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必多心里尴尬地解释着。
接着，他看向女儿，“琳然，现在我就是你爸爸，钱必多。”
钱凤的眼里满是反感。
但在恍惚间，她又有点犹豫了。
眼前这张面孔的表情和语气，确实和老爸太像了……
“多亏了茂爷的照顾，我才能借他的身体，从阴间上来。”钱必多缓缓说道：“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茂爷？”
钱凤愣住了，是指这位封茂先生吗？
但她作为一个普通人，没法理解，或者说不敢相信这种事真的能在现实里发生。
“我知道这超出了常理，难以置信，换我也不会立刻信以为真。”
钱必多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讲些事情。”
钱凤静静地听着。
“在你四岁生日那天，我送了你一个洋娃娃。”【封茂】的眼神变得怀念起来……
“后来被倘声扯坏了，你哭了好久，我一针一线缝好，你就一直把它放在枕头边，没有它你还睡不着。”
“七岁那年，你第一天上小学，不小心尿了裤子，还让我保密，不让告诉任何人。”
“十五岁那会儿，你说你想妈妈，然后离家出走了，我在垃圾桶旁边找到了你。”
“去年，你考了驾照，不小心把我的车左边前灯撞破了……”
“我去世的前一天，你下午还给我打电话，让我注意身体。”
“这些年，每个月你都要缠着我，让我亲手做糖葫芦给你吃。”
钱必多说到这里。
钱凤已经泪流满面，扑过去抱住了【封茂】，“爸！”
她信了！
因为……
这些事情里，有不少是只有父女俩才知道的小秘密，其他的细节，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
“琳然。”
钱必多抓着女儿的手，拉着她坐到椅子上。
“爸……”钱凤无助得像个小孩，哭着说：“能不能不走？一直陪着我行不行？”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附身的这位茂爷，在阴间地位很高，黑白无常都得给他面子，连阎王都对他尊敬有加。我能回来这一个小时，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谢谢你，封茂先生。”
钱凤闭上眼睛，仿佛感觉到爸爸真的回到了自己身边。
“倘声呢？”钱必多四处看了看，“怎么不见他？”
钱凤委屈地低下了头，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在封茂心里，把这些他知道的一切告诉了钱必多。
“这个浑小子！要不是茂爷告诉我，你又不说，我还以为……”
钱必多生气了，连带着封茂的额头青筋暴起，“琳然，你做得对，我当他没这个儿子了！”
“爸，别提他了。”钱凤抹了抹眼泪，“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糖葫芦。”
“你这个小馋猫！”钱必多站起来，拉起女儿的手，“走，咱们上街去买冰糖和山楂。”
“好嘞！”钱凤羞涩地笑了。
他们走出老房子，漫步在姚家镇的街道上。外人看来，这两人仿佛一对甜蜜的情侣，哪里知道实则是父女！
买齐了制作糖葫芦的材料，钱必多不浪费一分一秒，当着女儿的面开始了制作。
锅里融化的糖浆渐渐泛起了金黄，山楂一颗颗串起来，裹上糖浆，拉丝三次……
一连串动作流畅自如，如行云流水。
这时，钱凤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失。那些熟悉的手法，真的是父亲的！
父亲借体重返人间的神奇，让她感到无比震撼！
“尝尝味道怎么样？”钱必多拿起一串，细心地吹凉，递给了女儿。
钱凤轻轻咬了一口，泪水沾湿了衣襟，“以后……以后我再也吃不到这样的糖葫芦了吧。”
“不会的，”钱必多笑着回答，“我附身在茂爷身上，就算将来结束了，这门做糖葫芦的手艺也会永远留在他那里。茂爷答应了，只要你想念爸爸，就可以联系他。”
“真的吗？”
钱凤高兴地点点头，依偎在父亲肩旁。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有说有笑，一个小时在他们的欢声笑语中悄然流逝。
“爸。”钱凤调皮地笑道：“如果不是封茂先生及时出现，我可能已经下去陪你了呢。”
“那个……”
封茂有些不忍地道：“钱必多他已经回去了。”
钱凤瞬间沉默，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封茂没有动，任凭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哭了好一会儿，钱凤抽身离开他的怀抱，“谢谢，让我有了和爸爸告别的机会。”
“不必客气。”
封茂摆摆手，“只是拿钱做事，没你想的那么伟大。”
“我真的想吃糖葫芦时，可以找你吗？”钱凤湿润的眼睛闪烁着。
“当然。”
封茂笑道：“不过我人在中海，如果你没时间，可能得你过来才行。”
“好的，一言为定。”
钱凤展颜一笑，“我马上联系银行，存好了钱就转给你。”
“我相信你。”
封茂微微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
返回市区的路上，狗爷咧嘴笑道：“那个小姑娘，好像对你动心了。”
“别胡说。”封茂翻了个白眼。
“是真的。”
狗爷想了想，“不过那种情感更多是对父亲的依赖。”
“我没兴趣。”
封茂抽出一只手，摸了摸上衣口袋里的灵虚宝瓶。当初钱必多附身时，他就询问了风家的情况。
正如封茂预料，虽然一个身家仅三十亿的富商与庞大的名门望族不会有交集，但风家的事迹他还是听说过的。
风家的核心成员、直系亲属都居住在杭州湖北侧的郊区，那地方叫做云上庄园。
封茂打算直接前往，毕竟离春节不远了。早些办完事情，好回家过年。
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玩弄着地狱之眼。随着时间的推移，粉色迷你车驶入了市区与北郊交界的地方。
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湖畔的风景美如画卷。
此刻在封茂眼中，这里的美景更胜一筹。
连空气都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清新宜人。
斜前方半山腰处，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庄园映入眼帘。
……
风家。
“年终大会就到这里为止，这事，明天我再找你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