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闵和桃花昨日成亲,今日回门,没有听说回门也要开席请客吃饭的,今天府里不招待客人,你请回吧。”
“我回?我回什么回?这是我孙子的家,我是他亲亲祖母想来就来,你一个外四路的外祖母凭什么有资格在府里吆五喝六?”
“凭什么?凭我带大了承闵,凭承闵身上流着我闵家的血脉,凭承闵亲口请我来家里坐镇,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
谷桃花睡的迷迷糊糊中,就听到外头的吵架声。
不用问,凭声音都能听出来是闵老太太和苏老太太。
试问满盛京,谁的嗓门能大过这俩老太太。
闵老太太身体一直康健,气势占据上风。
苏老太太病情刚康复不久,气息弱一些,但依旧扯着嗓门在喊。
苏承闵和谷桃花婚后单独开府,因为刚成亲,闵老太太和威武大将军帮忙在府里照应着,等俩人度过新婚期府里一切捋顺后,他们再搬回闵府。
闵老太太有苏承闵撑腰,拿出老封君的气派堵住苏老太太不让进门。
话说苏老太太将卢氏从闵宝珍那里坑来的陪嫁全部搜刮过去都送给了谷桃花做聘礼,并没有迎来孙子在苏府成亲的结果。不仅如此,亲孙子成亲,她甚至没有捞到坐主桌。
苏老太太不承认是孙子的主意,她认为都是闵老太太在使坏。
一想到昨日在孙子的婚宴上受到的屈辱,苏老太太恨不得撕了闵老太太。
闵老太太叉着腰瞪着苏老太太,就像斗胜的公鸡打算随时扑过去挠死前亲家母。
苏老太太本来气焰高涨,一听闵老太太承闵亲自请她来家里坐镇,气焰一下子低了不少。
她也想亲孙子请她来坐镇啊,可是亲孙子硬是没有登门,一直到成亲当天早上她和儿子苏世航实在受不住,主动跑到苏承闵的府邸参加苏承闵的婚礼。
拜堂时,威武大将军坐在上位,苏世航气的差点暴走。
“有的人光长年纪不长脑子,无事承闵就是苏家的子孙,有事承闵就要差点被族谱除名,你们苏家人是属墙头草的左右摇摆?”
“昨日婚宴请你们坐桌就把自己当贵客了是吧,今天又舔着脸来了。”
闵老太太看到苏世航进门了,想拿着扫帚撵人。
苏承闵一脸不虞的走了出来,对苏老太太压低说道:“能不能小声点,一大早就来打扰桃花的清净。”
苏老太太说道:“你只说我,怎么不说你外祖母,她的嗓门比我大。”
苏承闵护短,说道:“你若是不来,还吵不起来。”
苏老太太气的想要举起拐杖,胳膊肘朝外拐的东西。
一想到不能将苏承闵越推越远,又默默放下了拐杖。
闵老太太扬眉吐气的对苏老太太露出不阴不阳的笑。
苏老太太气的开始挑谷桃花的茬,说道:“你媳妇还没起?谁家新媳妇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
苏承闵说道:“我家媳妇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
苏老太太差点被噎死。
这时候威武大将军走了出来,将苏老太太和苏世航请进了上房。
闵老太太气的狠瞪儿子,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苏承闵附在外祖母耳朵旁嘀咕了几声,闵老太太脸色稍霁转而去了正房。
......
“今天扰了你的清净,以后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你,你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苏承闵回到房间后,谷桃花已经穿好了衣裳对镜梳妆。
苏承闵附着谷桃花的耳朵说悄悄话。
谷桃花笑了笑说道:“还要敬茶呢,我已经算起晚了。”
苏承闵将一根步摇插在谷桃花浓密的发间。
俩人牵着手去了上房。
闵老太太和威武大将军坐在上首,苏老太太和苏世航坐在下首,四个人没有任何交流。
苏老太太看到俩人相扣的手哼了一声,这乡下来的丫头真给妖精一样,将自家孙子拿捏的死死的。
谷桃花给闵老太太和威武大将军欲行礼,被闵老太太拉住了手。
“咱们家不讲究这些虚礼。”威武大将军大手一挥说道。
威武大将军看谷桃花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和她娘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他和佟大脚有缘无份,她的女儿做他外甥媳妇也挺好。
就是宝珍知道了都会高兴。
闵老太太拉着谷桃花的手上下打量一番,问道:“在这里可还适应?”
谷桃花脸上绯红一片,说道:“适应。”
闵老太太点点头道:“你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以后你想让谁进门就让谁进门,你不想让谁进门就不让谁进门,没有人敢说你半个不字。”
说完扫了一眼苏老太太和苏世航。
苏老太太:“......”
苏世航:“......”
谷桃花点头说道:“我晓得了,您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闵老太太越看谷桃花越满意。
“老夫人,大将军,新人准备敬茶了。”闵老太太身边的嬷嬷走向前提醒道。
闵老太太点了点头。
威武大将军正襟危坐。
苏老太太和苏世航同样坐直了身体。
虽然昨日没有捞到主桌,今日苏世航不知为何说动了威武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同意让他们接受新人的敬茶。
谷桃花开始敬茶,第一杯敬给了闵老太太。
闵老太太给了谷桃花一根价值连城的步摇。
那步摇拿出来苏老太太的眼睛都直了,那是当年老太后送闵老太太的生辰礼。
据说是老太后最喜欢的步摇之一。
谷桃花知道闵老太太送给她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她笑着接纳了。
第二杯敬给威武大将军,威武大将军的礼物一掏出来,谷桃花和苏承闵都惊住了。
威武大将军送给谷桃花一根杀威棒。
“外甥媳妇,若是承闵惹你生气,你就用这杀威棒给他来几棍子。”
“多谢舅舅。”
谷桃花含笑接下了杀威棒。
苏承闵只觉后背发凉。
第三杯茶敬给苏老太太,苏老太太没有带礼物。
闵老太太直勾勾的盯着苏老太太瞧,冷笑道:“早上不是还嚷承闵是亲孙子,怎么连新婚礼物都没有,可见只会打嘴炮。”
“闭嘴,谁只会打嘴炮。”
输人不输阵。
苏老太太一咬牙,将手腕上当年皇后赏赐的一只翡翠镯子褪下带到了谷桃花的手上。