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棍冰棍，一毛一根儿！雪糕雪糕，两毛一条！”
“牛奶大雪糕，绿豆、红豆的冰棍，不凉不甜不要钱！”
身材瘦削的男人骑着自行车，车后座固定个大木箱，木箱上盖着厚棉被，一边骑，一边按自行车的铃铛。
“叮铃铃，冰棍雪糕！”
眼见村子里没人出来，卖冰棍的瘦削年轻人，骑着自行车想上里面招呼。
“停下，停下！”
忽然蹿出两个黑脸精壮汉子，摁住自行车车把，挡住去路。
年轻男人不备，险些维持不住自行车平衡跌下去。
“你们干什么？”年轻男人先不干了，吵嚷开。
“我这自行车老贵了，真摔了你们赔得起吗！”
两个黑脸男人冷声道：“村子里不让外人进，赶紧滚！”
“那我不进去，就在这里卖冰棍不行啊！”年轻人耍赖喊着。
“不行，村子附近都不许有外人逗留。”
“你们村子的人怎么这么霸道！”年轻男人一听这话，更加不服气，坚持要在这里卖冰棍。
两个黑脸男人对视一眼，转头盯住年轻男人，撸起袖子，露出精壮手臂，沉声威胁道：“你走不走？”
年轻男人一见这架势，声音萎靡下去，客气道：“两位大哥别生气，大夏天的别中暑了，我这有绿豆冰棍，免费给你们两根。”
“别废话，快滚！”两人油盐不进，只催促年轻男人快滚。
年轻男人被下了面子，又害怕真被打，嘟嘟囔囔骑上自行车，“走就走，嚷什么！”
他最后扫了眼村子，这才长腿一跨，骑上自行车走了。
见他走仍然不放心，两个黑脸精壮男人还跟着走了许久，眼见他真的走了，这才放过他。
——
片刻，王红红扛着自行车，大汗淋漓拐进树林里，孟关从暂时躲着的土坑后，窜出来，接过自行车。
王红红擦掉满头的汗，摇头道：“不行，进不去。”
“tnnd，这村子的人警惕性太高了。”
“真邪门了，这么个破村子，有啥不敢让人看得，卖冰棍的都不让靠近。”
王红红热的直哈气，掀开木箱上的棉被，翻出个绿豆冰棍，撕开纸皮，呼呼冒着凉气。
他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压住火气，这才停下嘀嘀咕咕的抱怨。
“江哥，村子里什么情况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江辰抱着胳膊半靠在土坡上，过于长的腿伸直，“等。”
这一等就是三小时，有一伙人悄声潜进了树林。
高明最先听到动静，推醒昏昏欲睡的王红红和孟关，“有人上来了。”
他还要去见江哥，却见江哥睁着眼睛，冲他摆摆手。
高明提溜的心下去一大半。
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程刚。
他跟着蒋卫国从昌渡镇一起升上来，之后专管人口拐卖的案子。
顺着大河村抓住的王猛线索，找到了军区偷卖药品的人，之后又在叶柔帮助下，破获了特大拐卖案件，之后又抓获了伪装成受害者逃跑的红姐，和包庇红姐的东城区公安局副局长贾正。
顺着这条线，又查到了曲家人身上，彻底打掉了这条拐卖线。
但只要有买就有卖，人贩子是抓不完的。
程刚申请打拐专案组，一直在追京市的拐卖案子。
“程警官，好久不见。”王红红将木箱的冰棍分给程刚带来的公安，直到分到一小矮个年轻人手上，目露诧异。
“你也是公安？”
小矮个一抬头，露出偏黄的头发，嘿嘿一笑：“我不是公安。”
王红红正纳闷，不是公安，怎么让程刚带来了。
一旁的孟关偏头，盯着小矮个，莫名觉得他眼熟。
他死死盯着小矮个的脸，愣是从记忆深处翻出一个人来，惊喜道：“你是猴子！”
小矮个也就是猴子，嘿嘿点点头。
“孟哥，是我。”
王红红茫然看向孟关，“这人你认识？”
他是后来回的大河村，这些事都不知道。
孟关解释道：“王猛在昌渡镇开了个地下赌庄，只要在他那里输钱还不上的，就要拿人顶。男人就卖去黑矿，做矿工，女人则偷运去沿海的红灯区，小孩则卖了。”
王红红早就听周亮将这事吹过无数遍了。
“这事我知道，最后王蒙和包庇他的公安余承平都被江哥和嫂子收拾了。”
“这家伙就是被拐卖的其中一员，换句话说他是故意把自己卖给王猛的，就是为了找自己同样被拐的妹妹。”
孟关讲到这里，猴子不好意思抓抓脑袋，“我当时被王猛哄骗，真以为他能帮我找回妹妹，还偷偷放走了他，给江哥添了麻烦，现在想想，当时脑子真是被驴踢了，拎不清。”
“行了，过去的事了，还提没意思。”孟关拍拍他肩膀，又纳闷问道：“你怎么来京市了？不是找你妹妹吗？”
“嘿嘿。”猴子解释道：“之后我决定戴罪立功，成了程哥的线人，帮着查些东西。”
说到这里，猴子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村子，低声道：“据调查，这村子里也涉及人口拐卖。”
“常家村？”孟关和王红红对视一眼，扫到正在和江哥商量的程刚，了然。
怪不得，程刚会来。
猴子继续道：“这村子位置隐蔽，据掌握的线索来看，是个人贩子转运人口的终点站。”
王红红挑眉，原先只是怀疑，现在听猴子这么一说，确凿了。
不过，这下可麻烦了。
这村子里一定有枪，想要抓住常龙没那么简单啊。
最关键的是，这村子的人警惕性太强，根本摸不清里面情况，贸然行动，一旦火拼，肯定会造成死伤。
这事不好办了。
村子里要是有个内线就好了。
*
一旁的程刚满眼稀奇看着江辰。
江辰虽然跟着军队锻炼了一段时间，骨子里还是个懒散的人，斜着靠在树上，衬得本就长的腿更长了。
“看什么？”
很不耐烦的态度，程刚却不觉得稀奇。
江辰也就在叶柔面前，会披上人皮说点人话。
程刚：“你来这干什么？”
常家村的事，跟江辰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
又是调查又是亲自来抓人，殷勤的有些古怪了。
别说是什么替天行道，让程刚相信江辰有善心来多管闲事，不如让他相信公鸡会下蛋。
江辰掀起眼皮面无表情，“里面有我媳妇要的人。”
“我说呢。”程刚当即就信了。
也对，这世上能指使动江辰的也就叶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