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摆了摆手，示意欧格玛无需多礼。
萨瑞兹顿在这场博弈中，从始至终都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祂所觊觎，所渴求的的力量，不过是创世神随手刻下的边角废料，连残次品都算不上。
处理这样的角色，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
真正称得上威胁的，一直是“门”后的那位。
就在季夏吸收无垠之土，接管星界之海的同一时间。
元素混沌不再为星界之海提供物质，宇宙也随之停止膨胀。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说明“门”后的那位，在那时已经将元素位面彻底同化。
失去元素位面，意味着宇宙失去循环能力，星界之海从此再无新的星辰诞生。
现存的资源，将成为当下最后的存量，每消耗一点，便少一点。
用不了多久，主物质世界的生物，就会因为资源问题，展开星际战争掠夺资源。
战争本就是对资源的极大消耗。
哪怕取得胜利，也只是获得短暂的喘息。
到最后，此方宇宙将重蹈另一个宇宙的覆辙，提前步入终点。
季夏并不着急去元素位面。
毕竟急也没用。
先前一直处于高度精神紧绷的状态，欧格玛并未感知到元素位面的异样。
危机解除，这位全知之主才后知后觉。
略作犹豫，祂还是低声询问。
“元素位面那边...”
“和你想的一样。”季夏未做隐瞒。
欧格玛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看到季夏神色平静如常后，祂还是将心中那抹惊慌压了下去。
再说了，这件事早就超出了欧格玛的能力范围，也轮不到祂操心。
季夏打了个响指，以太之力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萨瑞兹顿身后的十二位奥比里斯魔，顿时发出凄厉惨叫。
祂们扭曲的躯体在以太之力的作用下剧烈震颤。
帕祖祖等恶魔心生绝望。
在天道意志具象化的面前，祂们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就当风之魔王帕祖祖打算坦然赴死时，却发现以太之力突然变得柔和。
不！
帕祖祖立刻反应过来。
以太之力针对的根本就不是祂们，而是祂们体内，另一个宇宙的混沌。
混沌被剥离，那股几乎让奥比里斯魔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那些被混沌污染，陷入疯狂的神只同样如此。
祂们沾染的混沌被以太之力强行抽出，在星空中凝结成一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红色碎片。
众神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无措。
欧格玛神力外放，简单将事情的原委告知。
恢复清醒的诸神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赶忙向天堂山的天界军团表达谢意。
诸神的目光落在季夏身上。
从欧格玛口中，祂们得知这位是何等无上的存在，眼神中满是敬畏。
不过，敬畏之余，眼底始终存在着一抹担忧。
天道意志具象化，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就像奥比里斯魔所在的宇宙，在能量枯竭、星辰熄灭的终焉之际。
天道意志才具象化，带领残存的奥比里斯魔，撕裂宇宙间的界限，闯入其他宇宙。
祂的降临，便意味着所有手段都已失效，宇宙正滑向无法扭转的深渊。
此时季夏的出现，意味着此方宇宙遇到了同等级别的危机。
事实也正如此。
元素混沌不再提供物质，星界之海再也没有新的星辰诞生。
和当初奥比里斯魔的宇宙一样，此方宇宙也在步入破灭的阶段。
季夏伸手接过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红色碎片。
在没入掌心的一瞬，碎片消失不见。
以这枚碎片为媒介，季夏完成对“门”后那位的解析。
他在黑暗碎片中，窥见了一个垂死宇宙的最后挣扎。
在时间之末，
在混沌将最后的秩序吞噬。
那片宇宙的天道意志轰然觉醒。
祂并非宇宙的救世主，而是在混沌与扭曲中，诞生的极端产物。
具象化后，祂没试着稳定即将崩溃的宇宙。
而是贪婪地汲取着的最后的能量，将混乱与无序，编织进自身规则。
本该维系平衡的天道意志，以太权柄的执掌者，最终成为宇宙的送葬人。
欧格玛感受到星空中弥漫的沉重气息，试图用神职推演，结果一无所获。
显而易见，那枚暗红色碎片的来历非凡。
全知之主，全然不知。
这多少让欧格玛面子挂不住。
出于好奇，祂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枚碎片...”
“一个宇宙的临终悲鸣。”季夏漫不经心道。
说着，他的目光透过层层星云，望向元素混沌所在的方向。
“混沌扭曲中诞生的天道意志，走上吞噬其他宇宙延续自身的道路。”
“妄想以此摆脱毁灭的宿命。”
“可悲，可笑。”
季夏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苍凉。
“您知道如何对付祂了？”欧格玛惊喜道。
“没有。”季夏当即泼了盆冷水。
“在祂将元素位面同化之前，我能轻而易举地将其驱逐。”
“但现在基本没了可能。”
欧格玛看向已如死狗一般的萨瑞兹顿，突发奇想道。
“您是否能将我送到与光明之神、黑暗之神探索边缘宇宙的时间节点。”
“如果那时的我联合光明之神将黑暗之神诛杀，亦或者带领万神殿诸神将‘门’封印。”
“是否就能阻止元素位面被其同化？”
季夏摇了摇头：“想法不错，不过没用。”
“在完成元素位面同化的一刹那，意味着对方已经将宇宙规则破解。”
“作为和我同等的存在，祂同样能修改参数，扭转规则。”
欧格玛频频皱眉，显然没听懂。
季夏耐心解释：“破除宇宙规则，也就意味着不受因果律的约束。”
“哪怕我带着你回到发现‘门’的时间节点，将‘门’摧毁，将萨瑞兹顿从时间长河中抹除。”
“祂依旧能够完成对元素位面的同化。”
或许觉得这样表述依旧不够通俗易懂，季夏补充道。
“就像祂也没办法消灭我一样。”
“哪怕祂回到过去，在我刚诞生的那一刻将我抹除，我依旧不会消失。”
“因为我早已破除时间悖论，可以随意改写历史。”
“比如将我的诞生放在更早的一千万年前，祂回到过去抹除的我，其实只是我留下的替身。”
欧格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您的意思是，祂可以随意改写‘门’出现的时间。”
“也可以让帮助祂进入元素位面的神只，从萨瑞兹顿换成培罗，甚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