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我们到了！”
在走廊的一扇紧闭的、像是船舱密封门般的厚重金属门前，海妖主管驻足停下，随后对着林御和四月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为两人拉开了这扇沉重的密封门。
林御和四月踏入其中，面前依然是一扇平整的银白色铁门。
身后的密封门缓缓关上，两人置身的地方海水慢慢排空、空气注入。
林御有些意外：“这地方……竟然是个气闸室一样的地方吗？”
待到密封门和铁门之间的海水完全排空，铁门才打开。
两人摘下头盔，进入到了私人藏室之内。
这私人藏室里……
也果然是充满了空气、而非海水的！
一排排展柜比重点中学大班教室里的书柜和桌椅排的还要密集，上面陈列的东西每一样都是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藏品、还有着不少用高等法术进行保鲜处理的顶尖食材。
两人挤过狭窄的展柜分割出的过道、来到了藏室的中间。
在这里，有着一方低矮的方桌。
而在方桌之前，坐着一位穿着镶满了华丽的珍珠珠宝大红锦丝长袍、看起来干瘦到有些干枯的中年男人盘腿坐在桌前。
林御和四月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意外。
因为……
这男人，有腿。
海妖一族是没有腿的——在净墟，有腿的种族只有人类和海底人。
所以，四月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敢问阁下是海目尊吗？”
干瘦的中年男人扶着桌子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左右晃动了下，随后开口道：“当然，这里是我的私人藏室……我没有让我的下人随从进来的习惯。”
“我就是海目尊。”
相较于之前的古牙尊，海目尊的自我介绍显得简洁了很多。
四月和林御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他的腿上。
而当四月还在迟疑的时候，林御的疑问已经直接问出口了。
“你有腿是怎么在海妖族混上‘尊’的后缀的，这可是海妖贵族的专属——你难道不是海妖？”
不仅是双腿，海目尊的其他身体特征也完全是人类的样子。
海目尊看着林御，似乎并不意外他的疑问：“我当然是毋庸置疑的纯血海妖、而且还是继承了七姓血脉的贵族海妖……你看到我现在和人类接近，是因为我被古代遗迹中的藏品失控事故侵扰了肉体。”
“传说中在失落王国还在的时候、那时的人鱼、鱼人、海妖、塞壬、娜迦都是一族，被称为尾族……人类和海底人，也被统称为人族，而海兽族也尽管有着灵智、却也和海族没有被严格区分，都被叫做海族。”
“尾族当时的一位大人物的女儿，爱上了当时人族的一位青年，但是那位人族青年只想找另一位人族结合、于是那位尾族大人物的女儿就利用自己父母的人脉、让尾族的法师们研究出了一种可以让她长出双腿的仪器。”
“这次传说原本真假难辨，我年轻的时候也觉得是假的，知道在挖掘某处遗迹的时候……嗯，我知道了，这传说并非是骗人的。”
听着海目尊的话语，林御有些意外：“噢，竟然是真的啊……不过那仪器没有让人失去声音或者变成泡沫的副作用吗？”
海目尊有些奇怪：“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噢，我们人族内部有一些不一样的版本，说是那尾族的女孩长出了双腿但是失去了声音、最后还变成了泡沫，”林御耸耸肩，“这些应该是真的传说，当我没说吧。”
海目尊摇头，不知为何有点高兴：“不、不，虽然大部分传说都是虚构的，但是虚构的背后也隐藏着真相……很有趣的版本，我第一次听说——真是不错，你能分享给我一个没听过的版本。”
心情舒畅的海目尊身体微微后仰：“两位人类，猰貐、四月，对吧——我知道你们两个很积极地希望能和我会面……我对你们的第一印象不错，所以我们直接谈谈吧，你们找我，主要是希望卖、还是买？”
“我知道你们手里有一道‘现世珍品’级别的美食、也在寻求‘失落的宝藏’……哪个对你们来说，是更主要的目的呢？我需要知道这一点，才能和你们进行交易。”
海目尊直截了当地问道。
林御听到对方的话语，有些意外。
这家伙是个很有老派作风的海妖啊——随性、直来直去、重视动机而非结果、强调立场而非身份。
他是第一个看起来并不在意两人来自中之海的家伙。
而毫无疑问，拍卖所负责通报的海妖、不可能没有强调这一点。
“当然是希望买，那道美食并不会缺少买家，”林御也同样坦诚地回应道，“不过，除却‘失落的宝藏’、其实我们更希望买到的，是您的另一件藏品、我听说您有意出售……【人鱼的泪珠】。”
林御说着，海目尊重新打量起了他和四月，随后才说道。
“原来如此，两位是为了【人鱼的泪珠】而来的吗？”
“我确实有这个意向，不过、那些我是打算拍卖的。”
海目尊说道。
四月看着海目尊，开口道：“而我们希望私下交易……毕竟，拍卖的不确定性太大了，我们不希望被人鱼王族知晓‘买家’的身份——还有一点，是因为我们手里有很多有趣的、您可能会感兴趣的藏品，比起我们先卖出去换取了货币再来购买【人鱼的泪珠】，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先展示下我们所持有的物品、看看有没有令你感兴趣的。”
四月说着，海目尊摇头。
“那还是免了，因为【人鱼的泪珠】在我看来，只能拍卖——因为我不仅是为了换钱才作出出售【人鱼的泪珠】的决定的——我就是因为公开拍卖会让人鱼王族震怒、所以才选择这么做的。”
“我讨厌人鱼、尤其是人鱼王族，这次溯潮节是个难得能激怒他们的机会。”
海目尊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样啊，”林御看向了海目尊，笑了起来，“那看起来我们会很有共同话题呢。”
“那么，海目尊……如果你不愿意私下交易，给我看看那些【人鱼的泪珠】，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