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司凤年起身，正要往苏柠那边走去，又瞧见苏柠凝重的神色，以及眼里深深的戒备，不由好笑，“真的是我。”
司凤年明白语言是苍白的，便干脆证明给他看，他伸出手，朝苏柠招了招，原本插在苏柠腰间的玉扇突然脱离苏柠，飞向司凤年，速度极快，带着一股子回家的迫不及待。
司凤年握住飞来的玉扇，笑道：“这玉扇与我结了魂契，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驱使它。”
这倒是真的，苏柠信了一半，她起身，开口问：“你爷爷几号生日？”
若眼前这人不是司凤年本人，他吞噬了司凤年的神魂，就算因此得到了司凤年记忆，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回答出司老爷子的生日，因为这种小事，需要在记忆中去翻找。
可若是司凤年，这虽是小事，却一定是印刻在他心里的，随口就能回答的问题。
苏柠在心里默默倒数，若三秒内答不出——然而不等她倒数完第一个数，司凤年已经说出了司老爷子的生日。
“我和我爷爷同一天生日，七月二十五日。”说着笑了一下，我们来上界前，我和爷爷刚过了在华国的最后一个生日，说完又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盒子，“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带在身边。”
见他对往事如数家珍，且无半分迟疑，神色语气都和从前一模一样，她总算松了口气，“幸好！”
松懈心神后，苏柠才发觉司凤年的气息有了变化，“你要晋阶了？”
司凤年点头，“我吸收了古长明的部分法力，加上他的神魂之力，修为已经冲到了玉仙后阶巅峰，随时可以尝试冲刺晋升金仙境。”
苏柠想到自己还是小天仙，而当初被她和青玄领上修行路的人，已经遥遥领先了。
不过她心里只有高兴和祝福，“恭喜你！”
司凤年看着苏柠，眸光深邃如渊海，“你也要晋阶玉仙了吧？不如和我一起。”
苏柠赶忙摆手，“不用，我还能再压制一阵子，等回了景阳城再说。”晋升金仙境的声势肯定十分浩大，劫雷定然也不同寻常，她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不过提到景阳城，她想到那尊被她安置在破庙的雕像。
如今司凤年已经要晋升金仙了，这些事也该告诉他知道。
“司凤年，其实之前在景阳城时，我偶然见到过一尊雕像，据那边的人说，那是两万年前仙魔大战时，最后与魔帝同归于尽的景阳仙帝的雕像。”
司凤年听她细说着景阳仙帝的事，面色平静，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那雕像我安置在城外的破庙里，当时我发现雕像的面容跟你很像，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就给雕像易了容，但这事我一起记在心里，总觉得不会那么巧，你觉得呢？”
司凤年明白苏柠的意思，笑了笑，温声道：“你也觉得我是景阳仙帝的转世？”
苏柠耸肩，“除了雕像，海木里前辈的态度，还有你的修炼天赋，你的气运，甚至那些自动认你为主的仙器，秘境——我很难不这样想。”
司凤年细想想，还真是，自从他来到上界，他所经历的一切，很难不让人联想。
“如果我真是景阳仙帝的转世，你会疏远我吗？”司凤年问出他最想问的问题。
苏柠想都没想就摇头，“不会啊！我为什么要疏远你？你如果真是景阳仙帝，那得是多粗的一条金大腿，我傻呀还疏远你，以后就等着你带我们在上界横着走，哈哈哈。”想到那画面，她自己忍不住笑了。
司凤年知道苏柠是在开玩笑，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依附强者的人，她自己的天赋不比任何人差，也不需要依附谁。
但他听她这样说，心里很安心，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也许从前我是景阳仙帝，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但现在，以及今后，我只是司凤年，只会是司凤年。”
司凤年的话让苏柠也暗暗松了口气，若司凤年突然变成景阳仙帝，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相处。
这时胡姬和青玄端着刚做好的饭菜进来，见司凤年醒了，很是高兴，尤其胡姬，一见司凤年醒了，立即想起苏柠之前的担心，忙问：“司凤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吗？”
司凤年看了她一眼，“记得，当时的你和现在一样。”说着又强调，“一模一样。”
胡姬放下饭菜，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可能，我现在戴了面具，根本不一样。”
司凤年帮着青玄摆饭菜，顺手将苏柠爱吃的菜摆到她面前，方便她夹菜，“在我眼里，现在的你和第一次见到的你没什么不同，都是赤色狐狸头。”
舱房里一片寂静，接着是胡姬的一声尖叫，然后她捂着脸跑了。
青玄拿胳膊肘捅了捅司凤年，“你这家伙，就不能说得委婉点吗？”
司凤年坐下吃饭，没接话。
以前就是太委婉了，搞得到了现在这狐狸还对他心存幻想。
不得不说，司凤年这一招确实有用，胡姬在得知自己在司凤年前面一直都是狐狸头形象后，将死未死的心终于死了，不再存有一丝幻想。
她也没想到，对一个执念那么深的男人死心竟然这么简单，而且死心之后还挺轻松的。
金龙船距离中心岛还有三天路程时，司凤年离开了金龙船，去寻找无人荒岛渡劫，苏柠他们则继续原定的旅程，在中心岛等司凤年归来，到时再一起返回黄云岛那边，乘上古传送阵回去。
金龙船这次航行发生了许多事，损失重大，但这些都跟苏柠他们无关，原本也跟方大厨无关，但古长明和左庆源死了，这事得有说得上话的知情人陪同处理，方大厨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于是原定的向导计划又泡汤了。
“你们先去凌海客栈入住，我这边忙完就会去找你们。”方大厨拿出一块腰牌给苏柠，“凌海客栈是我的产业，生意还不错，你们拿着这个，可以直接入住客栈长期给我留的套房，套房挺大的，住你们几个没问题。”
有这样的便利，苏柠自然不会拒绝，这一路同行，她对方大厨的印象极好，是个值得结交的爽快人，而且人家还是金仙境大佬，愿意这样照顾他们这些小辈，他们又有什么好矫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