层妖塔》也不例外，意思就是剧组一切事宜，都要听导演的。路川是什么水平，圈里人其实都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拍商业片。而且他也没认真拍，你要是仔细打听一下他在剧组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九层妖塔》不可能是一部好电影。”
曾茂均这回是彻底明白了，他输得不冤，先不说楚嚣选电影的眼光之准，就是不了解行业这一项，他就赢不了。
同时曾茂均豪气顿生，认为如果自己买到一部好电影，未必不是楚嚣的对手。
钟丽方默默补了一刀，“曾总，《火星救援》的后期其实已经做完了，随时可以上映，只是楚总觉得国庆档大盘太少，才没有安排……”
曾茂均哑口无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楚嚣的心机有多深，原来楚嚣早就准备好了后手，如果自己买的不是《九层妖塔》，而是有威胁的电影，人家拼着赔钱，也要把《火星救援》提档到国庆。
曾茂均不知道《火星救援》的质量，但他知道楚嚣。
楚嚣亲自执导的商业电影，几乎每一部都会打破原来的票房纪录，从《摄影机不要停！》到《华尔街之狼》，再到《唐人街探案》，无一例外。
那么《火星救援》呢？
曾茂均觉得自己不用看，就知道一定又是一颗票房炸弹！
而且以楚嚣现在的粉丝数量，就算他拍一部个人写真扔到院线里，估计也能卖个几亿票房……
楚嚣要是知道曾茂均在想什么，一定会纠正他，几亿票房？那也太看不起楚嚣了，十亿起！
谁不想看楚嚣的写真？
就像老谋子现在出一个写真电影，估计也能卖个几亿票房，《爸爸去哪儿》都能卖7个亿呢……
曾茂均拱了拱手，很诚恳地鞠了一躬，“楚总，谢谢，受教了！”
鞠躬之后，曾茂均就准备离开，钟丽方又给他叫住了，“曾总，请留步。”
曾茂均回头，钟丽方晃了晃手机，“旺达刚刚发布公告，宣布之前都是你的个人行为，他们会修复和西瓜的关系，我们肯定也会同意，合作与否还在其次，但是互相解除封杀是肯定的。”
曾茂均沉默了，这是正常情况，刚才旺达就发布公告给他开除了，现在修复和西瓜的关系也在预料之中，只是曾茂均没想到这么快……
他的助理有点忍不住了，“钟总，楚总，你们是在羞辱我们？”
钟丽方乐了，“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曾总接下来要去哪里。”
曾茂均苦笑一声，“现在应该没有公司敢收留我，我准备休息一段时间。”
“不应该吧？华宜应该很愿意曾总加盟。”
曾茂均撇了撇嘴，“我不认同他们的理念，道不同不相为谋！”
楚嚣突然问道，“曾总有没有想过东山再起？”
“嗯？”
曾茂均眉毛一挑，他当然想东山再起了，可目前的情况……他应该没什么机会了。
楚嚣乐了，“曾总不考虑一下加盟西瓜影业吗？”
曾茂均和他的助理对视一眼，都是一脸震惊，他们没想到，楚嚣这么卖力地打压他们，把他们打得一败涂地，然后就过来挖人？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开了，叶柠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对不起，路上堵车，没来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