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榫确实在找罪魁祸首。
传递过来的波纹信息并不连贯,长短不一,很明显来自不同的方位,同样的信息不同的方位,短短几秒就能出现在数个方位上……
这是瞬移?
音波的攻击一阵强过一阵,黄萝子的身上已经明显溢出了血,河玉还算好些,但也快坚持不住了。
只有时榫状态最好,虽然被吵得胸口激荡,额头青筋直跳,但他还是在专心“抓捕”着暗处人的走位……
外面的沃因斯依旧在大发神威,白色的切割线一道接着一道,将周围织成了密密麻麻的网络格。
忽然,时榫动了。
他快速推门下去,粗壮的血藤自身后迅速长出,不消几秒便如巨蟒般蔓延至四周。
“闪开。”
收到命令、察觉到他意图的沃因斯在见到时榫袭去的方向时,二话没说就散了前方的众多切割线。
冲天的血藤朝着一个方向快速袭去,那种铺天盖地,来势汹汹的气势,令暗处的人心口一滞,下意识便换了个方位,朝着相反方向瞬移而去。
而他刚一动,一直盯着他的时榫也跟着目光一转。
暗处的人刚落地,脚下的土地便蓦然震动。
从地下钻出的血色藤蔓快速缠上那人的腿,在对方还要挣扎逃跑的时候,尖梢毫不留情便插进了对方的身体。
“啊——”
只听黑暗中一声凄厉惨叫,环绕在四周的音波终于停歇了。
气急的沃因斯跟着就甩了道切割线过去,又活生生将被缠住的人削去了一臂。
土地从中掀开,掩藏在地下的藤蔓卷着人过来。
打开随身手电筒,时榫见到了这躲在暗处给他们下黑手的男人。
脸型尖瘦,长满了细密的灰色绒毛,不像是人,乍一看,反倒有些类鼠。
“说,你什么人!”
沃因斯过来,指尖的白色切割线在男人脸边晃荡,削去了一片灰色绒毛,“不说我就削掉你的鼻子,再不说我就削掉你的耳朵,反正你肉那么多,一片一片也够我削的了。”
沃因斯被刚才的音波烦得现在都还心绪不平,要不是身体素质强悍,保不齐就跟浑身是血的黄萝子一样了。
因为烦,所以这下手难免就有些没轻没重了。
时榫看见了也没管,对付敌人要什么仁慈,他还觉得沃因斯这样省了他的事呢。
被削去一臂,又被藤蔓没入身体持续吸血的鼠面男人毫不畏惧,哪怕疼得脸都白了,目光也依旧狠厉。
他死死盯着时榫,“你怎么抓住我的!”
瞬移这种能力若非了解够深,可以说几乎不会被发现落脚点,又不是当事人肚子里的蛔虫,谁能知道到底会落在哪里!
所以鼠面男人真是怎么也想不通,就这么一个照面的功夫,对方究竟是怎么猜到他会落在那儿的?!
时榫当然不会告诉对方,他也是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摸清了瞬移后的那短暂冷却时间,因而才抓住机会预判了对方要逃的方位……
他只是看着男人,扬了扬身侧的藤蔓。
“管你落哪儿,在地下铺满不就可以了?”
论装x,他也是会一点的。
鼠面男人:???
这朴实无华的答案实在是能叫人给气笑了。
鼠面男人脸色更加白,狠狠瞪了时榫一眼便把眼睛闭上了。
这副不合作的态度叫沃因斯上火,直接就履行承诺将男人耳朵削去了一只。
“你到底什么人,为什么堵在路上对我们出手,赶紧说!”沃因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
“求援信号是你发出来的?”河玉的声音忽然在后方响起。
时榫拿着手电转头,光线照在了刚从车上下来的河玉身上。
不止河玉,黄萝子也从车上下来了,不过后者状态却是不比河玉,趴在车门上神色恹恹,脸上的血迹都还没擦干净。
时榫转过身,手电光照在鼠面男人脸上,随机下移,在男人身上的衣兜上转转。
“搜搜看,有没有信号联络器。”
话是对沃因斯说的,要平常沃因斯肯定不敢,但这会儿他被鼠面男人的态度气到了,也没计较那么多,上手就给人搜身。
“没有联络器。”
对方的衣兜里除了几个小工具以及一两块饼干糖果,还真没有什么联络器。
时榫闻言皱起了眉。
这个答案不仅他没信,连走过来的河玉也表示怀疑。
站在时榫身边,河玉盯着鼠面男人看了片刻后,转头去看沃因斯,“多削几块吧,嘴巴硬的没那么容易招供,实在不行,去边上找个蚂蚁窝,把人放进去待上一两个小时就能招了,包灵。”
沃因斯:……
时榫:……
疼痛不足以让人害怕,可虐待就实在令人发指了。
鼠面男人气得睁大了眼,嘴巴张开,熟悉的音波刚发出一截儿,沃因斯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再发出声音把你舌头给削了!”
一个两个都好凶残哦。
对比之下觉得自己都成了良家子的时榫转头看向了黄萝子。
他没有收回缠着男人的藤蔓,只扔下对方交给了河玉和沃因斯处理,自己朝着车子那边走去。
黄萝子伤的似乎有些重,趴在车门上连腰都直不起来,就连一直垂涎的队长过来了,他也恹恹的没反应。
时榫:“要死了?”
黄萝子:“还差一点吧,不过队长你来了,那我还能再撑撑。”
说着再撑撑,结果一口血就那么从嘴角溢了出来。
时榫:……
黄萝子十分自然的擦了擦嘴角,“没事的队长,我还能活,我还死不了。”
时榫:……
瞅着面前身残志坚的家伙,时榫默默伸出了一只手,“来。”
黄萝子眼睛顿时就亮了,连塌下去的腰都给支棱起来了,半是羞涩半是欣喜的看着时榫,“来,来什么啊?”
“不要?那算了。”
懒得跟这家伙一块儿演,时榫伸出去的手就要收回。
“不行我要!”
赶在时榫手未落下前,黄萝子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
绿色的茎须顺着黄萝子的手落在时榫手腕,细如丝线,没入皮肤表层也没落下半分痛感。
时榫忍住纤维化的冲动,感受着反被吸取的滋味儿,觉得还挺奇妙。
一直都是他吸取别的物种,这会倒是反过来了。
他盯着黄萝子的反应看,很好奇对方能从他这儿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